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我金主怎么算委屈？他帥得一批，有資源有能力，還很寵我，就拿上次的事情來說吧，他開車三個小時來給我送我喜歡吃的糕點，就算是男朋友也得掂量掂量這距離……他對我這么好，我怎么算在委屈自己？”

    說完這話，姜寧眼神一暗，又想到白賒月對別人說的那番話。

    陸司看了姜寧一會兒，抬手喝啤酒，說：“看出來了，你喜歡他。”

    姜寧沒法不承認：“是，有點。”

    “你說有點，潛臺詞就是很多，”陸司搖晃著酒瓶，說，“什么叫‘做.愛’？人是動物，動物就要繁衍后代，繁衍后代就要做.愛，有專家做過一項統(tǒng)計，百分之八十的愛靠性維持，你和他做得多了，自然而然就生出了愛。”

    “不……太懂。”

    “那我自己舉例子，我曾經(jīng)反思過我為什么會喜歡上趙元慶那種人，明明一開始是他強迫我的，后來想想，應該就是做得多了，產(chǎn)生了一些原本不該產(chǎn)生的情愫。”

    他偏頭看向姜寧，“性.愛.性.愛二者是割舍不開的，有人因性產(chǎn)生愛，也有人因無性導致感情、婚姻走向盡頭，你喜歡你的性.愛對象，這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情。”

    姜寧吃著烤串，用自己現(xiàn)有的認知理解著陸司說的話。

    他一開始與白賒月在一起，原本以為“性”和“愛”是可以區(qū)分開來的，可陸司沒有把這兩者區(qū)分開來，而他好像也是這樣。

    他和盛飛是因為無性才分開的嗎？五年，無性，好像也有些原因。

    他是因為性才漸漸喜歡上白賒月的嗎？他與白賒月的這種關(guān)系維持了一年多，不能說完全不是這個原因。

    “我曾無數(shù)次對自己說，對他動心在這場游戲中我就輸了，可還是……很動心。”

    “不可以，不要輕易喜歡那些人，不然痛苦的只有自己。”這是陸司給姜寧的忠告。

    “那我應該怎么做？”

    陸司搖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該喜歡那些人，他們玩兒你，給你資源給你錢，動情的時候叫你寶貝叫你老婆，他們只是為了增加情趣，而你卻當了真，他們可以隨時換人，也可以隨時把你當成一件禮物那樣送人，而你卻還在做著被人當成寶貝的美夢，甚至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陸司說的是自己，卻何嘗不是在說姜寧。

    白賒月對他好一點，他還真以為自己能與他發(fā)展下去。

    “別以為你得寸進尺的撒嬌會換來對方無休止的寵溺，他寵你，只是習慣了掌控全局，習慣了被人依附，習慣了無聊日子中有你在消遣……”

    “別說了。”

    姜寧灌了好多酒，身邊已有三個空瓶。胃部隱隱作痛，卻還是難以紓解心中的煩悶。

    “那你呢，從一個坑中跳出來，又跳到另一個火盆中？還不長記性？”

    “這次不一樣。”陸司仰天灌酒，眼角的淚和唇角溢出來的啤酒一路匯合，任衣服濕了臟了，他也不管。良久之后，陸司說，“這次是一次性的，不會長時間待在一個人身邊。”

    “什么意思？”

    陸司想了想，說：“高級男.妓，對，就這個詞。”

    姜寧震驚地望向他，陸司痛苦的表情讓姜寧意識到這不是他自愿的。

    “你告訴我，以前關(guān)于你的那些傳聞，有哪些真，哪些假？”

    “在進入娛樂圈之前，我很干凈的，雖然舒文把我的有些不好的傳聞攬在她自己身上，但她同時也認為我在陪.睡那些人……”陸司痛苦地掩面哭泣，“我不是自愿的，真的不是自愿的，有些人表面道貌岸然，可私底下變態(tài)得很，我怎么可能是自愿的……趙元慶好一些，可是后來我越界了，他就把我送給別人，這是我最接受不了的事情。”

    “可是現(xiàn)在你離開他了，你有粉絲人氣也高，為什么還要……”

    陸司擦掉眼淚，長長地吸了口氣，“我只是長得好看些，來香江打工被星探挖掘，我沒有學歷也不太會與人交際，我不像你，你有你影后母親和藝人同學這樣的人脈，即便自己接不到活別人也會照應你，而我，我如果不去陪，我經(jīng)紀人說我以后就只能吃土。”

    姜寧：“……”

    “你那什么經(jīng)紀人！”

    “文姐人很好，是我沒有珍惜，把她趕走了，現(xiàn)在的經(jīng)紀人，會走歪路。”

    “你跟你現(xiàn)在的經(jīng)紀公司簽了多久的約？”

    陸司說：“剛簽，八年。”

    “解約違約金多少？”

    “怎么？想給我贖身？”陸司輕蔑地笑，“你自己都在淋雨，還想為我撐傘？我經(jīng)紀人走的歪路何嘗沒有經(jīng)過我的同意，省省吧，娛樂圈不缺高級的雞和鴨，你不必同情我。”

    姜寧心里不是滋味，陸司心情也不好受，二人吃完喝完，又吹了會兒海風，“走吧，再不走，他們得打電話來了，我叫個代駕。”

    自打白賒月進入酒店房間開始，姜寧便不在狀態(tài)，姜寧不在狀態(tài)，白賒月也提不起興趣，第六感告訴他，姜寧的不在狀態(tài)是因為自己，但又不知從何問起。

    “在生我的氣？”白賒月試探詢問。

    姜寧不知道，他在生白賒月的氣，還是在生自己的氣。

    明明一開始，就不是奔著白賒月的愛去的。

    可是后來，他很喜歡白賒月了。

    陸司說，不該和金主來真的，但他此刻好想與白賒月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