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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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玄璣望著窗外瑰麗的漫天彩霞,心里思索,她究竟是怎么來到這個世上的? 這個世界的界神怎么會允許她這樣的人來到這里,還把天璣簪給她了? 這是看準了她在這個末法時代攪不出什么風(fēng)浪嗎? 木天璣’啊切’一聲,又打了個噴嚏。 “看吧,我就說你冷著了。” 木懷玉趕緊給孫女換了件長袖單衣,笑著刮了下她的俏鼻:“又捏著這個簪干什么,不嫌硌得慌?放枕頭下好不好?晚上睡覺你再捏著。” 木懷玉搖頭不肯,天璣簪對她身體有好處,等到明年滿三歲,她身體應(yīng)該就能養(yǎng)好了,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虛。 加了件單衣,木懷玉抱著孫女去院子里:“野王還沒回來,叫它送信,也不知道去哪兒野去了。” 今天下午收到山下的信鴿,木懷玉年輕時在山下認識的老朋友千里迢迢來看她,她回信,請他們明天上山來。 “上山的路可難走了,林梅說他們夫妻倆還帶著個四歲左右的孩子,就算他們明天一早就出發(fā),我看他們天黑之前也不一定能到寨子里。” 只有熟悉路的木家人,才能走一天山路回來,旁人都不行。 見奶奶擔(dān)心,木玄璣說:“明天叫小花去接客人。” 木懷玉一下樂了:“我看還是別,小花一出現(xiàn),別把人嚇壞了。” 小花是云霄山上的一只母老虎,比一般老虎聰明,孫女出生時天降異象,不僅夜王這只黑鷹銜著寶物出現(xiàn),小花這只老虎崽兒也跑來。 當時沒注意,還以為是一只貍花貓,等崽子再大一些才看出來是只虎崽子,今年老虎崽兒長大了,已經(jīng)可以給木玄璣當坐騎了。 當時木懷玉和族里老人紛紛感嘆,自家這個寶貝疙瘩帶著福運出生,才能引來這些開了靈智的生靈。 木玄璣攜大氣運降生,天干地支八字都應(yīng)在天樞福祿星,命格從長生、冠帶,一直往上走到帝旺。 這世上大部分人的一生,左不過是三分好運,兩分霉運,其余時間則平平。她卻不然,運勢只有上揚,整體走勢就沒有下行的時候。 木家綿延兩千多年,這還是第二回見到這樣好的命格,上一個有這樣好命格之人,還是木家的老祖宗,那位在漢朝主掌太一祭祀的大祭司木遙光。 孩子命格雖好,不過生來身體有些體弱,木家族人小心照料著,木玄璣身子骨越來越好,也慢慢展現(xiàn)出她在巫術(shù)玄學(xué)一道上的天賦。 一看就懂,一懂就會給人看事,就沒有不準的。 族里都說,小族長小小年紀就繼承了祖宗的本事,以后他們木家下一輩肯定興旺。 祖孫倆正說著呢,野王回來了。 野王是個懂事的,知道自己是個黑大個,怕自己扇起的風(fēng)把小主人掀翻,它遠遠地落在院子邊上,這才搖搖晃晃走過來。 木懷玉欣喜:“喲,野王抓了只野雞回來呀!真是個懂事的!” 被夸獎了,野王揚起脖子,發(fā)出清亮的唧唧聲。 木玄璣微微翹起嘴角,不由得笑了。 野王這個大個子,就算換了時空也是如此這般,小雞崽兒似的叫聲跟它的身形可真不匹配。 木懷玉提著野雞去廚房:“用野雞燉一鍋雞湯,咱們今晚上吃雞湯面。” “要吃雞湯面呀,正好,剛才回來的時候路過三婆家自留地,三婆在摘菜,順手塞給我一把小青菜。” 木婉和江川夫妻倆一個捧著菜,一個扛著鋤頭歸家。 “爸爸,mama。” “哎,mama的小福寶哎,下午睡覺睡得好嗎?”木婉笑瞇瞇地問。 “睡得好。” 木婉把菜放廚房,洗了手出來,忙不迭地一把抱起閨女:“快讓mama抱抱。” 木玄璣張開小胳膊,讓mama把她抱得緊緊的。 江川嫉妒了:“媳婦兒,也叫我抱抱福寶。” 木婉不讓:“你去幫咱媽燒火做飯,晚上給你抱。” “那晚上你不能跟我搶幫福寶洗腳的活兒。” “行了,瞧你那點出息,讓給你了。” 江川笑著捏捏閨女的小手,去廚房幫忙了。 哎呀,閨女的小手小腳軟乎乎的,好捏。 晚飯做好了,一家四口圍坐一桌吃飯。野王也有一個專屬的飯盆,那只熬過湯的野雞都在它盆里,野王滿足地大快朵頤。 “婉娩,一會兒吃了飯你去把咱們家客房收拾出來,明天家里有客人要來。” 木婉抬眼:“媽,誰來?這不年不節(jié)的。” 他們木家寨在云霄山半山腰上,上山的可不好走,一年到頭除了有事兒回寨子里看看的木家族人外,也沒其他人。 木家寨的族人除了在縣里工作那些人,大部分人都定居在云霄山下,都是農(nóng)民,馬上水稻就要收獲了,活兒也多,要回來也不會選這個時候。 木懷玉給孫女擦擦嘴角,一邊道:“你記不記得,你小時候我?guī)闳ド虾R娺^的那家人。” “胥家?”木婉隱隱約約還記得。 那家人住著好大的宅子,娘帶她在上海玩了半個月,都住在胥家。玩夠了要回家,那家還給她送了好多漂亮裙子。 “就是那家,你胥叔叔和杜阿姨來看我,人已經(jīng)到山下了,明天林梅帶他們上山來。” 提起杜阿姨,胥家的形象在木婉記憶中就越來越清晰了。 “那感情好,娘,您和杜阿姨好多年沒見了吧。” 木懷玉唏噓不已,可不是么,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那會兒她正年輕,下山闖蕩碰上胥衛(wèi)平和杜蔻夫妻倆,和他們成了至交好友。有個孩子后沒幾年,老族長去世,她回族里繼承族長的位置后更沒時間出門,就再也沒見過了。 木玄璣乖乖地坐在一邊聽奶奶聊年輕時候在大城市的經(jīng)歷,心里猜想,mama名義上又是實際上的父親,是不是和胥家人有關(guān)系? 木家寨的族人都知道,當年木懷玉從山下回來后肚子就大了,孩子肯定是在山下懷上的。 木家寨女人當家,不管男女,孩子生下來必須姓木,一般男人都很難接受,所以歷代木家族里的女人踹父留子的事情太多了,沒什么稀奇。 因為這個,木懷玉身為族長,在山下找了個男人懷孕回族里生孩子也沒什么人在意。 木玄璣看她mama,不知道m(xù)ama在不在意,想不想知道未曾蒙面的父親是誰。 “對了,林梅傳來的信里說,她明天要帶她小姑子上山,想找福寶看看。” 一家人目光落在木玄璣身上,木玄璣點點頭,道了聲好。 她現(xiàn)在雖然弱小,不能借天地之力和妖邪大戰(zhàn)八百回合,但她是被上天承認的大祭司,玄學(xué)一道,那是與生俱來的本事。 第2章 天色微微發(fā)白,一行五人吃了早飯出門。 等到天色大亮,一行人已經(jīng)走到了小山坡上的土地廟處。 從這兒開始,就算進山了。 胥章走在爺爺奶奶中間,仰起頭看:“山上有老虎嗎?” 胥衛(wèi)平和杜蔻倆哪里知道這個,摸著孫子小腦袋安慰道:“別擔(dān)心,大白天應(yīng)該還是安全的。” 林梅笑道:“放心,山上的野物靈性著呢,不會出來嚇人。” 林梅給土地公公土地婆婆敬了三炷香后,撿起根棍子,在土地廟門前的大柱子上猛敲了三下。 咚!咚!咚! 土地廟門前的大柱子好像是中空的一般,發(fā)出又悶又響亮的聲音,驚飛了樹梢上的鳥雀。 “咱們走!” 林梅在前頭帶路,胥家三口走在中間,林梅的小姑子魏芳走在最后。 深山來往進出的人少,一個夏天過去,草木蔥蘢繁茂,原來進山的小路如今都被攔死了,林梅手里攥著砍柴刀三兩下劈開。 走了一個多小時,胥章小胳膊小腿走不動了,胥衛(wèi)平背著小孫子繼續(xù)走。 走到中午時分,林梅叫停,大家坐下歇歇腳,順便吃點東西,喝兩口水。 杜蔻給小孫子擦汗,感嘆道:“以前只聽懷玉說她家住在山里,沒想到這么遠。” 早知道如此,就不帶小孫子出門了,太受累了。 胥章倒是不覺得受累,他朝奶奶笑:“我可以自己走。” “那行,一會兒你自己走一段,走不動了叫你爺爺背。” “嗯!” 林梅遞給胥章一個煮雞蛋,和杜蔻聊起來:“你二位認識我家族長多長時間了?” “哎喲,那可就長了,算一算有二十多年了吧。我們認識懷玉的時候她才剛成年,在街上擺攤兒給人算命,人家算了命不給錢,她跟人打起來了。” 胥衛(wèi)平和杜蔻那會兒剛留學(xué)回來,算命的年輕小姑娘,賴賬的大漢,兩人之間撕扯起來真讓他們大開眼界。 杜蔻不忍心懷玉被欺負,就幫了懷玉一把。 后來,家里出了些事,懷玉幫他們解決了危機,那時候才知道懷玉真有幾分本事在身上。 “以前我們都不信這些,總覺得是迷信,都是假的。” 魏芳暗暗點頭,可不是么,只有自己碰上的時候才知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帶著兩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城里人走山路,還帶著一個五歲孩子,即使他們出門早,快傍晚的時候還是沒能趕到。 木懷玉在家有點擔(dān)心:“不知道他們走到哪兒了?” 木玄璣:“野王說人剛過猛虎嶺不久,估計還有一兩個小時。” 從青蒼大隊山下到木家寨,一共要翻越三道山嶺,猛虎嶺是最后一個。 一聽說人剛過猛虎嶺,木懷玉忙道:“你爸呢,這天都快黑了,叫你爸打著火把去接一接。” “剛才跟我爸說了,已經(jīng)去了。” 不僅她爸去了,小花也跟著湊熱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