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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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嘞。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紫元順理成章的助長了自己主子鳩占鵲巢的行徑。 帳內再無旁人,司慎言將那破了個大口子的帳簾落下掩死,拉著滿月坐,柔聲道:“還暈嗎?內傷有沒有犯?叫莫大夫來看看好不好?” 滿月本來捏著眉心,聽他連珠炮似的這么多問題,就笑了:“剛才暈,這會兒好了,解藥管用。” 司慎言摟了他,斜倚在行軍榻上:“時間還早,還能睡一覺?!?/br> “阿檀……”滿月叫他,聲音軟綿綿的。 “嗯?” 滿月的手搭扶在司慎言腰上,收緊了幾分,在他懷里蹭個舒服的姿勢,合上眼睛。 你在真好,他在心里默默的說。 懷里那張字條實實在在的“我在”兩個字,演化成安全感,包圍著他。 糟亂之后,無論是何人,都打起二十分的警戒精神,再沒出什么岔子。 到西嘉蘭關的時候,正在休戰。 昨日夜里,豐年聲東擊西親自帶兵突襲,將巴爾恪西邊的駐軍營地殺了個片甲不留,老將軍受了點輕傷,滿月和沈抒見他的時候,他正在中軍帳和幾名守關主將看沙盤。 “救星來了。”豐年見他就笑,向眾人介紹過,又問道,“一路上順利嗎?” 滿月略有沉吟:“幸不辱命,但……” 豐年向那幾名將領道:“按剛才說的,先散了吧?!?/br> 眾人散去,帳中只剩豐年、滿月和沈抒。 滿月道:“軍備一路無人窺伺,但昨日夜里,有人行刺沈大人?!?/br> 豐年也沒想到,問沈抒道:“怎么回事,誰與沈大人有仇?” 沈抒撓撓腦袋,搖頭訕笑:“昨夜爆炸聲都沒能把我震醒,若非是卿如兄救命,現在只怕已經過了奈何橋了?!?/br> 向來沉穩的侯爺臉色變了:“怎么還有炸藥了?” 滿月將事發經過草草說了,又遞上迷藥:“這藥也是傳自西域,名為悲酥清風(※),原先中之會涕淚橫流,全身酥麻動彈不得,是稱‘悲酥’,但侯爺手上這瓶經人改良,加了一味霜星草,中之極難察覺,只會昏睡不醒,昨夜有人在營中下了這藥。” 豐年若有所思。 滿月繼續道:“霜星草是流勒國珍貴之物,若非王上首肯,只怕難得,而且……之前偷襲您的暗器上,也有霜星草?!?/br> 這樣一說,話匣子就打開了。滿月將孟飄忱分析毒源、中秋宮宴上的亂事都說了。他的敘述并沒有指向,只講事實,半句沒提祁王意圖謀逆,見勢不妙又驟然收手。 老將軍越聽臉越黑,待到滿月講完,他冷哼一聲,直言道:“早就看出祁王這老鬼心懷叵測,一把年紀了,回家喝茶養魚不好嗎……是我我就很樂意,”頓挫片刻,他又嘆出一口老氣,“也罷,誰讓老夫沒兒子,理解不了他?!?/br> 紀滿月沒想到他當著沈抒的面兒這么不避忌,和沈抒對視一眼。 二人同時無語。 “刺客呢?” 片刻,鐘岳仙被帶上來了,豐年見是他,面色猶疑:“是你……” 鐘岳仙瞇著眼睛,不見禮,大大咧咧向豐年笑道:“恭喜將軍,封侯了。大越異姓的超品大元,只你一人。” 豐年與鐘岳仙來言去語幾句對談,滿月聽出來淵源。 鐘岳仙確實也曾是朝廷安插在點滄閣的暗探,而且他是杜澤成的人,豐年一直對血月青眼,杜澤成卻死活看不上血月,是以,又安排自己人在點滄閣。 鐘岳仙想立功上位,但無論在司慎言面前,還是在豐年這兒,他都被紀滿月壓一頭。后來,點滄閣因為滿月歸順朝廷,他就更加大勢已去了。 “為何要殺沈大人?”滿月問道,“是誰授意?” “自然是利益交換,沈大人聰明絕頂,難道自己想不到嗎?”鐘岳仙語調平平。 滿月和豐年都看向沈抒。 可這位沈大人,雙手一攤,肩頭子一聳,很無辜地表示:我不知道啊。 滿月也不知他是大咧還是大愚若智了,懶得看他,目光落回鐘岳仙身上:“自己人要殺你,又是為什么?” 鐘岳仙的表情霎時凝滯,但他不說話。 滿月走近兩步,似笑非笑的道:“好歹共過事兒,江湖上那些逼供的手段,別讓我在你身上招呼一遍了吧?” 鐘岳仙看他片刻,表情突然變得很詭譎。 他往前上一步“哈哈”干笑兩聲,沒感情沒溫度:“血月公子心狠手辣的手段,鐘某知道,”他把聲音壓得很低,“但我知道,你不是他。更重要的是,你我是一樣的人?!?/br> 滿月本來垂著眸子,聽到這句心下大駭,陡然抬眼。 鐘岳仙對他這反應很滿意,繼續道:“你讓我生不如死我都不怕?!?/br> 但紀滿月的驚駭,僅限于對方突如其來的自暴身份——他是現實里的人。 可是呢,是人就會有欲望,無欲則剛的人不會跟他這樣糾纏。 他突然大笑起來了。豐年面前,滿月都笑得狂放,鐘岳仙更被他笑得背后生寒,卻還是拘著剛才放狠話的面子冷臉看他。 沈抒在一邊兒,覺得滿月多少有點放肆了,拉著他官服的袖子:“卿如兄,侯爺面前失禮了?!?/br> 滿月瞇起眼睛斂住笑意,一把扯過鐘岳仙的領口,貼著他的耳朵低聲道:“你既然自爆身份,我就殺了你,管你死了之后去哪兒,反正別在我眼前作祟,”話說到這,將他推開些許,語調冷淡,“想好了墓志銘,我可以幫你刻上,不另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