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錢升笛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這件飾品的實際拍賣價格早已遠遠超出了實物本身價值,且同樣超出了他的預期,七百萬不是一個小數目,他心里糾結難舍…… 舍棄的話,他所做的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可是不舍的話,七百萬…… 錢笛生喉間泛澀,腎上腺素急速飆升,大腦一片缺氧,他不甘心就這么敗給錢仲賀,身邊的看客都在小聲說這件展品非錢仲賀莫屬,有一部分人都暗自恭喜錢仲賀,沒有人相信他能拿下七百萬的胸針! 錢升笛胸口漲悶苦痛,從來沒有感覺失敗的滋味這么難受煎熬,他不甘心地朝錢仲賀看過去,卻發現那人如神祗般冷淡如雪,淡漠疏離,從始至終都未看過他一眼! 原來這一切在錢仲賀眼中甚至都不屑一顧,原來錢仲賀從來沒把他放在眼里,他就像一個跳梁小丑,嘩眾取寵,最后聲名狼藉,一敗涂地。 錢升笛心里窩出一團火,經年累積于胸口中的妒意和怒火焚燒,他惡狠狠地盯著錢仲賀,咬牙切齒道,休想! 錢仲賀,這次你輸了。 錢升笛憤怒地把牌子朝桌子上一摔:“七百五十萬!” 錢仲賀終于沒有出手了,拍賣師面含微笑:“還有人出價高于這位先生嗎?” “七百五十萬一次。” “七百五十萬兩次。” “七百五十萬三次!” 拍賣師手里的交易錘清脆地敲響交易桌,一錘定音:“恭喜您,這件展品屬于您了。” 周圍人適時送來恭喜,可錢升笛卻像抽干了力氣,泄氣般地扔掉牌號,雙手撐在桌子上,一眨不眨地盯著錢仲賀的背影,良久,才緩緩平息胸腔內的怒火,露出了一個志得意滿的笑容。 他贏了。 后面的拍賣有條不紊地進行下去,場面卻不再火熱,錢仲賀后來又接續拍下了幾件名貴藏品。蘇筱雅也看上一對黃鉆耳飾,以五十萬的價格拍下。 直到拍賣會結束后,錢仲賀站起身,余光瞥到錢升笛,勾出一道意味不明的淡笑。 錢升笛迎上他的目光,裝作矜持:“承讓。” 錢仲賀微微頷首,便帶著談宴和錢景走出會堂。 會堂外歌舞升平,推杯換盞,一片繁榮奢華氣象。 一行人來到自助用餐區,錢景拿著夾子虛空夾了兩下,扭頭望向錢仲賀道:“堂哥,你可真是料事如神,你沒看到錢升笛聽到七百萬喊出口時他那副吃了癟的嘴臉,簡直要樂死我了!” 錢景被錢仲賀的做法狠狠爽到,就是讓他知道什么叫不知天高地厚,既然他那么想爭奪這件胸針,那就必須要付出相應代價。 七百多萬可不是個小數目,這一下子讓錢升笛騎虎難下,真是給他們出了口惡氣。 他隨手塞入一塊精致的甜點,大口咀嚼,恨不得把塞入口中的蛋糕當錢升笛本人,惡嚼下咽。 談宴作為當事人未置一詞,只與錢仲賀一齊端著餐盤繞自助餐桌精挑細選,吃過晚餐后,錢景看到汪淼淼和蘇筱雅下樓去到舞廳,便同兩人告別,明意找老同學敘舊,暗則尋由親近女神。 錢仲賀從路過的侍者酒托里拿出兩杯香檳酒,遞給談宴一杯,兩人來到一處雕花繁復的陽臺,港島的海風溫暖濕潤,遠處海島若隱若現,這一隅遠離了喧囂吵鬧,是個放松愜意的好地方。 談宴輕抿一口香檳酒,柔和細膩的果香味在唇齒間化開,末了,戲謔道:“今晚這場鬧劇一過,不知道該有多少人暗嘲錢家內部兄弟鬩墻。” “錢升笛的把戲太過幼稚,既然他誠心想要,那我便拱手相贈。”錢仲賀倚靠于欄桿,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高腳杯,微微晃動,“他父親玩的好一手口蜜腹劍,兩家遲早要撕破臉面,今天晚上發生的事不過是一個導火索。錢升笛如今這樣做,我想大陸那邊的錢剛寅應該也馬上要坐不住了。” 錢仲賀俊朗的面容隱在昏暗氤氳的燈光下,冷靜自持,從容不迫,宛如至高無上的封建統治者,掌握著殺生予奪的生死權力,翻掌之間,那群蠹蟲頃刻間便灰飛煙滅。 談宴柔柔一笑,抬眸望向錢仲賀:“何必同這樣的人計較,你本可以按兵不動,等待他們自露馬腳,也好過讓他們抓住你的把柄,得不償失。” 錢仲賀眸光清冷,低聲道:“與人相爭本不是我本意,只是那件藏品實在珍貴,不想拱手讓人。” “很喜歡那件胸針嗎?”談宴的黑發散于柔柔海風,眸光溫漣:“你要是喜歡,我再給你設計一款好了。” 錢仲賀勾唇道:“求之不得。” 談宴抬手將亂舞的發絲勾于耳后,白凈的耳尖若隱若現,他轉身迎面海風,任由柔柔海風拂面,低聲道:“七百萬……確實是一筆不小的數額。” 海風將談宴的襯衫吹的挺括,勾勒出輕淺削瘦的腰線,錢仲賀眼神明滅宥深,單手撐著欄桿,道:“你的設計,值得這個價格。” 談宴抿唇一笑,回眸望向錢仲賀,溫潤的眉眼盡是笑意:“你真是折煞我了,這件胸針的拍賣價格可是高于平常價格十倍還不止,我的水平還遠配不上這個價呢。” “藝術本就無價。”錢仲賀的視線闖入那雙溫涼眸底,看清那片明凈倒映皆是他一人身影,心尖綴滿娉花,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更加柔和,“我喜歡的東西,多少錢買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