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煙味。”白瀨開口道。

    “抱歉。”真一將煙收了回去，他靠在墻邊。一瞬間像被人抽筋拔骨，軟綿綿靠在墻上，讓自己一點點的往下滑。

    “喂，你怎么回事。”白瀨大驚，不就禁個煙，有必要這樣？

    “我有點累，就讓我這樣躺一會兒。”真一宛如卸掉了面具，露出了軟弱的一面。

    白瀨沒有動，安靜地坐在他旁邊。

    夜晚，萬籟無聲。

    過了好大一會兒，真一輕輕開口道：“你們能不能不要傷害凌子？”他見白瀨難看的臉色，他又掏出了白瀨從織田作之助那里得到的紙，“我看到了。”

    “你！”

    他什么時候拿走的？對，他幫他上藥的時候，肯定拿走了。

    白瀨要去搶，卻被真一躲了過去。

    “我知道你的傷是為了我，但是，我不希望你傷害她。”真一癱坐在地上，像軟骨頭一樣。

    白瀨簡直被氣的肝疼，他忍著怒氣，“你難道看不出來，那女人不懷好意？”

    真一搖搖頭，目光越過了白瀨，似乎在看另一個人。他的聲音很輕，帶著想念，“她長的很像一個人。白瀨，你不懂，人都是寂寞的動物。”

    白瀨鐵青著臉，大笑三聲，輕蔑道：“是的，我不懂，所以，你心甘情愿的往火坑里跳！”

    真一沉默了。

    他又笑了起來，帶著難以察覺的悲傷，“她給了我一直想要的東西。”她給了我家的溫暖。

    “她有什么好東西？”白瀨肺都快被這個人氣炸了。

    “不是的，就算沒有凌子，也會有下一個凌子，甚至會有下下一個凌子。”真一低低道，這句話說的像宿命般，逃脫不了。

    不知是傷痛還是心痛，白瀨心亂糟糟的，急想找個什么東西放肆的發泄。

    真一已經被凌子蠱惑的太深了，白瀨太了解真一的眼神了。

    和他一樣，有一雙寂寞孤單的眸子，看到一家三口，會發出渴望的目光——渴望家庭的溫暖。

    他不能眼睜睜瞧著真一誤入歧途。

    他閉上眼睛，深呼吸平靜心情。

    他扶起了真一，將他送回房間。今天不是和真一爭執的好時機。他得另外想辦法，反正他已經記下了凌子的地址。不要也罷。

    次日的早晨，天微微亮，竟然下雪了。

    他去了真一的房間，他的房間亂糟糟的，地上床上到處都是他的衣物。桌上和垃圾簍都是他手寫的音樂手稿，被窩的熱氣快要消散不見，唯獨墻壁上的大海報不見了。

    他曾說過，是東京有名trap搖滾樂團，他每次都會兩眼發光的看著主唱，主唱叫什么？他不記得了，這樣想來，似乎那位主唱和凌子也有一頭漂亮的粉色長發？

    他剛剛想到此處就被人打斷了。

    有人在窗外喊，“小白！快出來！”

    白瀨嘴角一抽，這種惡心的稱呼除了那個幸子的女人就沒別人了。

    外頭的聲音越來越大了，白瀨只好匆匆忙忙看了一眼。發現長長的鎖鏈系著帶光環的土星，這是一個打火機。它被擱在椅子上。

    白瀨將它收了起來，這可是真一的寶貝。沒拿走，代表他會回來取。

    “白瀨！”柚杏破門而入。

    她蹬蹬蹬跑了過來，一把撲入白瀨的懷抱，滿臉委屈和控訴，“半年都不來看我！我就知道你會忘記你的生日！所以，我過來了！你開心嗎？！驚喜嗎？！”

    老實說，只有驚嚇。

    見柚杏燦爛的臉龐，他不免打消了破冷水的勁頭。

    她噼里啪啦不帶停，白瀨被吵的腦袋嗡嗡作響，才意識到自己要生日了。

    “幸子jiejie，要帶我們去泡溫泉，去吧！”柚杏笑瞇瞇道。

    半年不見，她看起來更青春活力了。

    “去嘛去嘛去嘛！”柚杏抱著白瀨的肩膀撒嬌。

    “去吧。”中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旁白，也附和道。

    “那你呢？”白瀨傻傻的反射性問道。

    中也碰到白瀨的目光，一時有些別扭。他性子直來直去，狠狠心，不再猶豫，“我有事，去不了。”

    一股失落彌漫在胸腔。

    柚杏明眼覺得氣氛不太對勁，她訕訕摸了摸鼻子打圓場，“因為我要上學，所以我們提前給白瀨過生日，不過，中也有事的話，可以先忙。而且我們回來那天正是白瀨的生日，你們可以一起過……”柚杏聲音越說越小，她到底在說什么？簡直尬到腳指頭都蜷縮了起來啊，她在撮合這兇神和白瀨嗎？！

    白瀨心情忽然好了很多，但仍然沒笑。

    中也被柚杏說穿了心思，他繃著臉，嚴肅點點頭，“嗯，等你回來。”

    第35章

    “這么舍不得對方？何不把對方綁過來？”幸子通過后視鏡見白瀨心不在焉，打趣道。

    “少廢話了，開你的車。”白瀨扭過頭，不再看身影越來越小的中也。

    “唉，進入青春期的孩子就是容易叛逆。”幸子頗為苦仇深恨，大有一副家長的氣勢。

    “哼。”白瀨不冷不熱地哼了一聲，這女人就是仗著年齡大，隨意支配別人，別提多討厭了。

    柚杏在旁開心地哼著小調，趴在窗邊瞪大了眼睛，似乎要把冬日的美景盡收眼底。

    “白瀨，我還是第一次去北海道呢，聽幸子姐說，那里的川湯小鎮溫泉特別有名呢。”柚杏轉過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