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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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慎言見他低頭吃飯,才繼續(xù)剛才的話題道:“許小樓背景很難查,他之前太低調,我著人去查了,但還沒個結果。他與我……無甚交集,實在想不出有何怨仇?!?/br> 倆大老爺們兒只是吃飯,不喝酒,這飯就吃得很快。幾句話的功夫,就吃好了。著人收拾殘羹碗筷,清茶漱口的檔口。 吳不好進了屋里來,他見沒外人,直言道:“尊主,調令已經(jīng)傳回去了,讓乾達婆和緊那羅兩堂聽命,隨侍準備援手?!?/br> 司慎言點頭,道:“早點休息,明早出發(fā)。” 吳不好退下去,屋里就又剩下二人。 滿月是主動接下繁花府這個燙手山芋的。司慎言剛回來時不知,現(xiàn)在也必然已經(jīng)知道了。 但從剛才到現(xiàn)在,他半句沒多問因由,雷霆之勢安排好閣里和使驛的差事,大有陪你上天入地,你指哪兒我打哪兒的痛快。 紀滿月突然問道:“尊主……舍了江湖逍遙,不后悔嗎?” 話問出口,又有點后悔。這問題太矯情了。 司慎言沒想到他能來這么一句,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想了想,才道:“江湖、朝堂,都不是我心所向,現(xiàn)在在哪里都一樣,”雨下起來了,他把窗子敞大,吹著夜風,“咱們?nèi)ぷ硐芍?,才是重中之重?!?/br> 他站在窗口的風雨氣里,頭發(fā)半濕不干的鋪散著。 紀滿月歪頭看他,意識到一個問題。司慎言在點滄閣是高高在上的尊主,平日門人面前一直衣冠楚楚,脖領子上有幾個扣子,必然系幾個,看上去有股禁忌的疏離感。不用說話,渾身上下就已經(jīng)寫滿了“生人勿近”四個大字。 但私下,他其實是懶得受約束的,冬日輕裘緩帶,夏日淺襟寬領。 可現(xiàn)在,他澡洗了,常服寬袍也換了,只有那衣服扣子,一直勒到脖子根…… 旁的不論,這種天氣……不熱嗎? 滿月起身,也到窗邊。 司慎言往邊上挪開兩寸,看似將夜雨風潤的清爽讓給他,可其實怎么想都是躲著他。 灌過來的風不愿說謊,除了送來夜色和潮氣,還有一絲淡淡的藥味。 滿月問道:“傷哪兒了?我看看。” 司慎言一愣,遂而舔了舔嘴唇,尷尬地扯出絲干澀的笑:“小傷,說來丟人?!?/br> 小傷?聞著用藥的量,傷口不會太小。 滿月有心撩他一二,這人不怎么禁招惹。 起碼不怎么禁得住他的招惹,八成幾個回合就能老老實實的就范,讓他看傷。 但對方本意顯然不愿意給看。 他垂下眸子想了想,明日一早就要趕路,眼見外面越下越大的雨,還是道:“早點休息,我不擾你了,天熱易發(fā)汗,不要感染?!?/br> 說著就往門外去。 “哎——”司慎言拉他未遂,動作不明顯的僵滯,好像傷口正在伸手臂會牽扯到的地方,“雨太大,別回府了,內(nèi)衙早就留出一間屋子給你?!?/br> 那剛才議事的時候,你不告訴我? 滿月挑起眉毛向他一笑:“知道了?!崩_門,出了屋。 那間房是內(nèi)衙最中正的一間,與司慎言的臥房斜對,布置簡單卻非常得宜。滿月收拾一番,遣退伺候的小廝,躺在床上。 窗口點著驅蚊的藥草,窗子就半撐開著,沒有落下,他垂眸視線就能躍出窗戶,看見司慎言的窗。 司慎言房間的燭火一直亮著。 滿月忽然生出種共黃昏、粥可溫的旖旎錯覺。 轉念又覺得自己荒唐,無聲笑了一下。 懶得再下床,他彈指一根金針,熄了屋子里的燈。 結果不過片刻,司慎言那屋,也跟著暗淡下來,只留下窗前一盞星點光輝,暖融融的,穿透了雨幕和漆黑,暖了不知是誰的心。 聽著雨聲,滿月看在眼中的一點光亮逐漸變得發(fā)散朦朧。 一夜安眠,再一睜眼,天色已經(jīng)微亮,雨一直都沒有停。 畢竟不是誓師出征,一切從簡。 按照約定的時間,九野營冒著大雨分道揚鑣,往三府六郡各自為差。 紀滿月一行三百余人,策馬一路往西北方向去,急行半日,就沖破了潮雨,艷陽越發(fā)熾烈起來。 曬得人皮膚發(fā)癢。 待到第三日中午,放眼能見路旁土地龜裂,莊稼地里一片一片旱枯的糧食。 官軍的馬隊與逃荒的百姓們逆行。 打眼一看,就能分辨出流民在路上消磨的時日長短。從最西面跋涉過來的百姓,灰頭土臉,有的已經(jīng)恍如乞丐。 除了步行的,還時不常見到逃難的馬車,急急可可的奔過去。 想來是各地的富戶,怕久災生疫患,索性去他鄉(xiāng)躲災劫。 又這般急行三日,繁花府到了。 那腦袋里養(yǎng)魚的上任新官,名叫郝景溫。他帶著府衙的師爺、衙役,等在熱得熏人的風口里,把眾人迎進城門。 繁花府名字很美,但也就僅剩名字很美了。 這里早就沒了繁花,只剩下風沙。 風抓起沙子往人臉上扔,讓人睜不開眼睛,除了干,還是干。 城里留下的人比滿月預想得多,棄城流離的,是富戶和極貧的兩個極端。 而既非大貴,也非很窮的百姓,只得不甘心的聽天由命,一日日捱著,看是否能等到天降甘霖、朝廷送賑災糧食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