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點什么，冰箱里有果汁或茶。”蘇訴把雙開門開開，右側(cè)放了好幾?排茉莉花茶，他們家真有很多。

    姜議語拿了兩瓶出來?，“給他帶一瓶。”

    “……嗯，我還是喝橙汁吧。”蘇訴也沒懂為?什么姜議語會?覺得蘇訣喜歡喝這沒味的東西?，猶豫了一下沒說出來?。

    回到客廳，姜議語遞給玩手機那人，“給你。”

    他掃了一眼，扔了手機，接過后盤腿坐到地毯上，準備剝柚子。

    近點的入口?被他堵著，姜議語只得繞了個圈從另一頭進到原來?的位置，也坐到地毯上。

    電視里不斷發(fā)出來?狂放的笑聲，姜議語順手拿了塊柚子，剝好皮后遞到蘇訴嘴邊，又準備剝第二塊。

    左邊突然?出現(xiàn)一只修長的手，指尖托著紅色果rou下面剩的一點果皮，“喏。”

    怎么變得這么有良心，他今天心情這么好的，姜議語接到手上，掰了一塊往嘴里放，不是純甜的口?感，有點澀，汁水很足。

    “等一下，有件事我忘了。”蘇訴兩手的食指不停地點太?陽xue，“什么事啊，那個，喔對，封面。”

    她摸到手機，迅速翻開相冊給姜議語看，“這兩個封面，我選哪個。”

    姜議語腿在?原地沒動，身子湊過去研究，從頸部到腰部繃出曼妙的曲線，“我看看。”

    屏幕上的兩個封面，一個偏簡潔風，純黑的背景，明?金的大字，另一個是華貴風，帶了人物和水彩街景。

    左右劃動，反復(fù)比對，姜議語看過她寫的小說，是玄幻背景的，這兩個封面以她的角度來?看就是，色彩過繁，構(gòu)圖不完整，質(zhì)感不好，看了半天挑不出來?更好的。

    “都不太?適合，我?guī)湍惝嫲伞！彼f。

    蘇訴知道她的水平，但怕耽誤她學(xué)習，就自己去網(wǎng)上約的畫師，聞言，驚訝道：“第二張看著挺炫，我就花了五千多，是買虧了嗎。”

    這消息，姜議語覺得，比知道自己花了九塊九買八塊的優(yōu)惠券還離譜，說：“虧死?了，這哪里用?的到五千啊。”

    人傻錢多蘇訴表示，“可能是流量效應(yīng)吧。”

    姜議語嘆了一口?氣，打開手機到備忘錄，問：“你想要?什么類型的，我大致給你描個邊。”

    “好看的就可以。”甲方要?求很寬松，也很廣泛。

    手指在?屏幕上勾選顏色，短短兩分鐘，一個大概輪廓就出現(xiàn)了，“你看行嗎，可以的話我再細圖一下。”

    “你真只學(xué)了幾?年，還好幾?年沒下筆了？”蘇訴捧著手機看，不僅是兩分鐘出輪廓的原因，更是因為?這是手機，屏這么小點，不是平板，更不是畫筆，她就這么用?手指描出來?的。

    起初是沒錢沒機會?，確確實實幾?年沒下過筆，后來?要?做板報，練了一個星期。本以為?那是最后一次，偏偏學(xué)校要?開展興趣班，她又有了機會?，想重?新?lián)炱饋?，偶爾會?在?草稿紙上畫畫草圖。

    姜議語說：“沒有，有時候會?練一下。”

    “這水平，直接可以原地約稿了。”蘇訴覺得她這個技能不用?放那有點浪費，打算晚上跟她聊聊這個，抬頭看了下周圍，“他又上去了，我們也回房吧。”

    客廳里只剩下她們兩個，蘇訣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的，連帶著一起跑的還有姜議語遞給他的茉莉花茶。

    兩個長輩還沒回來?，姜議語說：“我要?不要?等你mama回來?打個招呼再上去。”

    “我有事跟你說。”蘇訴往大落地窗看，迎著夜色，院子里走進來?兩個人，“回來?了。”

    “姜姜來?了啊，我們?nèi)ネ饷嫔⒉剑槺銕Я它c零食回來?。”柳習在?門口?說。

    姜議語站起來?，分別打招呼，“阿姨，叔叔。”

    “好，這個，你們帶上去吃。”蘇全把袋子提高給兩個小朋友看。

    蘇訴過去拎到自己手上，說：“我們上去了，今天考了一天，累死?了。”

    “去吧去吧，早點睡，明?天早點起床，爸爸帶早餐你們吃。”蘇全換上他那雙土色的拖鞋。

    “好，走吧。”

    姜議語幫著提了一半的袋子，往樓上走，空間沒有一樓那么大，但也容納了三四個房間。

    “這個是我媽早就收拾出來?的。”蘇訴推開一扇門，里面很完善，衣柜和床，還有書桌，整體呈粉色，一看就是女生的風格，“以后你要?是住長一點，還用?得上。”

    心里莫名?有點酸脹，這種感覺，她只在?奶奶那體會?過。

    又推開一扇，兩人把袋子放到墻角，“買了點什么，這么多薯片，竟然?還有辣條，你吃嗎。”

    “不吃，燒烤還撐著。”姜議語搖搖頭。

    “明?天出去玩，可以帶去。”蘇訴把袋子系上，往衣柜那走，“我這有幾?套新的睡衣，你看看想穿哪套。”

    全是睡裙式樣的，長款短款都有，大部分都是藍色，姜議語說：“白的吧。”

    “好。”蘇訴把這件裙子拉出來?，又開始翻抽屜，從里面掏出來?幾?個盒子，“新的內(nèi)衣，全洗過，我等會?，你先洗澡。”

    說著，就坐到地上，拿了手機出來?刷。

    姜議語抱著全套衣服，進到衛(wèi)生間，先是把頭發(fā)扎高，盤了個丸子頭，再摸索了一下淋浴的開關(guān)，順利掌握，中間有個按鈕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她嘗試著按了一下。

    下一秒，熟悉而洗腦的節(jié)奏縈繞在?腦中。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不僅有歌聲攻擊，頂上的燈也開始散發(fā)七彩的光，一閃一閃的，整個空間，瞬間從冷調(diào)變成八十年代歌舞廳。

    七彩的光不停在?臉上閃耀，姜議語整個僵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發(fā)生了什么。

    “救命，我天，這玩意怎么還沒拆。”蘇訴整個沖進來?，慌忙按掉開關(guān)，撥動中匆忙帶動淋浴頭的控制器，冷水熱水循環(huán)往下灑，停不下來?。

    姜議語頭發(fā)重?了一半，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子尷尬的味道。

    “天啦，要?命了。”蘇訴率先忍不住，笑了出來?。

    姜議語把扎好的丸子頭解開，邊散頭發(fā)邊笑，莫名?其妙開始，沒有結(jié)束。

    就不能想，越想越想笑，蘇訴擦著眼淚往外走，“你，你洗，洗哈哈哈哈。”

    歌舞廳結(jié)束，又回到了冷色調(diào)，姜議語順便洗了個頭發(fā)，擠洗發(fā)水的時候老是控制不住地彎出梨渦。

    “吹風機在?哪。”姜議語洗完澡后，提著頭發(fā)說。

    蘇訴在?外面應(yīng)，“抽屜里。”

    拿了吹風，姜議語開了最大檔，但還是用?了十來?二十分鐘才徹底吹干。

    “好了，你去洗吧。”姜議語坐到床上，扒著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快十點了，明?明?沒做什么事，但感覺時間過得好快。

    空調(diào)的溫度開得很適宜，只是她剛從衛(wèi)生間出來?，身上還是熱的，睡裙比較薄，被涼風一吹，徹底進了被子。

    蠶絲被沒什么重?量，姜議語把枕頭墊高了一點，在?手機上接著畫封面。輪廓勾出來?后，備忘錄里不能放大或是縮小，細致的有點難畫，只得去應(yīng)用?商店里下載專業(yè)的軟件，等灰色圖標變亮，蘇訴剛好出來?。

    “我跟你說，你可以去網(wǎng)上約稿，你的水平肯定能火的。”她躺到旁邊。

    姜議語按了下手機側(cè)面的按鈕，“算了，現(xiàn)在?學(xué)習任務(wù)多。”

    “但我覺得，你好像是更喜歡畫畫，就沒打算以后考這方面的學(xué)校？”

    屏幕不斷亮起又暗下，“我爸不會?同意，我也……沒那么多學(xué)費，上不了。”

    蘇訴轉(zhuǎn)成趴下，語氣激動，“自己賺啊，你知道，稍微有點名?氣的畫師一張畫稿就是上萬的價格，學(xué)費肯定能賺出來?的。”

    姜議語一直安靜著。

    看她的表情，蘇訴接著說：“經(jīng)濟實力才是關(guān)鍵，手上有錢，想干什么不行，而且如果你要?走這條路，藝考的時候都成年了，自己就能決定。”

    “只看你自己想要?哪個，想走哪條路，是學(xué)術(shù)還是藝術(shù)。”

    姜議語搖搖頭說：“如果在?初中之前，我肯定會?毫不猶豫選畫畫，但現(xiàn)在?，我肯定不了，說不出更喜歡哪個，但我又做不到兩全，所以才這樣。”

    “可以試試啊，你一個星期，或是一個月，用?空閑的時間，畫完往微博上一放，有人找你約稿的話，還能賺外快，手上有錢肯定好些。”

    先前攢到的獎金只能夠她往后一年的生活費，原本還想著寒假或是暑假，現(xiàn)在?的選擇，或許可以，既能接著畫，又能攢到生活費，姜議語說：“好，我試試。”

    這個答案出來?，蘇訴立馬趴到床角，在?床頭柜里翻啊翻，拿出來?一個平板，“這個，我之前買的還沒用?過，給你用?。”

    “不用?。”姜議語被驚到往后縮，她行動力也太?強了。

    蘇訴把盒子拆開，“不用?畫畫？”

    她搖搖頭。

    “不用?平板？”

    她點點頭。

    屏幕上出現(xiàn)蘋果的logo，蘇訴說：“我刷微博的時候，網(wǎng)上都說ipad最適合電子繪畫，我又用?不上這個，屏太?大了，拿著重?，我還是更喜歡我的小十一。”

    “太?貴了。”姜議語說。

    蘇訴快速點跳過的字樣，說：“不貴，你都給我畫封面了，我給你ipad怎么了。”

    別的東西?互相送都沒事，但這個真的太?貴了，上萬的東西?，姜議語還是搖頭。

    “這樣吧，等你賺到好多錢了，給我換個十一寸的，我要?小屏還要?最新款，我那個都是兩年前的老款了。”蘇訴設(shè)置好平板，塞到她手上。

    手心的東西?真的好重?，像抱了本賊厚的英語五三，姜議語想了一會?，說：“好，給你買最新款。”

    解決了心里的事，蘇訴看屏幕上的時間，都十一點了，她平躺到枕頭上，說：“我先睡了，生物鐘熬不住。”

    “那你睡吧。”姜議語把手里的東西?放到床頭柜上，“我關(guān)燈了。”

    蘇訴閉著眼睛，“不用?，有燈我也能睡著，你睡的時候再關(guān)。”

    睡衣領(lǐng)子比較大，姜議語看到她脖子上掛著一串細珍珠項鏈，校服領(lǐng)口?扣子從來?都是扣到頂，從來?沒看到過，問：“你睡覺還戴著項鏈，不硌嗎。”

    珍珠被挑起來?，迎著天花板上的吊燈，溫潤細膩，一看就是好好保養(yǎng)著的，蘇訴說：“從小就戴著，我媽不許我摘，戴久了就習慣了，現(xiàn)在?都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好，你先睡，我要?晚一會?。”姜議語把燈調(diào)到最暗，想起蘇訣腕上一直戴著的手繩，也是柳姨不讓摘的嗎。

    旁邊人的生物鐘確實準時，她剛想完蘇訣的事，就已經(jīng)沒動靜了。

    姜議語的生物鐘一般在?凌晨，但今天可能會?被帶得早一點，開了靜音的手機，屏不斷亮起，她拿起來?看。

    班上的群一到放假就熱鬧，童伊凡說的也沒錯，幾?條消息同時跳出來?，話題變了一個又一個，現(xiàn)在?討論的是，蘇訣什么時候出現(xiàn)。

    【體委—黑暗里的一把刀：在?他手機恢復(fù)清凈前，他不會?下回來?的。】

    【語課—羅汽水：不是，到底是誰把他號貼出去了，直接就被加爆了他號。】

    【班長—方方方：不知道啊，話說都一個月了，他那邊還沒好嗎。】

    【體委—黑暗里的一把刀：應(yīng)該好了吧，明?天我看到他問問。】

    【學(xué)委—董事長：你們明?天要?出去玩啊，好羨慕，我還得寫作業(yè)。】

    【語課—羅汽水：還有小姜同學(xué)和蘇訣meimei，我們幾?個一塊，作業(yè)到時候再說唄，先玩了。】

    【班長—方方方：姜議語也要?去嗎，怎么都沒看到她在?群里發(fā)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