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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風(fēng)光 第90節(jié)

    那天晚上,所有人都在瘋狂地拍照,沖到走廊揚(yáng)卷子,宣發(fā)自己的情緒。

    唐主任從一開始的吹哨,到被狂飛的試題淹沒,再到放棄抵抗,拿著喇叭喊:“高考加油——”

    空曠的教室,只剩下講臺上幾塊沒吃完的西瓜。

    “明天高考對吧,我到時候請假去接你。”姜超還沒睡,等在客廳。

    姜議語手上拎著一袋子甘蔗,“不用了,我考完跟同學(xué)一塊。”

    明知道答案地沒話找話,“又是那個蘇訣啊。”

    “是。”她應(yīng)下,回房。

    寂靜的客廳,姜超坐在餐椅上,嘆了幾口氣,拿出手機(jī)取消了請假和訂餐。

    往年高考都會下雨,今年卻沒有。

    姜議語寫完英語作文,再把前面的選擇題答案檢查了一遍,確認(rèn)無誤后,看向墻上的表,還剩下十分鐘打鈴。

    窗外綠樹盎然,陽光被攔在茂盛的枝葉間,空調(diào)外機(jī)嗡嗡作響,擋住尖銳的蟬鳴。

    統(tǒng)一的鈴聲敲響,她合上筆,拿了身份證和準(zhǔn)考證,轉(zhuǎn)身朝外走,她是藝考生,與體育生一起在隔壁學(xué)校考。

    人流密集,每個人臉上的表情無一不是解脫與自由。

    在回校的車上收到了蘇訣的消息。

    【訣:門口等你,媽也在這。】

    【阿定:好,我應(yīng)該馬上就到了。】

    姜議語發(fā)完消息,轉(zhuǎn)頭看窗外的建筑,測算還有多久到校,肩膀卻在這時,被人碰了碰。

    她轉(zhuǎn)頭看,是同車的體育生。

    穿著校服,身材高大,因?yàn)殚L期訓(xùn)練而讓皮膚變得有些黑,他有些猶豫,但還是很勇敢地說了,“我關(guān)注你很久了,請問,我能追你嗎?”

    姜議語說:“抱歉,我有喜歡的人了。”

    “……是蘇訣?”他問出心里唯一的名字。

    姜議語點(diǎn)頭,“是。”

    車?yán)镒舜蟀塍w育生,只有她一個女生,有人聽到后遺憾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倆絕對有事!”

    “我早就看出來了,但去問你們班那些人,他們一個個都說你倆在排行榜上爭得熱鬧,沒有關(guān)系,就是朋友。”

    “靠,一班的人傳播有一套,愣是給我們都洗腦了。”

    聽到他們的討論,姜議語低頭笑了笑。

    五分鐘后,車停在校門口,她下車直奔有蘇訣在的地方。

    童伊凡在旁邊猶豫說:“我怎么感覺,那輛車上下來的人,都瞪了你一眼呢。”

    高考結(jié)束,表白佳時,猜想到什么,蘇訣笑了下,接過來人的書包,說:“他們商量著等會去吃飯。”

    “好。”姜議語轉(zhuǎn)頭打招呼,“阿姨。”

    柳習(xí)舉著把傘,笑著說:“都好好玩啊,等會你們叔送。”

    童伊凡嘴甜得很,叫喊著出去玩一晚,勾著肩暢想,“把我腦子里的題都清干凈,迎接我的暑假寶寶。”

    “等會,我先跟東東說一聲。”羅契從拿著手機(jī)敲敲。

    童伊凡就不明白了,“不是,你不會還沒跟人家表白吧。”

    “你不懂,她比我大一歲,現(xiàn)在她大學(xué)還沒放暑假。”羅契撇開他胳膊,“我打算等她回來,就找她說的。”

    童伊凡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又往后看著那并排的倆人,再看到蘇訴和江隨之,臉快綠成苦瓜了。

    得,就剩他一人單身。

    天太熱,蘇全站在車旁,招呼人快走,“隨之啊,還麻煩你從平城過來一趟。”

    “他們幾個高考,肯定是要來看。”江隨之說:“訴訴,坐車上再聊。”

    “來了來了。”蘇訴連忙坐進(jìn)去,最先享受到?jīng)鲲L(fēng)。

    他們幾個:“……”

    請不要用他們幾個當(dāng)借口,謝謝。

    兩輛車,八個人,注定是4加4的標(biāo)配。

    蘇全透過后視鏡,看后面?zhèn)z男的,還在奇怪,怎么他兒子女兒兒媳婦都不愿意坐他的車。

    倆男的:“……”

    另一輛車上,蘇訴在副駕駛,仍是不太放心,回頭問:“數(shù)學(xué)的最后一個選擇題真選b對吧。”

    “是,你蒙對了。”姜議語再次確定,今年的數(shù)學(xué)卷難度不算特別大,她還挺有把握的。

    蘇訴考完數(shù)學(xué),心態(tài)崩了幾崩,但昨天就已經(jīng)自己調(diào)節(jié)好了,聽到這話,得到好幾人的確定,才稍微放了點(diǎn)心。

    到達(dá)目的地后,蘇全同樣放心地交給江隨之,和夫人一塊回家吃飯。

    雖然嘴上說得嗨,但這幾人剛高考完,確實(shí)是吃不了多少,點(diǎn)了適量的菜,吃了幾小時。

    過后,包廂里只有蘇訴和姜議語,另外四個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桌上的餐盤被收走,換上水果和飲料。

    橙色的液體,姜議語聞了聞味,“這好像不是橙汁,聞著有點(diǎn)像酒。”

    “應(yīng)該不是,哪有餐廳送酒的,可能是別的水果榨的。”蘇訴拿了一杯,放到嘴里抿了抿,確定道:“不是酒,就是沒味。”

    “是嗎。”姜議語不確定地抿了一口,說:“我這是苦的。”

    蘇訴湊過來,“我嘗嘗。”

    “咦,好苦。”蘇訴把她手里的遞過去,“你嘗嘗我這個。”

    姜議語又喝了一口,“你這個還好,我那杯好苦。”

    蘇訴接著試,“還挺好喝的這個,越苦越好喝。”

    “我再喝一次。”

    ……

    這倆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完了兩大杯不知名飲品。

    “不是,你怎么又去買撲克了。”童伊凡蹲在地上,看著來人手上的東西。

    羅契買了一大袋子撲克牌,他對這個游戲,每次聚會一定要拉著人陪他玩。

    “你們?nèi)ツ牧耍麄冞€沒回來?”蘇訴抬頭問。

    姜議語也往門口看,只有倆人回。

    童伊凡指著坐下那人說:“他說去買點(diǎn)卡牌回來玩,結(jié)果就去買了四副撲克牌。”

    “咱們再來一次那個炸炸炸。”羅契躍躍欲試,轉(zhuǎn)頭拿了果盤里的西瓜吃,“可以啊這瓜,脆。”

    可能包廂里是密閉空間,姜議語被空調(diào)吹得有點(diǎn)頭暈,往后面走了幾步,到沙發(fā)上坐著,又覺得嗓子干,從桌上的玻璃瓶中倒了杯飲料到杯里,捧著杯子慢慢喝。

    “不舒服?”蘇訣走近,摸了下她額頭,有點(diǎn)燙。

    姜議語搖頭,“沒有,就是想喝水。”

    “這什么。”蘇訣拿了她手上的杯子。

    “不知道,沒什么味道。”

    杯里還剩下淺淺一點(diǎn),他手指握著透明的杯身,將最后一點(diǎn)液體倒進(jìn)嘴里。

    隨后,表情變了變,說:“喝了多少。”

    “兩杯。”她回:“阿訴那杯比我這個好喝。”

    蘇訣拉她起來,帶她往外走,順便提醒了下江隨之,“她倆喝了酒。”

    蘇訴一點(diǎn)變化都沒有,還能聽清她哥說的話,“這是酒啊?”

    又準(zhǔn)備往嘴里倒,“不像啊。”

    被江隨之?dāng)r下來,聞了下味道,說:“是酒,不能喝了。”

    童伊凡這才明白過來,點(diǎn)單的時候,服務(wù)員為什么要問那句是否成年了。

    也準(zhǔn)備嘗嘗,這喝著不像酒的酒到底是什么味道。

    走廊上也有空調(diào),只是沒有包廂的溫度低,蘇訣牽著她往前臺走。

    “你剛才去哪了。”姜議語頭越來越暈,任他牽著手,另只手還向上抱著他胳膊。

    “接姜沐晨的電話。”

    她反應(yīng)了會,是她弟弟。

    蘇訣在機(jī)器那掃碼,拿了瓶礦泉水出來,擰開給她喝,“冰的,少喝點(diǎn)。”

    只沒了一小半,喉嚨的干澀好點(diǎn)后,姜議語把水還他,“我覺得我好了。”

    臉上泛著淡淡的紅,額頭更燙,手也是,蘇訣說:“不過去了,回家休息。”

    “……哦。”姜議語點(diǎn)頭。

    蘇訣給江隨之打了個電話,“我先回去。”

    “等會,我開車。”江隨之扶著頭直往下點(diǎn)的蘇訴,也準(zhǔn)備離場。

    于是,當(dāng)西瓜吃多了的羅契從廁所回來,看見的只剩下一個童伊凡。

    “不是,他們幾個人呢。”

    童伊凡說:“給你打電話了,你沒接。”

    “我沒帶手機(jī),接個毛啊。”羅契拿了桌上的手機(jī),屏幕上果然有幾個未接來電。

    童伊凡又嘰里呱啦地說話,他一個字沒聽清。

    只得給蘇訣打回去,“咋了啊你們,一個人都沒了。”

    蘇訣把窗戶打開,讓空氣流通進(jìn)來,說:“她們喝醉了,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