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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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兒是防著啊,分明就是有心提醒。 司慎言暗罵郝景溫這個笨蛋壞事,明鐸好惡毒的軍計。若不是紀滿月應變迅速,明鐸一旦帶兵入城,借平亂一番屠戮,事情直接無可轉還了。 司慎言吩咐道:“勞煩藺大人,看好幾人,千萬別讓人死了。” 好歹是人證,需得謹防有人滅口。 因果徹底順清,司慎言更不想看見明鐸和郝景溫了,因為看見就想揍。他直接去找莫肅然。 莫大夫正全心全意熬藥呢,司慎言行至近前咳嗽一聲,莫閻王才回神,喜憂交加的道:“尊主,方才病得最重的百姓喝了藥,病狀已經緩下了,但……藥草還是不夠。” 司慎言道:“我著急往回趕,三四日之后,還會有大批的藥草送來,”他眼底滲出點寒意,“本來還想著進城不易,如今明鐸在城里,倒是正好了,呃……莫大夫得空的話,去看一看滿月……” 莫肅然正把注意力挪回藥甕上,聽了這話又抬眼,一晃正看見厲憐著急忙慌的往這邊來。 雨還在下,少年雖然打著傘,卻因跑得太急讓雨傘成了擺設,衣裳濕了大片。 厲憐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們……快去看看我師父,他身上好燙……剛才好像……已經不認得我了……” 急得尾音帶出點哭腔。 幾人疾步趕回驛館去。 屋里,還燃著凈穢香,桌上的粥是溫熱的,柔黃的燭火,讓小屋在一片狂風驟雨中顯得溫馨,這是到繁花府以來最安寧柔洽的場景了。 如果,不往床上看的話…… 滿月躺在床上,頭發要干不干的又被冷汗打濕了一層,慘淡的臉色泛著一層病態的潮紅。呼吸聲很重,一聽便是胸悶、氣息不暢。 其實,紀滿月不喜歡自己眼睛下面那片花型的紅紋,是以總是用易容的妝粉遮了去。這會兒,他該是洗過臉懶得再折騰,那朵傲艷的紅色沒了遮蓋,又被他身體的高熱蒸著,像要燒起來了。燃在他的眼睛下面,灼得那雙眸子失了神采。 他沒了平時的警覺,漫無目的的看著窗外的雨,神游到不知哪片山河去了。 莫肅然叫他:“公子。” 許是還留著心間的點滴清明,知道大夫來了,他說了句什么,但聲音太低了,誰也沒聽清。 他手上的xue位自己下了針,是緩解頭痛的。 觸他脈搏,熱邪侵肺。 莫閻王飛快開了個方子,讓厲憐去找大夫煎來,他則又將滿月手上的金針起了,重新下針。 司慎言幫不上忙,只能干看著,見莫肅然忙活得差不多了,迫切道:“莫大夫,他……是不是……” 莫肅然面色沉濘,抿著嘴想了半天:“公子的身體被內傷所累,喜清涼忌燥熱,這地方本就不適合他待,加之他連日cao勞、思慮、與人動武、淋雨……該是肺上起了炎癥,不是鼠疫。” 司慎言心剛稍微放下,莫肅然身為大夫的通病就犯了——話絕不能說得太滿! “但……老夫發現疫病出現了從前沒有的癥狀,比如發熱頭疼,所以……老朽也不敢言之過于鑿鑿。” 司慎言一下被莫肅然整不會了,呆愣愣的看著莫大夫。 見他這模樣,莫大夫又本著不能把病人家屬嚇壞了的原則,安慰道:“尊主倒也不必過分憂愁,老朽開的藥,祛疫消炎雙管齊下。只要燒能退下,就會沒事了。” 他看司慎言一時還緩不過神來的模樣,又道:“老朽叫人來守著公子。” 這句話比還魂湯還靈,話到回魂兒,司慎言忙道:“莫大夫去忙吧,不用喊人,我守著他。” 莫閻王預料之中,點頭吩咐幾句,扭頭走了。 屋里獨留下司慎言。 他想到近前看看人,意識到自己外氅被雨掃得濕冷,趕忙脫下來,才湊到床邊。 探滿月額頭燙得嚇人,手指卻冰得極了。 滿月雖說是休息,但衣裳穿得齊整,護臂沒摘,腰封沒解,鞋都沒脫,腳還搭在床沿外面。 估計是只想歇一會兒,結果躺下就起不來了。 司慎言索性將他身上這些硌人的零碎兒都摘了,用溫水在他脖頸、臂彎、心口處擦了降溫。 滿月燒得胸前皮膚都泛了紅,司慎言指尖碰到他,仿佛碰了一塊潤得發燙的暖玉。可司閣主此時半點邪念都沒有,只是覺得心疼。拉過薄被搭在他身上,把他冰涼的指尖攏在掌心里暖著。 這期間滿月一直昏昏沉沉的,睡又沒睡,半瞇著眼睛。司慎言柔聲叫他,他只蹙起眉頭,眼睛失焦的看他,燒得糊涂,似是不認識了。 左盼右盼,天荒地老,終于把藥盼來了。 不幸中的萬幸,滿月還能喝下藥去。 他發了些汗,那雙茫然不知看向哪里的眼睛,終于合上了。 片刻,氣息也順暢些。 司慎言讓厲憐去歇著,他自己則斜倚著床頭,守著人。 不甘心的拉起滿月一只手,真實的觸感能帶給他些許安心,他寧息打坐,內息轉了幾周,也迷糊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滿月的手輕輕動了下,司慎言立時醒了。 窗外還是陰雨連綿,依舊是深夜。 借著微弱的燈火,司閣主看身側的人。 那人醒了,看著他,片刻沉聲喚了一聲:“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