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管理員還陪著他，沒下班。

    就這么一次, 宋問聲去和上面說了一下，表示自己的愧疚。

    因為管理員閉館遲了有時候是會被罵的。

    上面倒是沒有說什么，反而十分寬容，說他可以一直待著，管理員下班的時候, 把鑰匙交給他，他走的時候巡視一下, 沒有人就鎖上門走吧。

    宋問聲還是很感激的。

    有很多紙質資料是在電腦上查找比較費功夫，圖書館的資料是比較全面的。

    深夜里, 他正在對著書, 最近用眼有點過度, 他都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朦朧, 難道是近視了？

    不過眨了眨眼睛, 又恢復了正常狀態。

    因為太晚，他和謝冠說了不回去，就在學校宿舍住下了，第二天吃了早餐，他又去圖書館，周而復始。

    接連幾天，都是他坐在那個位置，久而久之，即使宋問聲不占座，周圍的學生也都默契的不坐這張桌椅。

    實驗室的數據和資料都在這里，他所查的資料也整理好了擺在桌面。

    東西準備齊全了，就會給他一種可以開始了的心理暗示。

    要思考一個問題，他喜歡的是由表及里，層層剝開。

    現在他要研究的不對稱催化反應機理與選擇性，他要從實驗數據、實驗結果入手。

    這些實驗數據大部分都是之前他們做不對稱催化的數據，后面他接到任務的時候，回到實驗室再補充了一些實驗。

    這些實驗被分為不對稱脫羧-羥醛縮合反應、不對稱半頻那醇重排反應、不對稱分子間/分子內羥醛縮合反應……

    要找出其中的規律，還要利用密度泛函理論、自然布居分析方法、扭曲能-結合能分析等方法進行分析。（1）

    特別是一些實驗，是在學校的實驗室不能進行，要到外面的精密實驗室去測量，這些他找了付雙林，付雙林給他介紹了幾個人，然后宋問聲使用了鈔能力。

    前面的時間都在等待實驗結果出來。

    這些天在圖書館也不單是查找資料，還有的就是在整理實驗數據。

    在整理數據的時候，隨著數據的有序，那個規律也呼之欲出。

    就只是差一層窗戶紙了。

    他現在在努力的捅破這層窗戶紙，可總覺得差點什么。

    如果真的那么容易，也許這個理論就是別人的，而不是自己的了。

    他忙碌了一周，然后什么結果都沒有。

    眼看著就要到自己所設定的時間，他還在發愁，白天發愁，晚上發愁，謝冠看他的模樣，親自來叮囑他吃飯睡覺。

    如今林茂、許岱睡過的那個折疊床，就淪為了他的固定床位。

    只是現在這是大冬天，即使蓋著被子，在有暖氣的室內，也還是有點不舒服。

    多來了一兩次，宋問聲也有點心疼，這么牛高馬大的一個人蜷縮在折疊床上，裹著被子動都不好動。

    干脆讓他來床上一起睡，雖然床不大，但起碼腳能伸直了。

    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了。

    之前還有幾次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比如說搞研究太晚了，或者是喝醉了，干脆躺在一起了。

    不過現在是確認關系之后第一回一起睡，意義不一樣，謝冠的呼吸都有些重了。

    只是宋問聲還要忙碌，他側著身子，看見宋問聲恬靜的睡著，眼睛下面有黑眼圈，他忍不住伸出手來觸摸了一下宋問聲濃密卻很有形狀的眉毛。

    宋問聲嘴上不提，可應該也是累了的吧？

    床頭的燈光微弱，只是謝冠的眼神很認真的在宋問聲的眉目，發間梭巡。

    一根白色的頭發在宋問聲的發間是那么刺目，謝冠想要把這根白頭發隱藏起來，但是它總是會跳出來，固執的彰顯它的存在感。

    謝冠想把它拔掉，但是又想到小的時候，隔壁的嬸嬸給叔叔拔頭發，總是會說「拔掉一根會長三根」，于是他便不敢妄動。

    害怕打擾到這煩悶了幾天的人的睡眠，謝冠不能做太大的動作，只是幫宋問聲把露在外面的手塞了回去，掖了掖被子，不讓冷風灌進來。

    次日，宋問聲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前所未有的精神，不知道是因為早睡，還是因為多了個人在身側，被窩一直暖暖的。

    他起來的時候，身邊沒有人了，但是被子很貼心的包攏著他，一看就知道是謝冠的手筆。

    他才剛從被子里掙扎著想要出來，謝冠就給他發了消息。

    “我去買粥了，老鐘給了一盒和記的點心，我現在拿回來。”

    沒多久，宋問聲洗漱完之后，謝冠帶著一身寒氣回來了，他帶了兩份豬肝瘦rou粥，還有一盒還新鮮出爐的核桃酥。

    “誒，這個核桃酥怎么這個形狀？”

    一般的核桃酥不是圓型就是扇貝型，和記的核桃酥形狀看上去像一個張牙舞爪的病毒一樣，看上去有點奇特。

    “模具原因吧，不過很好吃，你試試?！敝x冠把粥和核桃酥都堆到他面前，就差沒喂到嘴邊了。

    宋問聲拿起一塊，端詳了一下上面的圖案，還是感覺怪怪的，但還是放進嘴里咬了一口，就是這一口，甜蜜酥香的味道在口腔當中炸開，電光火石之間，有什么東西突然間撞進自己的腦子。

    那是來自靈感之神的饋贈！

    “我有靈感了！”

    他三兩下把核桃酥吃完，還要扒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