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推開沉重的大門,里面竟然空無一人,一個瘦骨嶙峋的家養小精靈用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你是誰?” 我抬頭,看到了米歇爾家族被放在大廳上的族譜,一個熟悉的名字被人劃去。 他們否認了他的存在。 我停下腳步,瞥了那個揭斯里底的家養小精靈一眼,問:“伊萊亞斯.米歇爾在哪?” 他露出一個丑陋的笑容:“原來是來找那個啞炮的。” 我沒有動,等待著這個家養小精靈的回答。 “我不會告訴你的,你這個無禮的闖入者。”他一笑,皮包骨的臉上堆滿了皺紋:“等主人回來……他會殺了你的。” 他一臉幸災樂禍:“那個啞炮也是。” “他在哪里。”我面無表情的繼續問。 這個家養小精靈像是精神分裂一般的搖頭:“不!我不可能告訴你的!主人埃格雷不讓我說!” “你確定嗎?”我舉起魔杖:“avada……” 我沒有把索命咒念完,因為這個家養小精靈跪地求饒的模樣實在太讓人發笑了。 “那個啞炮……不,是伊萊亞斯少爺在四樓第一個房間。”他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著我,他的臉上出現了一個不倫不類的討好笑容。 我的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諷刺的弧度。 我不為所動,沒有把魔杖收回,還是指著他,然后微笑:“謝謝,但是——stupefy。” 被昏迷咒擊中的家養小精靈一下倒在了地上,隨后我又用漂浮咒把他藏在柜櫥里。 借著走廊上的燭光,我走到了四樓第一扇門前,我念了一個咒語,門輕而易舉的就被打開了。 我走進門,看到了站在窗前的金發少年,他聽到了門前的聲響,藍色的眼睛向我看來。 “納斯蒂亞……你……”他表情詫異,隨后看到了我臉上未擦干的血。 “你的臉上……你受傷了?” 我搖搖頭:“不,這不是我的血。” 他似乎松了一口氣,然后輕輕的說:“你不該來的。” 他聲音很低,喉嚨中有著不易察覺的顫音。 ‘你在做什么?納斯蒂亞。’烏洛波洛斯露出森森的蛇牙:‘你以為你在做什么?親愛的。’ 這條鱗片漆黑的銜尾蛇出現在了畫框里,它語氣激動:‘我說過!我說過!不要試圖干涉他人的命運!’ ‘你瘋了!你不會得到你想要的結果的!’它怒吼著,一派猙獰瘋狂的模樣。 烏洛波洛斯突然又裂開了嘴,蛇臉上出現了一個可怖猙獰的笑容:‘不要抵抗命運。’ 我毫不猶豫的走向伊萊亞斯:“你要跟我走嗎?” 面前的少年瞪大了眼睛,他大海般藍色的眸子里仿佛盛滿了星光。 我不由分說的拉起他的手,他的手還存有余溫。 我拉著他的手,我們跑出了這棟建筑,我回過頭,他金色的發絲有些凌亂的翹在頭頂,飛雪從壓抑的天空中慌慌張張的掉下,落在了他的頭發上。 我和他狂奔在被積雪覆蓋的柏林街道上,路過形形色色的灰色建筑,我聽見了追逐著我們的腳步聲,看見了在我腳邊不斷被我躲開的閃著綠光的咒語。 街道像是天空的一條傷口,我不知道盡頭火一般的光亮是回光返照還是天使的形象。1 我們穿過一道又一道的錯綜復雜像是迷宮一樣的街道,朝著一個我們也不知道的方向狂奔。 我及腰的黑色鬈發凌亂的落在背后,它們有的順著我的奔跑而隨之慌亂的搖曳在空中,有的因為汗水而緊貼在我的脖子上。 路邊的雪被我們踩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深淺不一的腳印,雪子飛揚在空中,我的睫毛上也沾上了雪花,我毫不在意,它們融化后,變成水珠流淌在我的眼角,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它們順著我的臉頰滑到下巴。 我們就這樣一直跑著,漫無目的的向前跑著,直至天空變的有些暗沉,我們在一個渺無人煙的地方停了下來,我靠在一棵樹旁,氣喘吁吁。 突兀的枯樹矗立在漫無邊際的雪地中,這些干瘦的樹枝上還停留著幾片還在苦苦掙扎不愿落地的枯葉。 一陣無情刺骨的寒風刮過,我親眼看著一個搖曳著枯葉的樹枝被折斷,輕輕的摔在了蒼白的雪地之中,無窮無盡的大雪很快將它們淹沒,它們的存在被抹除,被消散,至此世間再無它。 我不過是一個漂泊者,塵世間匆匆的過客。2 厚厚的積雪中,被覆蓋著無盡的枯葉樹枝,就好像六英尺下的塵土之下,不知被埋葬了多少的尸體。 “他們為什么要把你帶走?”我坐了下來。 伊萊亞斯低著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父親他們……是極端的純血主義。” “在他們眼中,我是恥辱。”他緩緩的說,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他們認為,我毀掉了米歇爾家族的榮耀。” 天空中厚重的云層滾動,我靜靜的聽著他陳述,一言不發。 我聽到伊萊亞斯說:“他們把我的名字從掛毯上劃掉,但這還不夠。”他的聲音顫抖:“他們認為我必須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才能夠維護他們血統的純凈。” 事實上,無論在哪一個群體,都會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排斥歧視現象,就好像——巫師排斥麻瓜;純血巫師排斥麻瓜出身的巫師;就好像,純血巫師認為無法使用魔法的啞炮是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