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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北重案組 第29節

    陳奇立刻開門出去,循著聲音趕到大廳,只見一輛別克車橫在大廳中,從周圍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和變形的大門不難看出這車是加足馬力朝著大門沖進來的。別克車的前擋風玻璃已經完全碎裂,駕駛座上的男人趴在方向盤上,頭上開了個巴掌大的洞正汩汩流著血。

    離得近的小警察想上前查看情況,可剛碰到門把手,就被一陣熱浪掀翻。那輛車自爆了,不光車體被燒得面目全非,還連帶著炸傷了在場的幾個警察,現場一度非常混亂。

    陳奇正幫忙滅火,突然被人拉著袖子拽出人群,是他的徒弟尚好。尚好急匆匆地說:“師父,副局長讓你去一趟!”

    “沒看見老子救火呢?滾一邊去!”陳奇是個暴脾氣,一把推開了扯著他的尚好,抱著滅火器再次沖進了人群,直到大火熄滅之后才拖著發軟的雙腿坐到一邊休息。陳奇將褲腿挽起,脫掉鞋子,光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喘著粗氣。

    “師父。”尚好走過來,將裝著涼白開的塑料水壺遞給陳奇,隨后蹲在陳奇身邊。

    陳奇旋開蓋子咕嘟咕嘟灌下大半瓶,隨后轉頭用上臂的衣服蹭了蹭嘴邊的水漬,問:“你剛才找我什么事來著?”

    “是副局長找您,說有急事。”尚好說道。

    “行,我去了,你留下幫著把這打掃一下。”陳奇說完將水壺還給尚好,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起身就向樓上走。

    “師父!”尚好叫住了陳奇,滿面糾結道,“您就這樣去啊?不然先回宿舍換身干凈衣服吧!”

    陳奇聞之吸了吸鼻子,說:“見那老頭沒那么多講究。”

    副局長辦公室內煙霧繚繞,陳奇開門就不禁被嗆得倒退幾步,他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扇著臉前的煙霧,直接沖到窗前將窗戶敞開,順帶著將頭伸出去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等煙霧全部散去,陳奇才抱怨似的開口:“師父,醫生不都讓你戒煙了嗎!”

    “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了?”老人冷哼一聲,將煙蒂在煙灰缸里捻熄,煙灰缸內已鋪滿了香煙蒂。

    “行,那你說,找我來干嘛?”陳奇說著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下,倒也不客氣,直接挑了桌上果盤里一個香蕉扒開吃起來。

    “混球。”老人見狀笑罵道。他叫于十八,鎮北市公安局老刑警隊長,已過耳順之年卻依舊堅守在警察崗位,耳不聾眼不花,只是煙癮極大。

    于十八年輕時是當兵的,后來復員分配到了警局當刑警,陳奇、黎勇、鄭建輝,彭建敏,???包括現在的省廳廳長郭為民等一眾優秀刑偵人才都是他的得意弟子。

    “接到報案,期貨大廈發生了爆炸,當場死亡4人,重傷8人。”于十八面色凝重道,“派出所去現場勘察之后反饋說,懷疑和局里剛剛的爆炸案是一人所為。”

    “期貨大廈?”陳奇有些詫異。期貨大廈是當時鎮北市中心商業區的標志性建筑,鎮北市人們節假日吃喝玩樂的首選地,在人流量這么大的地方作案,案件性質極其惡劣。

    于十八點了點頭,道:“上面商量過了,決定立刻成立專案組并案偵查,你做組長,從刑警隊選五六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務必早日破案。”

    9.30惡性爆炸案專案組就此成立,陳奇看著手里卡著紅章的文件只覺得壓力撲面而來。這兩起爆炸案也讓整個鎮北市人心惶惶,電視臺、廣播每日都在播報這起案件,走在街上也能聽到市民對于案件的討論。

    陳奇頂著多方壓力進行了為期一周的細致調查,可七天過去了,案件非但沒有絲毫進展,反而嫌疑人主動給警局打來了電話。電話中,嫌疑人透露近期將會進行隨機的汽車炸彈事件,并在電話的結尾報出了三個車號,經調查,這三輛車都是同一出租公司下的出租車。

    陳奇不由得將重點放到出租司機身上,可摸排后并未有任何發現,三輛車也被專案組留下檢查,結論是并沒有什么炸彈。專案組眾人都認為這通電話不過是惡作劇罷了,但直覺卻告訴陳奇沒有這么簡單。果然在兩天后,第二個電話打來了。這次對方留下了一個地址。

    陳奇帶人馬不停蹄趕到地址中的居民樓,對周圍進行了封鎖,卻發現這又是兇手設計的詭計。破門后,偌大的房間里只有桌上幾張沖洗好的照片,照片中是被綁在柱子上奄奄一息的尚好。

    一天前,尚好主動請纓出去走訪調查,但半天過去卻始終沒有與陳奇聯系,打電話也沒人接聽,直到今早,陳奇收到了尚好發來的短信,短信中說他手機沒電了,目前很安全。但從現在的情況看,那時候很有可能尚好已經被嫌疑人挾持,短信也是嫌疑人發出的。

    陳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通過其他幾張,他迅速分析出尚好被囚禁的地點是鎮北市郊外的一間廢棄工廠,于是立即朝那里趕去。但不知怎的,陳奇自己的車子開到半路爆胎了,他只得讓其他人先行前去,而自己借了路邊一個路人的自行車。

    等陳奇趕到工廠外時,專案組其他人已經在解救尚好了,陳奇遠遠看到還能自主站立的尚好松了口氣,可下一秒他依稀聽到了倒計時的滴滴聲。

    還沒等陳奇反應過來,瞬間就被一股熱浪掀翻,那瞬間他只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個巨大的火爐,硝銨炸藥爆炸產生的巨大威力把他甩出去近十米。在陳奇昏迷前的一刻,看到的只是熊熊燃燒的大火。

    三個月后,陳奇拄著拐杖站在專案組眾人的墓碑前,他不顧黎勇的勸阻撲通一聲跪下,趴在墓碑上崩潰大哭。后來陳奇離開了刑警隊,在轄區派出所工作,再后來因為腿傷復發做了多次手術,不得不提前退休修養。

    而當年的930惡性爆炸案也成了陳奇心里一塊永遠的心病,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死前親手抓住那個兇手。

    第72章 醫療事故

    “別睡了,來案子了,去會議室。”王思睿說著推了推臉上蓋著報紙,睡得正香的張珈凱。

    尚未睡足的張珈凱一手抱著筆記本,一手拿著咖啡,邊走邊大大打了個哈欠:“春困秋乏夏打盹啊,太困了。”

    重案組到齊后,黎勇還是先說了些車轱轆話,又嘮了嘮家常,半個小時后才切入正題,給重案組介紹起了案情。

    本月四日,在鎮北市中心醫院發生了一起。受害人張麒,19歲,經貿學院大一學生,上月二十八日凌晨遭遇車禍,右腿股骨嚴重骨折,多方會診后于入院兩天后進行了股骨置換手術,手術過程順利。

    但術后檢查時醫生發現張麒新更換的骨水泥型股骨與斷裂股骨連接處有異樣,經過二次手術,醫生發現置換的股骨中居然含有三硝基甲苯,這是一種爆炸性晶體,也是制作炸藥的主要成分。

    而偽造的股骨經過特殊處理,外層噴了一層鈣質膜,重量和光澤與真骨頭完全相同,所以醫生在手術時也并未發現異常。至于那截假的股骨,因為不是正規廠家生產,沒有編號,查不到具體的來源。

    “張麒?聽著怎么那么耳熟?”黎筱瀧翻著資料喃喃道,她總覺得在哪聽過這個名字,但一下想不起來了。

    “鎮北市教育局局長的兒子。”孫赟提醒道。

    “我說呢,就是那個去年騎摩托撞人逃逸還被判無責的那個?他爹還沒下臺?”張珈凱喝了口冰咖啡說。

    這時,黎勇清了清嗓子,沖陳瑞成使了個眼色。陳瑞成在桌下踢了踢張珈凱,示意他小心說話,隨后起身給眾人分配調查任務:“張珈凱你去查一下偽造股骨的來源,目前來看很可能有人在從事非法醫療器械的生產;韓法醫對股骨里的填充物質進行調查;前程和筱筱去了解一下張麒的人際關系,把有犯罪嫌疑的人員篩選出來,整理一份名單;我和孫赟去詢問張麒和主刀醫生。思睿你和轄區民警配合查一下醫院監控,看看有沒有可疑人員。”

    離開警局后,張珈凱沿著馬路走了五六分鐘,推門進入了一家網吧。染著綠毛的前臺小哥見張珈凱進來趕忙迎上前問候:“凱哥,您怎么有空來了。”

    “劉忠愿在嗎?”張珈凱插著兜四下環視了一下網咖大廳,說,“找他有事。”

    “在在在,在辦公室。”綠毛點頭如搗蒜。

    張珈凱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輕車熟路地上了網咖二樓,在一間房門前停了下來,頗為禮貌地敲了敲。

    “進。”門內傳出渾厚的男聲。

    張珈凱進門,只見沙發上一個體型微胖的男人正斜躺著看美女雜志。男人梳著大油頭,脖子上戴著拇指粗的金鏈子,頗有暴發戶的氣質。

    此人就是劉忠愿,今年二十六,是鎮北市有名的混混頭子,也是個不愁吃喝的富二代,從小學了幾年武術,自稱是鎮北市第一拳手,大學的時候經常干些搶錢的事,被警察處理過好幾回都不頂事。

    后來張珈凱知道了,和劉忠愿在拳館單挑了一局,把劉忠愿打得心服口服。第二天劉忠愿就洗心革面,穿得人模人樣去和他收過保護費的店鋪道歉,之后去職校老老實實讀了幾年計算機,畢業后開了個網咖,同時手下也掌管著鎮北市大部分的小混混,消息靈通,在道上的地位也不低。

    “凱哥!稀客啊,快坐。”見來人是張珈凱,劉忠愿立刻起身將他迎到了老板椅上座,緊接著上了一根大中華,笑道,“您這一來,我這小店蓬蓽生輝啊!”

    “找你有點事。”張珈凱咬著煙蒂,從包里拿出兩張照片擺在桌面上,問,“你知不知道咱們市有誰在從事非法醫療器械的制作?案子里有個偽造的股骨還查不到來源。”

    “凱哥,這可是犯法的行當,我手下的兄弟們可絕對不干。”劉忠愿急忙說,“不過這道上魚龍混雜,難免有那些為了錢什么都不顧的人,你這照片先放在我這,我立馬讓兄弟們去查,我查到什么第一時間給你發消息。”

    張珈凱聞之點了點頭,將煙蒂按在桌上的煙灰缸內,忽然想起了什么:“對了,過段時間我們局里要給鄉村小學捐一批電腦,你不表示一下?”

    “這你就放心吧凱哥,我聽說這事,肯定辦的妥妥的。”劉忠愿自信地拍了拍胸脯,說。他雖然長得兇,但打心底里是個善良的人,經常給敬老院幼兒園捐一些設備,做點好人好事,還獲得過鎮北市的好人稱號,算是個小小的慈善家。

    經過一整天的調查,重案組幾人多多少少都得到了一些有用的線索,吃過晚飯后,七人便聚集到辦公室分享手中現有的信息。

    “這是一截骨水泥型股骨,長度37.8cm,凈重406g,外觀無異樣。在股骨內壁含有5g左右的爆炸性晶體粉末。另外在連接處發現了微量的氧化鐵殘留,這說明制作股骨的地方附近有可能有赤鐵礦。”韓荔彤將打印好的檢查報告給大家分發下去,說道。

    “我和派出所的同志把醫院的監控都篩查過了,發現有一輛白色的面包車很可疑,這輛車在張麒住院期間頻繁出現,但醫療事故的消息報道之后就再也沒有來過了。車牌照是偽造的。

    路過攝像頭的時候駕駛員刻意拉下了遮陽板,看不到???臉,如果想揪住這條線索,只能請交警協助,看看全城的監控了。”王思睿說著拿起遙控器按了按,大屏幕上遂出現了幾段監控錄像。

    “我回頭和朱超聯系一下,看他那能不能出人手。”陳瑞成說完將這條信息記錄在了筆記本上。

    “因為張麒還是個學生,所以社會關系相對比較簡單,就算有矛盾,也都是同學間小打小鬧,根本不至于以這種方式來報復。”黎筱瀧滑著轉椅到白板旁邊,把幾張人物關系圖貼了上去,說。

    正在此時,張珈凱的手機傳來了新消息提醒,他說道:“劉忠愿查到偽造股骨的人了,明天一早他會帶著過來。”

    第73章 自首

    第二天一早,劉忠愿就早早的把人送了過來。那男人也倒是老實,還沒等陳瑞成問什么,就已經交代的八九不離十了。

    “現在的人都是怎么了,有手有腳的,非干犯法的事。”王思睿合上手里的本子不禁感嘆道。

    “這個孫凱臉色發青,頭發有先白的跡象,露在衣服外面的小臂上有淺淡的瘢痕,再加上他的精神狀態,基本上可以確定,他在吸毒。”孫赟說著從門外走進來,“目前看他意識還算清醒,應該是剛沾上沒多久。”

    “嫌疑人的身高在178至182之間,體型較瘦,五十歲左右。由于嫌疑人對自己進行了偽裝,孫凱只能看到他的眼部,這是鑒證中心林雋老師根據孫凱所說還原出的嫌疑人畫像。”黎筱瀧將畫紙遞到了陳瑞成手里,說。

    陳瑞成舉起畫像仔細端詳,突然覺得似乎在哪看過這雙眼睛,但一下子卻想不起來。他喊了一聲張珈凱,問道:“你看看這人。我總覺得有點眼熟,是不是之前被處理過?”

    張珈凱叼著還沒嚼完的半根魷魚絲上前,拿過畫像看了一眼,很快便認出了:“這不是龍潺嗎?咱們系最年輕的教授。”

    “龍潺......”陳瑞成輕聲念叨著這個名字,腦海中逐漸回憶起了那個男人的身影。

    龍潺,鎮北市刑警學院的一名教師,主教犯罪心理學,是偵查學專業最年輕的正教授。當時他的課是一百人的大班,沒辦法每個學生都關注到,但龍潺卻格外青睞陳瑞成,經常叫他回答問題,有什么實踐機會也都先分給陳瑞成。

    其中一個原因當然是陳瑞成自身能力優秀,還有一個原因是系里大多數老師都知道陳瑞成是陳奇的兒子,陳奇在鎮北市警察界也是鼎鼎大名,于情于理總要照顧一些的。

    “不過要真是龍潺,他干嘛和王麒過不去?怎么看他們兩個都八竿子打不著吧。”張珈凱就勢坐到了陳瑞成辦公桌一角,疑惑道,“沒有動機啊。”

    “有沒有動機查了才知道。”陳瑞成起身穿上外套,說,“跟我去找他一趟。”

    從畢業那天算起,這還是陳瑞成和張珈凱時隔多年第一次再回過學校,兩人走在校園里,只感覺熟悉又陌生。進入教學樓,入眼就是墻上的優秀畢業生名單,陳瑞成、張珈凱、黃子木都名列其中。名單中的照片用的還是當初入學時統一拍攝的證件照:

    陳瑞成穿著一件白t恤,留著有點非主流的斜劉海,較現在要胖一些;張珈凱高考后放縱地染了個紅毛,等到被錄取時褪色成了sao黃色,沒辦法他只能跟著父親花五塊錢在樓下理發店爺爺那里全剃了,入學的時候張珈凱頭發才長出兩三厘米,直直朝天炸著,看上去像個刺猬。

    “這小子真是,這么多年還長這樣。”張珈凱指著黃子木的照片,笑道,“娃娃臉就是好。”

    陳瑞成笑道:“你記不記得大一的時候有一次,我們出去吃飯,回來的時候保安大叔攔著子木不讓進,說讓他回去好好學習,高考好好考總能進警校的。”

    “我當然記得!當時那小子的別提臉色有多難看了哈哈哈!”張珈凱也想起了當時詼諧的一幕,忍不出笑出了聲,“那個保安大叔拿著學生證和他的臉對比了好久,硬是不敢相信他是大學生哈哈哈。”

    此時辦公室里的黃子木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奇怪道:“誰在念叨我嗎?”

    龍潺此時已經升到了副院長的職位,辦公室自然也換了,陳瑞成問了幾個同學才找到位置。落座后,陳瑞成先寒暄了幾句:“龍教授您好,我是鎮北市公安局重案組組長陳瑞成,這位是張珈凱。之前是您的學生。”

    “哦我記得,你是我帶過最優秀的學生。”龍潺笑著回答。他穿著件白色襯衫,搭配上無框眼鏡,完完全全是儒雅才子的形象。許是因為保養的很好,已過五十的龍潺完全沒有老態,只是眼角有幾絲皺紋。

    “您過譽了。其實這次我們來找您,現在我們經手的一起案子需要您的配合。我想知道上個月二十八號您在干什么。”陳瑞成將話題引到了正題。

    “雙數日我沒有課,在家里睡覺。”龍潺回答道,“就我一個人。”

    之后陳瑞成又問了幾個關鍵的問題,都被龍潺巧妙的拆解了。對于每個問題,龍潺既不給出明確的否定,又不直接承認,只是扔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但就是這樣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卻叫人找不出破綻。

    龍潺深耕犯罪心理學,他熟知警察的問詢技巧,并有足夠的自信叫警察抓不住自己的把柄。確實,現在重案組沒有確鑿的證據,只憑一張局部畫像,根本沒辦法直接證明龍潺和這個案子有關。

    陳瑞成和張珈凱剛回到警局,朱超那邊就傳來了消息,通過交管部門不懈的追蹤,最終確認那輛白色的面包車最后開到了郊外的一處度假別墅,別墅的戶主正是龍潺。

    “我跟你說老陳,你這次必須得請我大吃一頓!老子就因為給你查這個破車,放了我對象鴿子!現在都沒哄好呢!”電話那邊,朱超義憤填膺道。

    “行行行,等我這案子結了第一時間約你。”陳瑞成無奈回答,末了還不忘八卦一句,“對了你什么時候結婚啊,到時候我給你隨個大禮。”

    “這可是你說的,我錄音了別反悔。”只聽見朱超一陣爽朗的笑聲。

    突然,黎筱瀧匆忙沖進辦公室,喊道:“成哥!”

    張珈凱見狀立刻起身給黎筱瀧倒了杯水:“你慢點,緩緩再說。”

    黎筱瀧仰起脖子灌進去大半杯,喘了口氣,說:“有個叫龍潺的人來了,他說他是王麒案的嫌疑人,而且點名要求要見你。”

    “龍潺?我們上午去找他的時候他不是還撇清關系?怎么現在倒自首來了?難不成是良心發現了?”張珈凱皺眉道。

    陳瑞成搖搖頭,他總感覺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第74章 審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