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潮汐[先婚后愛] 第135節
“你想啊,他對別人都冷漠無情,唯獨把你放手心里捧著,”楚菲菲一臉興奮:“我的天,簡直不要太帶勁好嗎!” 見她不說話,楚菲菲皺眉:“該不會是那件事在你心里留下陰影了吧?” 她一語戳破了兩天來,安枝予沒有想明白的一件事。 突然就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原來是因為這個......” 見她自言自語地在那嘀咕,楚菲菲伸長了脖子:“你現在看他,那種感覺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的確是有點不一樣,但她又說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樣。 昨天中午在母親那吃午飯,因為喝了點酒,兩人就睡了一會兒的午覺。 半途她醒了想去倒點水喝,被子還沒來得及掀開,環在她腰上的手突然往后一攏。 “去哪?” 當時他聲音特別低特別沉,帶著壓抑的砂礫感,讓安枝予瞬間想起了‘噩夢’里的聲音。 扭頭看他的時候,恰好他睜開眼,不知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因為沒睡醒,他眼里蒙了一層迷離的潮氣,看著既像是浸在湖水里的墨玉,又像還未來得及研磨的陳年墨塊,黑得深不見底,就那么看著你,像是能將與他對視的人拽進去。 那種感覺,就像她剛剛說的,很割裂,但她又很明確地知道,自己并不排斥那種她不曾在現實里見過的他,甚至還生了幾分莫名的期待。 很想看看他發火時候的樣子。 對面,楚菲菲一雙眼盯在她略有失神的臉上,她語氣循循善誘:“寶兒,這是一種偏愛,懂嗎?” 他的確給了她很多很多的偏愛...... 以至于安枝予突然又想和閆嗔一起去看中醫了。 但她不知道的事,那晚她給閆嗔打完電話后,老爺子也給閆嗔打了一個電話,得知他那個不爭氣的孫子把老婆惹生氣導致抱重孫的日期又要無限期地往后延,老爺子氣得血壓都飚起來了。 老爺子電話打來的時候,靳洲剛坐到會議桌前,他掛斷后回了一條短信過去:【在開會。】 開會能有他抱重孫重要? 老爺子又打,結果又被掛斷。 靳洲:【一個小時后我給您回過去。】 還要一個小時,老爺子哪來的耐心等他一個小時,他都憋了快一天了。 老爺子:【一分鐘,我給你出會議室的時間!你不打來,我晚上就買機票回去!】 這招著實有用,靳洲暫停了會議,出了會議室。 “爺爺——” “你個臭小子,非得把我氣死才高興是吧?” 老爺子那渾厚有力的聲音瞬間讓靳洲把手機從耳邊拿遠了幾分。 靳洲一頭霧水:“我怎么了?” 還好意思問他怎么了? 老爺子火氣直直往上涌:“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會惹老婆生氣!” 靳洲臉色一變:“什么意思?” 還在這跟他裝。 老爺子可沒閑工夫跟他繞圈子:“公司做的再大有什么用,都沒個繼承人!” 靳洲這才懂了老爺子這通電話的來意。 但是他想不通那句【就會惹老婆生氣】是什么意思。 畢竟昨晚他就把人‘哄’好了。 正在猶豫著要不要細問的時候,電話那頭又開始語重心長:“靳洲啊,爺爺沒多少日子——” “爺爺,”靳洲打斷他:“您會長命百歲的。” 又是這句。 老爺子都聽膩了! 他忍著脾氣:“那你讓我多陪我那小重孫幾年行不行?” 這話,靳洲無力反駁,老人家心里的迫切他都理解。 但理解歸理解,他暫時并沒有要孩子的打算。 老爺子知道他疼老婆,于是又就拿孫媳婦說事:“你看,枝予年齡也不小了,過兩年就三十歲了,這女人啊,過了三十歲就是高齡產婦了,那生孩子的風險可就大多了,你也不想讓她承擔那些風險吧!” 這些問題,靳洲都查過,女人過了三十五歲算得上高齡產婦。 但他沒反駁:“爺爺,我心里有數。” 有數才怪呢! 真要有數怎么到現在都沒個動靜? 這段時間,老爺子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那些小盒子被扎了那么多的洞都沒能成功見到動靜,會不會這兩人中間有人身體‘不行’。 “靳洲啊,你和枝予有沒有做過婚前檢查啊?” 靳洲皺眉:“沒有,怎么了?” 老爺子心臟在哆嗦:“我覺得啊,你抽個空去醫院檢查一下,就當是體檢了。” 靳洲每年五月都會做一次體檢。 “爺爺,我身體很好。” 身體好怎么就一直懷不上? 老爺子耐著性子:“你要有針對性地做才行。” 靳洲不跟他繞圈子:“您是覺得到現在沒抱上重孫,是我身體有問題?” 老爺子嗓子里一噎,他在這遮遮掩掩,那邊的人直接戳破了這層窗戶紙,那他還有什么好藏的。 “你這個周末就去檢查一下,然后把結果發給我,有什么問題,早治早好!” 靳洲氣笑一聲。 真的,有些話,他真的不想挑明,他甚至想過永遠都不拆穿,但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爺爺,您還記得有次從您身上掉下來的那根針嗎?” ??66?第六十六章 ◎車廂里的用力與繾綣◎ 一句話, 瞬間把老爺子滿腔的語重心長都堵在了喉嚨里。 事是做的有點損,但他想要重孫的那份期待沒有錯,老爺子語塞幾秒后, 心虛又不理虧地“哼”了聲:“既然你都知道了, 那你更應該想想,為什么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老爺子的反應倒是有點出乎了靳洲的意料,既然這樣,那他也不瞞著了。 “那是因為您扎的那些東西, 我一個都沒用過。” 老爺子腦袋“嗡”的一聲。 好哇, 八百個心眼子都用到他這個老頭子身上了。 老爺子咬了咬牙:“你可真不愧是你爸的好兒子!” 跟他爸一個樣,都識破不說破,在山頂等著他呢! 老爺子氣得招呼也不打,直接把電話掛了。 雖說在老爺子那兒占到了上風, 但靳洲臉上的神色卻絲毫都沒有放松。 他做事不喜歡被分心,所以轉身回到會議室后,他不帶思索:“會議改為明天上午九點半。” 說完, 他撂下一會議室面面相覷的人走了。 雖說今天參會的都是清一色的男人, 但男人也愛八卦, 交頭接耳里,竊竊私語聲。 “怎么回事,走得這么急,該不會是臨市那邊的項目出了什么問題吧?” 今天這個會議就是討論臨市目前在建的環城湖項目。 “應該不是, 你什么時候見過靳總因為公事亂了陣腳的!” “那還能有什么事?” “講不好是家事!” “聽你這話,好像是老婆生氣了,靳總著急忙慌回去哄似的。”男人笑。 “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上個星期, 靳總追人追到樓下的事, 你又不是沒看見!” 這時,旁邊另一道低語聲插.進來:“聽說那天靳總在太太公司樓下等了一個下午!” “一個下午何止,第二天靳總都沒來上班!” “所以說,這女人都不能慣,你看我們家那位,哪敢跟我擺臉子!” “那可能是咱們靳總脾氣太好了!” “柴總,你可別信外面的謠言啊,咱們靳總的脾氣可都藏在笑——” 話說到這里,一道身影,伴著疾步帶起的一陣風,讓會議室里突然安靜到針落可聞。 靳洲走到主席位拿起被他遺忘的筆記本電腦接收器,抬眸掃向會議桌一圈,見一張張臉都垂著,他語速不疾不徐:“需要讓江秘書再給各位續杯茶嗎?” 音色淡淡,無波無瀾,卻讓會議室里瞬間噤若寒蟬。 剛剛不知是誰說的,他的脾氣都藏在笑里。 其實不是,他生氣的時候不會笑,他會很平靜,平靜到你看不出他的喜怒。 但是等他回到辦公室,眉間頓時有思緒攏進。 他不喜歡猜,有這猜的時間,他更傾向于去確認,即便不是直切主題。 但是電話打過去,安枝予卻沒有接,工作時間,有很多不能接或者沒接到的理由,靳洲沒有再撥。 于是他第二個電話打給了岑頌,電話那頭一聲“說”,讓他本就不展的眉心又皺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