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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春日宴在線閱讀 - 第65章

第65章

    天子是這天底下最自私也最自以為是的人。

    在他身上,薛婉櫻看到了所有美好品德的反面。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薛婉櫻的祖父就一直教導(dǎo)她要成為一個有德的君子。就像無數(shù)的士人一樣,孔曰成仁,孟曰取義, 學(xué)得孔孟, 而后出世為楷模。可祖父沒有告訴她,她時刻以太姒莊姜之德要求自己, 她所嫁的丈夫卻是一個自私自利,罔顧人倫之義的宵小鼠輩。

    如若讓天子知道甄弱衣私自到麗正殿來看她, 他一定會將那一日未能悉數(shù)發(fā)/泄的怒火轉(zhuǎn)移到甄弱衣身上。

    可這小娘子天生膽大, 幾年過去了,仍有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便是此刻天子站在她面前,拿著刀劍指著她, 她也未必會退縮,又何況是薛婉櫻的幾句訓(xùn)斥。

    薛婉櫻向來總是舍不得發(fā)火的,再怎么裝作一副嚴(yán)厲的模樣,到頭來還是會心軟。甄弱衣早就知道了這一點。所以當(dāng)薛婉櫻冷著臉要她快些離開麗正殿的時候, 這小娘子反倒抓住她的手,急切地問她:“阿姊,這幾日你還好么?”

    薛婉櫻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坐回了案幾后。

    周棠命宮人取來的茶湯已冷,上面浮著一層白色的茶沫。

    甄弱衣也提著裙擺坐到案幾后,就挨在薛婉櫻身邊。

    “稚娘——”她動了動嘴唇,還沒把話說完,甄弱衣卻像是早就知道了她要問什么,立刻道:“公主很好,太子也很好,薛大人無大礙,周家也沒有大礙,最該保重的人,是阿姊。”

    薛婉櫻沉默著,沒有說話。

    她要如何保重?又要如何保全自己的子女和親族。

    答案悄悄地涌上薛婉櫻的心頭,但答案的內(nèi)容卻讓薛婉櫻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個世上有許多看上去理所當(dāng)然的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夫為妻綱,父為子綱。在過去,薛婉櫻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他們的正確性,所以十幾年前,當(dāng)祖父問她,愿不愿意成為東宮妃的時候,盡管她向往著外界更廣闊的自由,卻還是在母親的責(zé)備和眼淚中選擇了屈服。因為她的生命來自于她,而她的地位和一切來自于薛家。可當(dāng)某一天,薛婉櫻開始再次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過往的那些答案都已經(jīng)無法說服自己。

    她撫上自己的心口,感受著胸膛中有力的跳動著的心房。

    直到甄弱衣握住她的手,對她輕聲說:“阿姊不要擔(dān)心,余下的事我來做。”

    薛婉櫻回過神來,皺眉看她:“你要做什么?”

    甄弱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甩開她的手,提著裙擺,飛快地朝殿外跑去。

    在她推開殿門的一瞬,夕陽的余暉恰好照入了殿中,霎那間金紅色的夕陽將甄弱衣整個人吞沒。

    她快樂得就像是一只要飛出牢籠的鳥。

    不知為何,薛婉櫻心中突然生出了這個荒誕的念頭。

    *

    弘徽殿雖名為殿宇,占地廣闊,比之周太后生前所居的興慶宮其實也差不到哪去。但自月前周太后薨逝后,高太后就起了搬到興慶宮去的念頭,仗著自己是天子的親生母親,在天子面前一哭二鬧,就差三上吊了。但這一次,天子卻強硬地拒絕了母親的無理取鬧。

    原因無他,昔年仁宗皇帝彌留之時曾拉著趙邕和天子的手,言辭懇切地囑咐,說他死后要和周太后同葬。但天子為了一己之欲,不顧先帝的遺命,讓嫡母別葬。這一舉動不僅令那些世家出身的官員大為不滿,便是那些由天子一手提拔起來的庶族朝臣,也在私底下對此頗為不滿。在這樣的情況下,天子不得不在興慶宮如常供奉周太后的儀冠,一如生時。

    更不敢讓高太后就這樣堂而皇之地住到興慶宮里去。

    高太后見夾纏無用,惱羞成怒,指著天子破口大罵:“我看你這是有了媳婦忘了娘!你如今可還記得我是你的生身母親?就不過是換間居所這樣的小事,也值得你百般推諉。你心中覺得我這個母親給你丟了臉,嫌棄我,直說便是!”

    天子被她吵得頭疼,卻又無法對自己的生母發(fā)作,于是轉(zhuǎn)而對一旁的方玉訓(xùn)斥道:“朕整日國事繁多,你倒好,什么蕪雜的破事都拿來擾朕!”說著往方玉的膝蓋上就來了一下。天子雖說素日內(nèi)寵頗多,亦疏于騎射,但總歸是一個成年男子,這一腳下去,力道不小,方玉只能忍著疼跪到地上,一邊扇自己的巴掌,一邊連聲認(rèn)錯:“都是奴婢的錯。”

    天子掃了方玉一眼,負(fù)手就要往外走去,高太后不樂意了。她一把扯住兒子的袖子,還要再撒潑,天子卻終于惱了,轉(zhuǎn)過頭,冷聲對高太后道:“不行就是不行,禮法如此,您在我面前鬧也不行!還有——”

    天子皺著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道:“今日御史在朝上又彈劾了高通,他和英奇候的嫡孫當(dāng)街爭奪歌姬,將英奇候之孫打得頭破血流。”

    說到這里,天子的臉色已是十分的不虞:“高通之所以膽敢如此肆意妄為,便是因為您太過縱容他!”

    高太后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一個勁地捂著心口,一副心疾要犯了的模樣:“你這個孽子……”

    天子怎么能算是一個孽子呢?

    就算真的要論不孝,他對不起的,難道不也是將他一手撫養(yǎng)長大的周太后么?

    咸寧躲在簾子后,白著臉,想到這里,突然覺得心頭涌起一陣強烈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