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也沒有很災(zāi)難吧那枚戒指……”締造者之一十六夜擰著領(lǐng)結(jié)，“不是很還原嗎……”

    “你的審美到底隨誰啊？”我趁化妝師去拿粉刷的功夫摸了摸他的小臉蛋，“你媽我一直審美在線，你爹的異常主要局限在對咒靈上，就算是外公也只是畫畫難看，到底是誰的錯啊？”

    “誒誒？到了‘錯’的程度了嗎？”

    “什么什么？怎么了？”亢奮吵鬧的聲音出現(xiàn)，五條悟從窗口跳進(jìn)來，“在聊什么呢？”

    “哇！”庵歌姬抄起捧花對著他像要用掃帚驅(qū)趕老鼠，“你怎么進(jìn)來的？快出去！”

    “別這么過敏嘛歌姬，花粉季到了？”五條悟敷衍著，走過來從鏡子里看著我，“好漂亮啊太太，穿成這個樣子竟然想讓我儀式上才可以見面，幸虧我跑來看看，不然當(dāng)場翹起來就是太太你的錯。”

    “五條悟我給你個機(jī)會重新組織一下你的語言。”

    “好漂亮啊阿櫻！阿悟好喜歡哦！”他把我抱起來蹭了蹭，“誰選的這件婚紗啊太惡毒了，要是我心跳過速死掉了怎么辦？這是蓄意謀殺吧？不行不行不行，現(xiàn)在就去結(jié)婚！快走吧走吧！多等一秒我都會死掉的！”

    “我們已經(jīng)是合法夫妻，我可以繼承你的大筆遺產(chǎn)。”我推了推他，“不要蹭我，婚紗上的零零碎碎會刮到你衣服上。”

    “是嗎？那好吧。”他把我放回到椅子上，整理著裙擺，像放置一個人偶，“晚上可以穿這個——”

    我掐住他的話頭:“不可以，晚上要穿白無垢。”

    “哦！那也很棒啊！”五條悟興高采烈，頭也沒回，“歌姬，把你好像看變態(tài)的眼神收一下，好討厭哦。”

    庵歌姬嫌棄的嘴臉更加肆無忌憚了:“噫呃，你在用眼睛看后腦勺嗎五條？真惡心！”

    “我的眼睛是全視角，不需要像穆迪教授那樣把眼珠翻過去。”他說著，低頭對小女孩們說，“不可以試戴哦，這是婚戒，只能戴在阿櫻手上。”

    津美紀(jì)聽話地把戒指放回到盒子里，菜菜子朝他做了個鬼臉:“什么嘛，好小氣哦五條悟！”

    “誒，好過分哦這種話……”

    門又被打開，大狐貍一身低調(diào)的紋付羽織袴走進(jìn)來，清清淡淡瞥了一眼五條悟:“悟君，新郎要提前進(jìn)場，你該去準(zhǔn)備了。”

    “是嗎？原來是這樣啊。”五條悟嫻熟地敷衍過去，彎腰蹭了蹭我的臉，“我得走了，待會兒見哦！”從原路跳窗戶跑掉了。

    我才懶得管五條還是六條，站起來轉(zhuǎn)了一圈展示給大狐貍看:“好看嗎，爸爸？”

    “當(dāng)然好看。”他走過來，撫了撫我經(jīng)過發(fā)型師精心打理的鬢發(fā)，“我的阿櫻什么時候都好看。”

    “玉藻前大人，櫻大人，”百目鬼敲了敲門，“儀式要開始了。”

    “知道了。”大狐貍微微頷首，轉(zhuǎn)頭仔細(xì)打量著我，驀然垂下眼，眼睫間有晶亮閃動。

    有人拉了拉我的長手套，我低下頭，是惠。他踮腳遞給我一張紙巾，看了一眼大狐貍，板著一張小臉像個小大人一樣。

    我剛要接，紙巾就被一只大手搶走，伏黑甚爾把紙巾塞給大狐貍:“感情今兒個沒化妝就是為了方便哭的？那把閨女送出去再哭也不遲。”順手撈起惠抱在懷里。

    “甚爾哥你真的很ky。”我丟他個白眼，上前一步抱住大狐貍，“別難過呀爸爸，只是結(jié)婚了而已，又沒有遠(yuǎn)嫁，就悟喜歡黏在咱們家的程度，可能女兒女婿會蹭飯蹭到你煩呢。”

    大美人終于是笑了:“怎么可能會煩女兒，巴不得天天捧在手心兒里看呢。”

    但是沒有否定煩女婿那句。

    等站在宴會廳門外，隨著大門打開，我挽著大狐貍的手臂一步步走向儀式臺，才后知后覺有了緊張感。

    真的要結(jié)婚了嗎？這就要結(jié)婚了嗎？

    要嫁給這個名叫五條悟的男人嗎？

    “如果要逃婚的話，”大狐貍傾向我耳邊輕聲說，“現(xiàn)在也不晚哦，爸爸會支持阿櫻的所有決定的。”

    我抿嘴笑了，捏了捏他的胳膊，心情也放松下來了。

    五條悟挺拔地站在臺上，隔著很遠(yuǎn)就伸出了手，傾身要把我接過去，被大狐貍用扇子擋住了手。

    “玉藻前大人？”五條悟沒有收回手，直起腰看向大狐貍，“還有什么要叮囑我的嗎？”

    大狐貍微微側(cè)頭，身后的雪走捧上一把寒光凜凜的太刀。他從雪走手里接過刀，輕撫刀身:“這是我的佩刀雪走。”翻轉(zhuǎn)手腕，刀尖對著五條悟胸前。

    五條悟一動不動。

    大狐貍和他對視片刻，刀鋒偏斜，擦著五條悟身側(cè)輕淺斬過，一簇冰凌隨著斬?fù)舻能壍缆鋈ィ_邊裝飾用的石膏柱應(yīng)聲而斷，又被冰凍在半空，像是什么樹脂封存的藝術(shù)品。

    五條悟回頭看了一眼，轉(zhuǎn)回身:“是把有錢也買不到的寶刀。”

    “正是。”大狐貍收刀入鞘，“悟君，今日我將我的心肝托付給你，若有一日你讓她傷心了，我就用這把刀取走你的性命。”

    五條悟咧嘴一笑:“我知道了，不會有那種事發(fā)生的。”

    大狐貍審視的目光在他臉上盤旋著，似乎是在考量他承諾的分量，最終垂下眼眸，把我的手交到他手里。

    我借著頭紗的遮擋擦了擦眼角，轉(zhuǎn)回頭，和五條悟一起看向夜蛾老師，等待他主持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