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個beta不好嗎 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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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走幾步,她就已經(jīng)聽見幾句低低的絮語了: “伊爾洛家有個新露面的alpha……” “為什么她長得和陛下那么像?” “是返祖?伊爾洛家以前和艾諾里家族有姻親關(guān)系嗎?” 艾諾里家族是羅蘭和利維亞的母族。 這些人不敢猜測白榆和皇帝的關(guān)系,只敢往皇帝的母族上找線索了。 好在,即使是這樣的臆測也沒幾個人敢宣之于口。白榆多走幾步,這些議論就漸漸消失了。 “寧希,那我和厄爾西就先走那邊了?!鳖I(lǐng)路的侍者說他們要分開走,從不同的門進(jìn)去,“你和阿諾德呆在一起,如果有什么寒暄的環(huán)節(jié),就由阿諾德帶著你認(rèn)人吧?!?/br> “是,祖父?!卑⒅Z德恭敬地應(yīng)下,他穿著一身類軍服的華麗裝束,金發(fā)在燈光下熠熠閃光,看起來精神極了。在抬頭的瞬間,他俏皮地對著白榆眨眨眼,意思是:“那些人名我哪里就記得全?咱們一會兒隨便認(rèn)認(rèn)得了。” 白榆忍著笑,目送老公爵和厄爾西離開。 他們倆一走,阿諾德就跟松了弦一樣。他走到白榆身邊,道:“走吧,他們每年安排席位的規(guī)律大同小異,我基本知道咱們會被分在哪兒……”他正要拉著白榆離開,就見迎面走來一個禮儀官,朝著他們做了個一絲不茍的問安禮節(jié),然后說: “很抱歉,兩位的席位不在一處。寧希小姐,請您跟我走?!?/br> “我們的席位不在一起?”白榆說,“那我該坐哪里?” 禮儀官說:“您該坐在陛下右手邊的第一個席位。” 宴席上皇帝是單獨坐一側(cè)的,他的兩手邊排著的都是大臣。 “右手第一……”阿諾德一驚,明藍(lán)色的眼睛有些遲疑地望向白榆,“那不是皇儲位嗎?” “這位少爺慎言。”禮儀官不卑不亢地說道,“陛下還沒有立皇儲,哪來所謂的‘皇儲位’呢?陛下只是想和寧希小姐坐得近一些而已?!?/br> 沒有皇儲,那個位置就不叫皇儲位了是吧?好一個偷換概念。 白榆頓時無語住了。 第六十四章 白榆選擇了逃跑。 羅蘭可以設(shè)陷阱“暗算”她, 她當(dāng)然也有屬于權(quán)利鴿掉這場荒唐的宴會。反正她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宴會沒她也會照常運轉(zhuǎn)。 甩掉那些禮儀官的圍追堵截非常簡單,她只要不悅地皺起眉, 用那雙和皇帝極為相似的眼睛無情地掃他們一眼, 他們就釘在原地不敢動了。 她選擇去頂層的空中花園透透氣。 雖然前幾天剛下過雪,但這整個花園都是溫室培養(yǎng)的,里面種滿了各種鮮花和綠植, 人一走進(jìn)去, 就會被隱隱浮動的香氣包裹住?;▓@的路徑蜿蜒曲折,中央有一座白色的、高高的噴泉, 水流從戴著花環(huán)的女神塑像中噴涌而出, 形成一簾水幕。燈光透過晶瑩剔透的水幕, 折射出絢爛的彩光。 白榆想繞著噴泉看看。還沒走幾步, 卻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佇立著一個身影。 那人穿著銀白色的軍裝制服,像是身披霜雪一樣。黑色的皮帶束腰, 同色的皮質(zhì)長靴包裹著小腿, 胸前的徽章和肩部垂落下來的金穗熠熠生輝。 從白榆的視角,正好可以看見他那張過分俊美的側(cè)臉, 以及那雙如翠綠湖水般的眼睛。 坦白說, 雖然白榆已經(jīng)見過不少相貌條件優(yōu)越的人,但像他這樣好看到超出常規(guī)的還是很罕見。白榆甚至能想象到, 就算他坐進(jìn)那個金碧輝煌、衣香鬢影里的宴會廳里,人們還是會在第一時間把視線投向他那里。 這樣的人, 見過一次就很難忘記—— 白榆輕輕笑了一聲。 “楚錫上校。真巧,又見面了?!?/br> 對方微愣, 表情像是平靜的湖面被丟了一塊碎石那樣頓生波瀾。 但這樣的遲疑只持續(xù)了一秒。下一刻,他抬眸朝著白榆露出一個不算太真心的微笑:“寧希·伊爾洛小姐?!?/br> “那天見面之后, 你調(diào)查過我?” “不必我刻意調(diào)查。小姐你出手闊綽,身邊又有公爵閣下保駕護(hù)航,只要不是太蠢的人,稍稍一猜也能猜出你的身份?!?/br> “我記得那是一場匿名拍賣吧?就算是軍部的人,也不會刻意通知你拍走蟲晶的人姓伊爾洛?!卑子苄Σ[瞇地說,“你和我在拍賣場聊天的時候,拍賣場的燈光太暗,你分明沒有認(rèn)出我和我祖父。后來,你勉強看清我了——是不是嚇了一跳?我和我舅舅長得很像吧。后來你調(diào)查出我的身份,有沒有后悔和我搭話呢?” 那個拍賣會的場所和歌劇院有些相似,座位是圍繞著舞臺呈弧形排列的。因為視角的問題,如果白榆不扭頭去看鄰座的人,鄰座最多只能看個模糊的側(cè)影。 后來,因為拍賣的時候這人話有些多,白榆就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結(jié)果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沒開口。 得知他是軍團(tuán)的指揮之后,白榆基本也猜到他閉嘴的原因了:因為她和羅蘭長得太像,這位聰明反被聰明誤的軍團(tuán)指揮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踢到鐵板了。 然而,面對白榆近乎直白的奚落,楚錫伸手抖了抖自己的軍裝斗篷,然后淡然地笑道:“好吧,請允許我為那些多余的話道歉。不過,那天在拍賣場里,我的存在原本就無足輕重,不是嗎?從結(jié)果來看,最好的材料得到了最好的主人;我相信那筆錢您也花的相當(dāng)滿意……那這一切就是合乎正軌的。” “是合乎正軌。”白榆臉上的微笑不變,“但楚錫上校身為軍團(tuán)指揮,那么重要的宴會開場在即,你卻還在花園里閑逛,看樣子是直接打算缺席。這種行為是否又能被稱作‘正軌’呢?” “……”楚錫臉上的笑意頓時收斂了許多。 “我只是不習(xí)慣那樣的場合?!背a動作輕緩地扭頭,漂亮的眼睛像是蒙著一層發(fā)光的星塵,“我是平民出身的alpha,卻爬上軍團(tuán)指揮的位置,多的是人在等著挑我的刺。與其和他們虛與委蛇,倒不如我自己找個安靜的地方躲躲清閑……團(tuán)里的副指揮會頂替我的位置,我并不是必須出場的角色?!?/br> 白榆凝視他半天。短暫的沉默后,她道:“……你剛才是在向我賣慘嗎?” 楚錫:“……” 楚錫刻意營造的氣氛進(jìn)一步瓦解了。 “我不是很吃這套,楚錫上校?!卑子苌⒙卦谝慌缘拈L椅上坐下,望向漂亮的噴泉,感受著面上襲來的冰涼水霧,“你如果真的感到抱歉,不如拿出一點實惠來。” 這完全超出楚錫的預(yù)料。 他有些一言難盡地看向白榆,挑眉道:“繞了那么多圈子,你只是想和我要錢?” “不是你自己說的‘抱歉’嗎?想道歉總要展示一點誠意吧。” “很可惜,拍賣蟲晶所得的收益是歸屬于軍團(tuán)的,我個人無權(quán)挪用?!?/br> “你在想什么?當(dāng)然是你自己掏腰包來安慰我啊。那些話是你自己說的,由你承擔(dān)后續(xù)的補償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吧?” “……” 于是他終于露出今晚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雖然那個笑容有些涼薄。 “那您說,要多少才夠呢?” “意思意思就行,主要看一個誠意?!卑子艽蠖鹊?fù)]手,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要少了不解氣,要多了……說真的她也不太好意思。讓對方看著給是最合適的了。 “真奇怪?!背a垂眸盯著白榆,那目光像是要把她穿透似的,“你明明是眼下唯一的皇親,最可能獲取繼承權(quán)的alpha。只要勾勾手,皇室寶庫里堆積如山的資源唾手可得……” 他忽然眨了眨眼,睫毛像是輕柔舞動的蝴蝶,但聲音卻透著一絲涼意。 “我剛剛收到消息,陛下命人把他右手側(cè)的第一個席位空出來,卻沒有在席位表上公開名字。我想,現(xiàn)在從那個宴會上逃出來躲懶的人不止我一個了……不是嗎?” “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明明你是alpha,為什么身上一點信息素的味道都沒有?” “?” 這話題轉(zhuǎn)的有點快,白榆臉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我看你也沒有貼抑制貼?!背a說道,“你至少應(yīng)該貼一個裝裝樣子的——沒有任何一個alpha會像你一樣,明明沒有使用任何去味物品,身上卻一點信息素都沒有。這太反常了。” “腺體發(fā)育異常?”楚錫站直了身體,那雙濃綠的雙眼中神色難辨,“所以你才不愿意坐到陛下身邊去?為了不讓別人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也可以理解。畢竟那些精神等級高的alpha們鼻子很靈?!?/br> 白榆:“…………” 翻譯一下,楚錫這話的意思就是:“原來你陽萎,不想繼承那個人人都垂涎的位置只是因為你陽萎,不想去參加宴席也是因為你陽萎?!?/br> 啊啊啊煩死了! 她只是沒有信息素又不是真的不行!她真的好煩這種把信息素和alpha的“能力”聯(lián)系在一起的社會文化??! 白榆冷下臉道:“這不關(guān)你的事?!?/br> “我可以為你保守秘密。”楚錫笑得像只逮到小老鼠的貓,“只要我們之間的債一筆勾銷。怎么樣?” “呵呵?!卑子軓拈L椅上下來,雙手抱臂道,“你休想?!?/br> 說著,她轉(zhuǎn)身就走。 楚錫:“你要去哪里?” 白榆:“去坐我舅舅身邊啊。然后順便告訴他,有人明明進(jìn)了皇宮,卻在花園里鬼鬼祟祟、躲躲藏藏,不知道是嫌皇宮的宴席太寒酸,還是覺得要給皇帝行禮慶賀太麻煩呢——” “停下!” 突然,白榆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人緊緊拽住。 “你急了?”白榆臉上帶著得逞的微笑扭頭,視線內(nèi)劃過一雙淬著寒意的鋒利眼眸。她頓時有些奇怪:就算她向舅舅告狀,最多也就是治楚錫一個態(tài)度散漫的罪而已,為什么他的表情卻像是碰見了一個秉性惡劣的強盜一樣? 剛想問些什么,但她的頭卻重重地砸到了對方的鼻梁。兩人都在那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嘶……你有病?。客蝗荒敲从昧Ω陕??” “……”楚錫單手捂著自己的下半張臉,一副不想多說的表情。 突然,空中花園的門被人打開。是禮儀官。 被灌進(jìn)來的冷風(fēng)一吹,白榆頓時清醒不少。 “寧希小姐?!倍Y儀官站在原地,恭敬地對白榆行禮,“請問您休息得如何?” 白榆:“嗯?” “宴會的賓客們都在等著您。”禮儀官側(cè)身,道,“只要您到場,宴會就能馬上開始?!?/br> ……所以這么半天過去了,宴會根本沒開始?羅蘭讓所有人都等著她一個? 瘋子! 白榆暗罵一聲,冷著臉收拾自己的衣領(lǐng)。在楚錫幽冷的目光中,白榆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走向了花園的出口。 楚錫暗暗松了口氣。 還好…… 他有絕對不能參加宴會的理由。 羅蘭·澤塔,是精神力超過3s級的怪物。楚錫無法確定自己的精神力與之相比如何,但他下意識覺得,他用精神力偽裝自己的招數(shù)無法騙過這位的“暴君”的法眼。他只能盡量避免和對方的近距離接觸。 只是…… 他抬眼,看著不情不愿地跟著禮儀官下樓的少女突然微微轉(zhuǎn)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