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弗皺了下眉毛，原本目光中的警戒迅速被嫌棄所替代，他轉開視線，恰巧與不遠處正望向這邊的克拉克對視，這下連剛才那股危機感的來源都有了解釋。

    生怕自己被蝙蝠俠蓋上‘企圖泡他未婚夫’的記仇蝙蝠戳，奧利弗手忙腳亂地把布魯斯扒拉開，原本已經想好的套話策略也被迫終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萊克斯·盧瑟從遠處走來。

    “哦，萊克斯！”

    布魯斯目光一亮，立刻松開奧利弗，熱情地迎接盧瑟，雙手高舉，很不怕死地上手摸了摸盧瑟锃光瓦亮的腦袋。

    “你今天可真耀眼，我剛進宴會廳就看到你了！”

    盧瑟笑容一滯，險些沒崩住心態，頓了頓，假惺惺的沖他點點頭，制止布魯斯動手動腳的動作幅度不免粗暴了些。

    奧利弗抿緊嘴唇，努力忍笑。

    考慮到盧瑟那顆在燈光下閃亮的光頭，這句‘耀眼’的評價顯然耐人尋味。

    偏偏布魯斯說得無比真誠，臉上掛著傻兮兮的甜膩表情，一時間還真讓人分不清他到底是故意嘲諷還是無心之失。

    盧瑟深吸口氣，早就領教過這位傻白甜闊佬的氣人功力，干脆當做沒聽見，不跟他計較這個，而是跟布魯斯碰了碰杯，開門見山：“聽說韋恩集團在大都會發展了不少業務，連星球日報都收購了？”

    奧利弗瞇了瞇眼睛。

    好不容易擠開人群湊過來的哈爾和巴里正好聽到這句話，對視一眼，沒有試圖上去插話，而是裝作在旁邊聊天的樣子，豎著耳朵偷聽盧瑟跟布魯斯的對話。

    他們都知道蝙蝠俠克拉克·肯特任職于星球日報，也都知道萊克斯·盧瑟是個居心叵測的野心家，一時間全都提起了警惕，生怕盧瑟會做出對蝙蝠俠不利的事情。

    布魯斯倒是淡定，仰頭喝光手中這杯酒，目光熱切地盯著不遠處一位優雅知性的女士，像是被那位迷住一般，聞言，漫不經心地回復盧瑟：“這種工作上的事可別找我，麻煩得很，你直接跟盧修斯談就好。”

    盧瑟冷笑一聲，自覺抓住了布魯斯的把柄，聲音得意洋洋：“是嗎，可是我好像聽說，收購星球日報是由你牽頭的？”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布魯斯熱烈的眼神，不遠處那位女士終于走了過來。

    “戴安娜·普林斯，”她自然地做了介紹，“考古學家。”

    盧瑟即將說出口的問責被她打斷，動作微微一頓，很敷衍地沖她點點頭，目光緊盯著布魯斯，依舊不依不饒：“布魯斯？為什么我聽說，你收購星球日報，是為了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記者呢？”

    布魯斯放下酒杯，看了看盧瑟身邊圍繞的人。

    這位自以為已經掌握全局的超級反派，身后站著哈爾·喬丹和巴里·艾倫，身邊是奧利弗·奎因，戴安娜·普林斯和自己在他面前，不遠處還有個探頭探腦的克拉克·肯特，正用超級聽力密切關注著這邊的情況。

    “……”

    布魯斯望向盧瑟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帶了點同情。

    376

    盧瑟被布魯斯看得渾身發毛。

    他沖布魯斯發難，并不是無的放矢，早就找到了布魯斯和肯特私下會面的確鑿證據——這也不難找，畢竟韋恩家的豪車成天招搖過市般停在星球日報門口，稍微一打聽就能獲得線索。

    在韋恩宣布資助正義聯盟后，盧瑟一直在調查韋恩的底細，試圖找到那個說服韋恩給正聯豪擲千億的關鍵人物。當他找到這個疑似超人迷弟的克拉克·肯特后，他知道自己抓住了關鍵。

    無論是讓韋恩厭棄克拉克·肯特，還是讓克拉克·肯特不再跟正聯一條心，都能切斷正義聯盟的資金來源，讓這個龐大的超英組織分崩離析。

    盧瑟覺得自己的計劃非常完美。

    但考慮到這個傻白甜闊佬清奇的腦回路，以及之前在布魯斯這里莫名其妙翻車的經歷，他心底煩躁，音調不由自主地揚高：“你連續幾周去星球日報，是為了那個名叫克拉克·肯特的記者吧？”

    布魯斯眨眨眼。

    他的眼神有點迷茫，然后很快被恍然大悟所替代，還沒等意識到不對的盧瑟阻止他，就已經開口：“你是在責怪我沒有選擇你嗎？”

    他倆身邊圍繞著的這一圈人同時倒抽一口涼氣。

    縱使知道韋恩有多不著調，盧瑟依舊被他這句話惡心得差點摔了杯子：“你在說什么屁話——”

    “沒關系，我知道，”布魯斯淚意漣漣地打斷他，裝模作樣地吸了吸鼻子，“你要原諒我，萊克斯，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布魯斯了。克拉克讓我意識到，那些夜店的多人活動，或者sadomasochism俱樂部的游戲，都只是一時的尋歡作樂，只有愛情才是永恒的歸宿。”

    盧瑟得非常努力地控制住自己，才能讓自己放棄扯著韋恩的領子揍他一頓的誘人念頭。

    “作為你最好的朋友，我要真誠地建議你，”布魯斯得寸進尺，兩手握住盧瑟的手腕，語氣動情，“不要再沉迷于那些無謂的活動，找個永遠相伴的愛人吧，你的靈魂伴侶不是我，我已經有自己的靈魂伴侶了。”

    盧瑟：“……”

    心中默念‘不能當眾毆打這個蠢貨’，盧瑟深吸口氣，勉強壓制住怒火。

    “哦，還有，”感受到盧瑟抽回手時的滔天憤怒，布魯斯順勢放開他，輕快地補充，“你之前給我的建議，就是讓我和克拉克在床上的時候喊超人一起加入，我們嘗試了一下，超人好像不太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