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養過孩子，真的要把康納帶回去嗎？他會跟我走嗎？萬一讓他自己在這里更好呢？”

    蝙蝠俠：“這里是哥譚。”

    超人噎了下：“呃，或者我說服他換個城市住，比如中心城，聽說那里治安很好……”

    “康納是克隆人，雖然被催熟，但出生到現在才不過三年，”蝙蝠俠冷聲道，“你是打算讓盧瑟撫養他嗎？”

    “拜托，別說得像是離異夫妻爭奪領養權好吧，”超人打個哆嗦，“呃，我是說，我愿意收養康納，氪星已經毀滅，他或許會是我唯一的后代了，我只是有點擔心該怎么跟他相處。”

    “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蝙蝠俠淡淡道，假裝自己沒有提前準備好幾萬字的氪星育兒計劃書，“我會幫忙。”

    聽到蝙蝠俠的話，超人輕咳一聲。

    “你也知道，我有個男朋友，”他說，努力掩飾自己的心虛，“你覺得，他能不能接受我忽然多了個兒子的事情？”

    蝙蝠俠設身處地想了下，誠實道：“不能。”

    超人差點哭出聲。

    “除非他知道你是超人，這個孩子是克隆體，”蝙蝠俠補充，并試探著問，“他知道你是超人嗎？”

    敏銳意識到蝙蝠俠是想知道自己有沒有人類身份，超人轉頭看他一眼，想了想，還是如實回答：“他不知道。”

    畢竟他總不可能把康納藏進孤獨堡壘，而克拉克肯特身邊多了個孩子這種事，絕對瞞不住他的男朋友布魯斯。

    ——超人想，是時候告訴布魯斯自己就是克拉克了。

    但是在告知布魯斯自己的身份之前，他還是想再確認下自己在布魯斯心中的地位。

    “你呢？”他努力暗示，“你打算把你的身份告訴你的愛人嗎？”

    我用了愛人這種中性詞，而不是男朋友，十分有效的保密手段，超人美滋滋地想，并在心底給自己點了個贊。

    然而話音剛落，蝙蝠俠的氣場乍然一變，整個人都陰暗起來，向前幾步，逼得超人連連后退：“你果然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超人：“？”

    他明明只問了一句話，蝙蝠俠是怎么推理出來的！

    就因為他是蝙蝠俠嗎！

    165

    在克拉克表白時把布魯斯跟蝙蝠俠放在一起對比時，布魯斯就已經對此有所覺察，之后克拉克無數次的神出鬼沒既證實了他跟超人之間有聯系、也愈發加深了布魯斯的懷疑。

    這種懷疑在得知盧瑟不是超人之后并沒有消散，只是不再讓蝙蝠俠像之前那樣焦慮，而超人剛才說起“你的愛人”時那篤定的語氣，幾乎讓布魯斯確認了他的猜測。

    而僅剩的那點不確信，也在超人驚嚇到頭頂卷毛都豎成天線的表情中化為烏有。

    “是你指使克拉克接近我的？”蝙蝠俠聲線低沉，帶著些壓抑的憤怒，“你要利用他達成什么目的？監視我的動向嗎？”

    超人慌忙擺手：“我沒有！我只是，呃，只是無意中得知了你的身份！絕對沒有其他想法！克拉克也沒有，他真的很愛你，連求婚戒指都準備好了的！”

    蝙蝠俠冷哼一聲，表達自己對超人的不信任，并選擇性忽視了自己聽到結婚戒指時忽然加快的心跳。

    “你跟克拉克是什么關系？”他質問道。

    超人緊張地潤了潤唇。

    他意識到，現在是跟布魯斯表明身份的最好時機。

    “我——”

    “嘿，superman！”

    一道清亮的男聲打斷了他。

    166

    蝙蝠俠和超人一齊轉頭，看向迎面飛來的康納。

    “提姆告訴我，蝙蝠俠會找來接我離開，”康納不太自在地撓著后腦勺，他知道自己的克隆體身份，對于超人會不會接受他感到忐忑，“我剛出來就看到你們在這里——”

    這種時候，顯然不方便再討論克拉克的事情，尤其是在這件事還涉及到蝙蝠俠真實身份的情況下。蝙蝠俠和超人默契地停止了剛才的對話。

    “康納，你好，”超人自覺地飛到半空，向康納伸出右手，微微一笑，“很高興看到這一次見面的你不再是萊昂納多·盧瑟。”

    康納也伸出右手，鄭重地與超人相握。

    167

    上次在大都會初次見到克隆體時，由于過度震驚對康納的態度并不算親昵，但是克拉克還是履行了自己的父親職責，主動向康納暴露了自己的記者身份，甚至帶著他到瑪莎的農場中住了幾天。

    雖然康納最終還是在收到盧瑟要求他回家的消息后不告而別，但這段經歷無疑在年輕的克隆人心中烙下了深刻的印記，以至于他很快對盧瑟的教育產生質疑，并最終離家出走來到哥譚。

    而在哥譚的這段日子，在與提姆的朝夕相處中，康納終于找到了自己未來的方向。

    ——他不想成為盧瑟手中的武器，他想成為獨立的人，像自己的基因學父親超人那樣，既能作為超能者幫助普通人，也能回歸到普通人的生活中，獲得誠摯的友情、親情和愛情。

    回想著自己在哥譚的經歷，康納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他的目光不再迷茫，明明還穿著吊兒郎當的皮衣夾克，卻煥發出朝氣蓬勃的光彩。

    “我再也不是萊昂納多·盧瑟了，”康納說，語氣堅定，“我是康納·肯特，也將成為像超人一樣幫助其他人的超級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