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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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念晚點頭,跟她走進了會客廳。 能見,就代表還有希望。 坐下后,池念晚才發覺腳踝處傳來隱隱陣痛,應該是剛剛小跑的時候稍微晃了一下,但現在也沒空處理了。 茶水來來回回換了六次,墻上鐘表的時針已經從九指到十一。 池念晚愈發焦急,她起身走到半開的窗戶前,試圖讓冷風將心里的煩躁吹走。 “久等了,剛剛開會時間長了一點。” 池念晚轉過身來,看到來人后,換上一幅標準客套的笑容:“劉總好。” 劉森看到池念晚后,微微頷首直奔主位,他隨手一指,示意池念晚坐下。 池念晚側目看了一眼他指的方向,沒有理會,直入主題:“劉總,為什么不要那批助聽器了?” 似是知道她來這的目的,劉森手里把玩著茶具,不疾不徐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現在科技發展這么發達,我總不能一直用你這個老廠子里的貨吧,再說了合同里寫了質量問題,你們工廠全責。” 池念晚忽然想到了訂貨前劉森說要把助聽器全部簡做,當時還疑惑,但劉森給她的答案是,這批貨不是用來賣的,只是發往各個地區做產品實驗對比,讓她放心。 “劉總,您和外公合作了近二十年了,我是百分百信任,才按照您的想法做的這批助聽器。” 劉森神情一變問:“你外公身體怎么樣了?” “這就不勞您掛心了。” 劉森嘆了一口氣,把會客廳的門關上:“念晚,對面鐵了心想吞你廠子,一家獨大,我也沒有辦法。” 又是靳岳,之前助聽器廠出事也和他有關系。 池念晚滿臉寒意,語氣冰冷:“劉總嘴里的沒有辦法,就是幫著他一起把外公的廠子整倒閉嗎?” 劉森板著臉沒有說話,池念晚心漸漸沉了下去,這個樣子的話,今天也沒必要再多說下去了,她淡淡笑了下:“既然劉總已經下定了決心,那我說什么也沒有用了,不過還是謝謝劉總這幾年的照顧。” 說完,池念晚想要離開。 “等一下。”椅子在地上磨出刺啦一聲,伴隨著劉森的話落下,“這個給你,今晚的宴會沈總也在,他現在正需要大批助聽器,念晚,你去試試吧。” 池念晚心里五味雜陳,她視線落到他手里的那張邀請函上,最終接過,張張嘴道:“謝謝。” —— “晚晚,你真的要去嗎?” 安黎知道消息后,馬不停蹄的趕來陪池念晚,她仔細端磨著那張亞金卡邀請函。 “雖然不知道結果會怎么樣,死馬當活馬醫吧。” 池念晚低頭看著稍微紅腫的腳踝,還好只是輕微扭傷。 安黎從冰箱里拿出一張退燒貼幫她冷敷上去,突然的涼意讓池念晚嘶了一口氣。 “先將就用吧,一會再給你噴一下活血化瘀藥。” “謝謝梨子。” 宴會是在墨城郊外的一個私人會所內舉辦的,池念晚特意做了妝造,選了一件黑色束腰長裙,大方又得體。 她將邀請函交給侍應生,檢查完后才將她帶往晚宴大廳。 會所內裝修極其低調,但來的都是投資圈內知名的大人物,說是宴會,其實是各個大佬之間聯系合作的地方。 這場宴會是誰舉辦的呢? 池念晚心里暗自思忖疑惑。 她沒有忘記來的目的,環顧了一圈,在人群中央看每日更穩穩群夭屋兒耳氣五二八一到了沈總,端了一杯紅酒走了過去,介紹自己道:“沈總好,我是雅欣助聽器廠的池念晚。” 沈鐸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我記起來了,池老爺子的外孫女對不對?” 池念晚莞爾一笑:“聽說沈總正在找助聽器廠合作,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能和沈總合作呢?” “哈哈哈,不愧是池老爺子的親外孫女啊,做事開門見山,倒有他的風格。” “廠子的事情都還沒有解決,我們的池大小姐竟然還有閑心來參加晚宴。”一道突兀的聲音在池念晚耳邊響起。 來人正是靳岳,外公一手帶出來的人,池念晚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只見他熟絡的和沈鐸握了握手,“沈總,我把合同帶來了,不知道能否借一步說話?” “靳總太客氣了,我去那邊等你。” 沈鐸走后,池念晚正對上他的眼神火氣瞬間上來:“邀請函上不是寫了不能帶小動物嗎,怎么放進來一只白眼狼呢?” “還是和以前一樣伶牙俐齒的,今晚不是在過家家,有時間到這里來,還不如想想怎么收拾那些爛攤子。” “對了,實在撐不下去了,就來求我,說不定我會看在你外公的面上,幫你在廠子里留個職位。” 靳岳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聽到他提外公,池念晚直犯惡心:“你不配提我外公,再說了,事情還沒有發展到最后,結局還不一定是怎么樣的呢。” 說話間,從二樓下來一眾人,靳岳看到后,挑挑眉:“池念晚,別異想天開了,就算你留在這,你那廠子也沒救了。” 然后飛速迎了上去,生怕比別人晚了一秒。 “時總,您怎么下來了?” 池念晚轉身,從她的角度看去,所有人都眾星捧月似的把時喻白圍在中間趨炎附勢。 像是察覺到了池念晚的的存在,時喻白眼神透過滿室的阿諛奉承,落到她身上。 池念晚瞥見靳岳跟在時喻白身邊連話也插不上,心里就解氣,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抬眸便看到時喻白正在看她,于是提著裙擺往前走去。 “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認識一下時總呢?” 第三章 池念晚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能在場內掀起這么大的波瀾。 宴會上的歡聲笑語戛然而止,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到她身上,等著看好戲。 畢竟這位大佬的性格總是陰晴不定的。 靳岳見是個露面的好機會,笑嘻嘻站到池念晚前面,欠身道:“打擾時總的雅致了,我馬上把她趕走,對了時總,我是靳岳,希望以后有機會能夠合作。” 時喻白沒有說話,璀璨的燈光打到他身上,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這是池念晚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時喻白,她心里忐忑不安,后悔剛剛為了解氣,一時沖動說出了那句話。 現在好了氣也沒解,反倒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她都能想象得到,過了今晚他們是怎么談論這場宴會的了。 一女子心機搭訕時總遭無視,被趕出宴會。 “跟我過來。” 時喻白突然開口,他面色清冷,步態從容的朝著池念晚走來,剛剛她在大廳里的動作,都被他在二樓盡收眼底。 池念晚剛要開口說話,靳岳搶先一步回答:“好的時總,我們之間的合作一定很順利的。” 時喻白連看都沒看他,直接越過,拉起池念晚手腕往樓上走去,留靳岳尷尬愣在原地。 他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兩人的背影。 怎么可能,池念晚什么時候搭上了這么一位大佬? 感受著手腕上傳來的溫度,池念晚一驚,心跳的速度又快了些,她跟在時喻白身后進了二樓包廂。 池念晚站在門口,沒再進去:“剛剛謝謝你。” 時喻白把西裝外套脫下,隨意扔在沙發上,白色襯衫袖子挽到手肘位置,露出的小臂肌rou線條流暢。 他看向池念晚,淡聲道:“謝我什么?” “謝你……”沒讓我被趕出去。 話說一半,就被一道聲音打斷。 “你倆別謝了,喻哥麻將打一半扔下我們去救美,這也太不地道了吧。”賀景言吐槽。 他們包廂玻璃是單向的,外面發生什么事在這里都能一覽無余,剛剛他很清楚的看到,這個小jiejie進到宴會廳的那一刻,他的視線就沒移開過。 聽到聲音,池念晚才發覺包廂里還有另外幾個人,她臉倏地一紅,驚慌失措站著,恨不得原地消失。 時喻白沒有搭理賀景言,他看向池念晚:“找個地方坐,一會結束了送你回去。” 池念晚找了個沙發坐下,她望著時喻白的背影,心里很亂。 她以為兩人重逢會是誰也不理誰,見了都當陌生人的那種,但從昨天晚上開始,可她發現好像不是那個樣子。 暗黃色的燈光使池念晚困意襲來,頭往下一點一點的,又強撐著不讓自己睡過去。 時喻白看到她的小動作后,那雙微醺的桃花眼添了一絲笑意,他一手搭在軟椅背上,另一手漫不經心的把麻將扔了出去。 “喻哥,從來到現在你一共就露了一次面,你真的不會是想要和那個什么靳岳合作吧?我看他人品不咋地。” 和靳岳合作? 池念晚瞬間有了精神,這句話她很難不贊同,靳岳人品何止是不咋地呀,簡直就是沒有人品。 她故意裝作玩手機掩飾著自己,豎起耳朵聽著時喻白的回答。 “合作的事再說,幾點了?” 賀景言看了一眼時間:“十一點多了。” 時喻白微點頭,隨手扔出去一張牌,賀景言看到后,興奮直叫:“哎哎哎,糊了糊了,今晚的第一次胡牌,再來再來。” 時喻白把牌推倒,撈起衣服沖著池念晚道:“走了。” 池念晚連忙站起來,沖著其他三人微微欠身,跟了上去。 走到地下車庫,池念晚想起來他喝了酒。 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周圍又沒有第三個人,他這個總裁也沒有司機,時喻白知道她駕照考了三次沒考出來,所以,他不會要酒駕吧。 池念晚眼睛瞪得溜圓,腦補了一場大戲,站定大喊了一聲:“我們打車吧。” 時喻白轉過身,以為她走累了:“車就在前面,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