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姜寧記得那個劇,不是在哭就是在哭的路上。 母親說,哭不出來就掐自己一把,還是哭不出來,說明掐的不夠重,人嘛,足夠痛了總會哭的。 哭戲真實,情感詮釋得也到位,姜寧憑借此劇提名當年最佳男配獎,獲得過一波關注,不過近二十年沒演戲,沒人會將他與那位小演員聯系在一起,這個司機僅僅是眼尖嗎? 胃里面的酒精發揮著作用,傳來陣陣絞痛。 “我聽小魏說他前幾天剛簽下你,你來我們星悅就對了,星悅的娛樂歷史長達半個多世紀,就連你母親,都是星悅給捧紅的……” 魏柏與他相熟,可魏柏畢竟是個總監,而白賒月的司機卻喊他小魏…… 胃疼讓姜寧額頭冒汗,他偶爾點頭搭腔,更多的時候靜靜地看向車窗外。 白賒月出聲提醒:“老陳,話多了。” “對不起先生,”司機解釋,“紅姐是我們一家的偶像,今天看到她兒子有些激動。” 白賒月閉目養神。 老陳也不說話了,只是時不時觀察一下后面的人。 姜寧用手指抵著胃,除了額頭的汗,與平常無異。 終于到達白賒月的住處,被帶到二樓后,白賒月將他推進浴室。 躺在微燙的浴缸里,難受的胃部得到片刻舒緩,擦干身體,裹上一旁架子上的浴袍,剛出浴室,屬于白賒月的氣息就迫不及待地將他全部侵占。 “且就洞庭賒月色,將船買酒白云邊。”白老先生喜歡鼓弄一些詩畫,白賒月的名字便取自此,詩是好詩,意境也美,可拆開來組就的名字,跟他現下的動作一樣,霸道、蠻橫。 說不清到底是胃疼還是別的什么疼痛,讓姜寧無端聯想到了小時候搭的積木,一座小半個人高的積木房子,有個總欺負他的小朋友想要住在里面,姜寧攔著不讓,那小孩非要進去,結果積木房子系數散架。 如同現在的姜寧的身體。 不知什么時候,白賒月停了下來,面對姜寧的身體反應,問:“這么顫?” 姜寧睜眼,回答:“空腹喝了很多酒,胃疼。” 白賒月將他抱起來,貼向自己,大手竟輕輕揉搓著姜寧的胃部,沒多久,姜寧的身體漸漸恢復。 “可見…”白賒月頓了頓,把姜寧放回原處,他似乎笑了下,道,“不是胃疼。” 他附身向下,湊到姜寧耳邊,“我不喜歡撒謊的人。” 白賒月似是用他的霸道和蠻橫教育著姜寧的不誠實。 指甲嵌入手掌,絲絲血跡將床單染紅,那抹紅深深扎進姜寧的眼…… 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什么好隱瞞的。 姜寧突然笑了,放開攥緊的拳頭,說:“我mama說,永遠不要在白叔叔面前說謊,看來是真的。” “哦?”白賒月動作不停,“她還說過我什么?” “她說白叔叔跟她一樣,有很多無奈的選擇。” “比如? “我問了,”姜寧說,“她說我太小不會懂,沒說。” 白賒月從鼻腔發出一句很輕的氣音,輕輕地親吻著姜寧的鼻尖:“所以,你呢?” 大手撫過復又顫抖的身體,“為什么?” 他知道的,可偏要問。 “為什么?”白賒月再次問。 姜寧偏過頭,躲避白賒月看過來的目光,“我和他…沒有做到那一步。” “你不想,還是他不想?” “剛開始是我不想,覺得沒到時間,后來是他的原因。” “他的原因。”白賒月重復。 姜寧的唇比一般人紅上一個色號,舔過后的唇濕濕潤的,似乎在誘人與他接吻;他的脖子很白皙,鎖骨接近完美,看起來都很適合啃咬,至于他的腰,一只手臂就能將他抱起來,屬于能夠輕松抵在墻上、摟在懷中的那種腰。 “這番美景,”白賒月深深看著姜寧,又低聲淺笑,手指突然掐住他的下巴,“除非他不行。” 雙唇被堵住、被用力啃咬……姜寧幾乎窒息。 盛飛買了別墅,他把姜寧第一時間接到別墅參觀,他們一起搬家一起喝酒慶祝……月色撩人、夜色磨人,盛飛把姜寧堵在沙發一角,做著情侶之間應該做的事。 他看姜寧的眼神總是異常深邃,他只要摟著姜寧的腰,偶爾把人親到面紅耳赤就夠了,兩年了,總是如此,姜寧懷疑過他是否是彎的,但是每次,身體的變化每每否定他的想法。 盛飛像是在忍耐,又像是在等待,這種感覺飄忽不定,姜寧捉摸不透,也許盛飛自己也不太清楚。 可是那天,盛飛含沙般的聲音在他耳側響起:“寧寧……”他的指尖摩挲著姜寧的耳垂,良久,他說,“給我。” 姜寧的第一反應并不是開心,而是僵硬,這一刻真就到來時,他的真實反應是害怕、抗拒。 他迅速推開盛飛,丟下一句:“我還沒做好準備。”就匆忙離開。 是沒做好準備嗎?后來想想,好像又不是。 “得失利弊你都會衡量,你不可能傻到耽誤自己的前途去成就一個不太愛你的男友,所以你們,肯定還有什么,而我很有興趣知道。” 白賒月放開姜寧,等他回答。 所有的謊話、隱瞞都會在白賒月面前無所遁形,姜寧對他有所求,只能再次妥協,開口:“為了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