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有點擔心卡珊德拉不適應這么多人的環(huán)境，囑咐康納跟在卡珊身邊。他跟盧修斯聊了幾句話，轉(zhuǎn)頭就看到康納和卡珊不知道什么時候爬到了墻頭上，一起蹲著吭哧吭哧啃蛋糕。

    彼得·帕克好奇地沖他們揮揮手，得到康納的回應后，高高興興蹦到兩人身邊，無縫開啟話癆模式。

    賓客們齊刷刷抬頭看向一步跨了幾米高的彼得帕克，微妙地沉默一瞬，然后心有靈犀地挪開視線，假裝沒看到這位初出茅廬的少年英雄自爆馬甲。

    就連作為記者的露易絲和吉米都權(quán)當不知情，對視一眼，默默喝了杯紅酒壓壓驚。

    “要是找超人的身份也有這么簡單就好了，”哈爾目光故意往克拉克的方向瞥，仿佛是在挑釁，高高興興地炫耀，“不過就算困難，我英勇無畏的綠燈俠也順利完成了挑戰(zhàn)！”

    克拉克聽到這話，眉毛一揚，有點驚奇地眨了眨眼睛，偏頭看向布魯斯，語氣欣慰：“哈爾好像發(fā)現(xiàn)了我的身份。”

    “居然是哈爾先發(fā)現(xiàn)，”布魯斯同樣覺得很不容易，唇角微彎，反駁道，“別急著下定論，以哈爾·喬丹的想象力，他得到的結(jié)論可不一定是正確的——迪克之前還以為你是小氪呢。”

    想到當初鬧的烏龍，克拉克忍不住笑出聲，替自己的同事說了句公道話。

    “哈爾雖然腦洞有點大，但是很聰明的，我們又沒像當初對迪克那樣特意演戲，給他們留了不少破綻，說不定現(xiàn)在正聯(lián)都已經(jīng)知道我們兩個的真實身份了。”

    “這么肯定？”布魯斯歪了下腦袋，玩心大起，“要打個賭嗎？”

    克拉克好奇：“賭什么？”

    布魯斯踮起腳尖，湊近他的耳朵：“就賭今天晚上……”

    他們兩個旁若無人，站在庭院黑松樹下親昵地咬耳朵，站在不遠處的哈爾瞧見了，眼珠微微一轉(zhuǎn)，假裝不在意地走過去，豎著耳朵偷聽，聽到幾個關(guān)鍵詞，原本淡定的臉噌地泛了紅，渾身冒著熱氣，慌不擇路轉(zhuǎn)頭就跑。

    397

    對比韋恩平時動輒豪擲千金舉辦泳池派對的作風，這場訂婚宴十分低調(diào)。

    既沒有奢華氣派的擺件，也沒有上流社會頗受親睞的香檳塔和巨型翻糖蛋糕，甚至沒有邀請樂隊或記者到場，留音機播放著舒緩溫柔的古典樂，像是拂過掌心的夏日清風。

    庭院的百合花無聲息地開了大片。

    蔚藍色的眸子里漾起粼粼微光，布魯斯與克拉克手腕交錯，緊緊扣住彼此的手指，在親人朋友們祝福的目光里，相攜走向最中央的花臺。

    克拉克緊張得幾乎要飄起來。

    “我聽到你心跳的速度了，”他輕輕捏了捏布魯斯的手，小聲問他，“你在想什么？”

    布魯斯：“我在想復仇者聯(lián)盟那位雷神的弟弟需要進一步監(jiān)管，顯然阿斯加德并不能保證他的無害性。”

    以為能從自己未婚夫口中聽到幾句情話的氪星人頓時蔫掉。

    然而與此同時，他滿心的忐忑和不確定也消弭無蹤。

    “昨天一整晚我都在胡思亂想。”

    他說，語氣很輕，維持在其他超英絕不可能聽到的音量。

    “我擔心貓女會搶婚，或者更可怕一些，小丑會跳出來反對我們——又忍不住想，如果你未來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途中出事，我肯定會打破超人的一切原則，我真的要冒著這樣的風險跟你產(chǎn)生羈絆嗎？”

    布魯斯嘴唇微微一動，還沒來得及說話，克拉克就繼續(xù)講了下去。

    “然后我又想，以后我們要不要再養(yǎng)個小孩？如果你喜歡的話，有氪星科技，有氪星人的生育寶典，實在不行可以去偷盧瑟實驗室的研究資料。我們可以一起把孩子養(yǎng)大，但是要取什么名字呢？天哪，我們肯定會為了名字吵起來的，我絕不會接受batbaby這種稱呼……”

    布魯斯嘴角一抽。

    “還有，等寶寶到了青春期怎么辦？寶寶離家出走的話，我們到底是嚴厲教導還是溫和勸慰？我們要不要讓寶寶也成為超英，如果寶寶成為超英，是以蝙蝠為代號還是以超人為代號？”

    克拉克憂心忡忡，顯然已經(jīng)思考了很長一段時間。

    “等我們年紀大了，肯定要退休的，你說我們以后的墓碑建在哪里比較好？你愿意跟我一起在肯特農(nóng)場的牛棚下面永眠嗎？”

    他一刻不停地說到兩人在臺前站定，阿爾弗雷德優(yōu)雅地端著放置訂婚戒指的銀托盤，正好聽到克拉克那句“在肯特農(nóng)場的牛棚下永眠”，差點沒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布魯斯：“……你昨天晚上是怎么有空想這么多事情的？”

    這個氪星人分明以‘訂婚前最后一夜’為借口折騰他到凌晨兩點多！

    克拉克紅著臉笑了下。

    他亮著眼睛看向布魯斯，俯身抱住他，在他的耳邊小聲說話。

    “我想了那么多，最后什么也沒想明白，但現(xiàn)在的我一點都不擔心，”他的手臂環(huán)住布魯斯的肩膀，“因為有你在。你就是我的超級大腦，哦，不對，是蝙蝠大腦。”

    布魯斯睫羽微垂，輕輕顫了顫，落下蝴蝶般縹緲的陰影。

    蝙蝠俠向來是理智清醒的。

    他偽裝成最庸碌無為的樣子，隱在哥譚深沉的暗夜里不沾世俗，卻終究在孩子們的歡聲中認可了布魯西的價值，又在克拉克那雙藍眼睛里獲得了更堅固的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