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輕哂一聲,收回視線對程落說:“拒絕他就對了,一看就不是真喜歡你。他都不知道你最喜歡的顏色的藍色和紫色嗎?” 程落嘴角抽了一下,帶著糾正的語氣說:“你出國兩年了,我們都兩年沒見過了,你怎么就知道我現在還喜歡藍色和紫色呢?” “三哥。”她補充著叫了一聲。 此言一出,空氣中的氣氛驟然冷了下來,男人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陳望洲收起腿,雙手支在桌子上,幽深的眸子細細地打量著面前的姑娘。 確實,兩年不見,很多東西都變了。 陳望洲收回手,又恢復了那個懶散的樣子,“也對,落兒教訓的是。” 程落眼神微不可察地黯淡了下來,她突然站了起來,帶著疏離和應付說:“三哥,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隨便玩兒。” “去哪?”他追問。 程落輕咬了下唇,“太晚了,我要回家了,明天還有事呢。” “我聽說你從家里搬出來了?!标愅掊浂簧岬貑?。 程落有些受不了他一回來就問東問西,細眉微蹙,“我已經成年了,怎么就不能自己搬出來了?更何況我平時作息也不規律,在家住也會打擾到奶奶休息?!?/br> “你膽子小,看個懸疑片都會做噩夢,自己睡得習慣嗎?不害怕嗎?” 程落咽了咽唾沫,“不怕?!?/br> 陳望洲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這樣也好。” 程落沒再說話,拎著包就要跑,人剛邁著步子出去,突然那股熟悉的體溫又覆在了手腕上,陳望洲把她拉了回來。 “我還沒說完呢,你著什么急?”語氣像是在訓斥一個不聽話的meimei。 程落感受著手上的那股力道,他沒用什么力,只是輕輕鉗制住她。 程落手指蜷了蜷,“三哥,你還有什么事嗎?” 陳望洲松開她,扯了扯領口,“明晚上回家,一家人吃個飯。” 程落明白,應該算是給他接風洗塵的這頓飯。這種事情,身為家里的一份子她沒法拒絕,只好乖乖地點點頭,保證自己一定會回去的。 陳望洲眸色低垂,突然問:“落兒,你就不問我為什么回來嗎?” 程落胸口悶得厲害,當初他走的時候家里鬧得挺僵的,還把奶奶氣得住了院。她條件反射地想要逃避這個話題,可眼下這種情形,她只好抬眸問:“那你怎么回來了?” 陳望洲挑唇,給自己滿了杯酒,“在外面呆不下去了唄?!?/br> 他頓了一下,頗有幾分認真地說:“想家,想奶奶,想爸媽,還有你?!?/br> 程落覺得身體像是過了一層電,只能說:“奶奶他們也挺想你的,經常念叨你?!?/br> 陳望洲看著避重就輕的姑娘,啟唇還想要說什么,突然響起酒水炸裂的聲音。 第2章 傷 程落立刻抬頭看了過去,只見一堆人圍了過去,熙熙攘攘的關心聲在耳邊響了起來。 程落和陳望洲立刻起身,擠進人群,看到張景澤坐在地上,兩手鋪在地上,酒水漫卷他四周,再抬頭望去,全是玻璃碴子。 而在深黑色的反射著光的地板上,程落看了不屬于酒水的液體。 是血。 她順著看,發現張景澤的手碾在了玻璃上,碎玻璃渣扎在掌心,一看就很疼,讓人心里發麻。 周圍人都在驚訝,都在看熱鬧,沒有一個人上前去把人扶起來。 程落見狀,立刻就要抬腿往玻璃上踩,卻被陳望洲拉住胳膊扯到了身后,“你別動?!?/br> 她再抬眸,就看見他走過去彎下腰把張景澤扶了起來,酒水沾在了他的褲子上,暈開了一層深色。 張景澤被摔得不輕,甚至在那一剎,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直到被人扶起來,他才感覺到掌心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指尖顫了顫,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地上。 “沒事沒事,就是我剛剛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下,就是可惜這些酒水了?!睆埦皾勺载煵灰?,他摔的這些酒水,他一個月的工資都得白搭。 “沒事,你先別想錢的事?!背搪淇戳怂谎?,安慰他。 她光是看過去就覺得密密麻麻的疼,只好又別過頭,唇緊緊抿在一起。 陳望洲說得對,她膽子小,見了這種場景都覺得心里發怵,頭皮發麻。 “別亂動?!标愅蕹谅曈柍饬寺曇ヅ鰝诘膹埦皾桑е氖滞?,瞇眼借著燈光打量他的傷勢。 “落兒,去拿醫藥箱?!?/br> 程落立刻穿過人群去吧臺把醫藥箱翻出來,簡單要幫張景澤綁住止血。 陳望洲拽著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一旁,他知道她怕這個,便說:“去開車,一會兒送他去醫院?!?/br> 陳望洲也顧不到血蹭到自己的手上和衣袖上,親自動手,簡單幫張景澤用碘伏清理了一下傷口,然后用紗布包上止血。 處理完傷口,兩人立刻就開車送張景澤去了最近的醫院。 因為陳望洲喝了兩杯酒,所以是程落開的車。她滿十八就拿駕照了,車齡也兩年多了,開的很穩,就是有些慢。 程落透過后視鏡簡單看了眼陳望洲,他懶懶地靠在椅背上,還拿了個抱枕墊在手下。他正偏頭看著窗外,襯衫上、手上還沾著血,手上的血已經風干,顏色變為紅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