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想到這里白豎稍稍松了一口氣。 遲牧就一直在觀察白豎的反應,怎么不可能他在想什么。白豎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哪怕遲牧不提傀儡蠱的事,這些罪行也夠他喝一壺了。 是絕對可以判處死刑的。 白豎必須死,但絕不是現在。 懷著挑逗瀕死獵物的心態,遲牧終于徐徐開口了:“朕已提前調查,知道諸位愛卿所提,皆為事實。” 白豎見狀立馬跪了下來,含著眼淚嗚咽道:“臣自知罪該萬死,但臣對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鑒,絕無異心,還請陛下明鑒!” 北國已經答應過他!只要他的命還在,一切都還有機會!他還能東山再起! 遲牧冷哼一聲。忠心這種事……誰說了能算數?就算是把一個人的心挖出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心。 “你的忠心……”說到這里,遲牧臉上浮現出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刻意微微加重了“忠心”的語氣。 “我自然會去鑒定。只是你禍亂民生,貪污無度,這也是因為對朕忠心嗎?”遲牧將目光抬到空中,望著大殿內高聳壯麗的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臣自知財迷心竅,但請皇上看在臣多年為陛下任勞任怨的份上,還請息怒。”白豎將頭磕在地上,發出沉悶地響聲。 待白豎再抬起時,白涼涼發現他竟然主動將自己的頭磕破了,些許鮮血順流而下,滑到他的鼻根。 白涼涼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你管“給遲牧下蠱”叫“忠心任勞任怨”?他今天長見識了。 “既然你已承認自己的罪行,朕就隨你的愿。來人啊。將白豎即刻關入刑部大牢,不得延誤。”遲牧慵懶地下達命令。 隨著他的命令,四周隨時待命的士兵們立馬動身。 “臣——謝陛下圣恩,甘愿領罰!”白豎心里一喜,連忙磕頭行禮。話音剛落,他就被數名士兵半拖半拉地押下去了。 階梯上的大臣們面面相覷。 陛下竟然沒有判處白豎死刑?只是關入大牢? 連白涼涼也向遲牧投去不解的目光。 在白玉被打入天牢之前,起碼還挨了一頓板子呢。他爹明明是一切的罪魁禍首,現在卻只是打入監牢?想想就有點憋屈。 遲牧察覺到他的目光,伸出手安撫著白涼涼的小腦袋。“別急。” “他們的報應……” 遲牧微微一笑:“已經來了。” 第二十章 黑化暴君的小哭包(20) 白豎被士兵們送進了囚車。 他的官服早已被剝去,換上了破爛骯臟的囚服。他的脖子和雙手,被套上沉重的木枷,他的雙腳被拴上了冰涼的鐵鏈。 此刻正是一天中街道最熙熙攘攘的時刻,押運白豎的囚車在人潮攢動中駛向天牢。 走過路過的老百姓們對此議論紛紛。 “你們聽說了嗎?白家父子要倒大霉咯!” “這父子二人如今都下了牢,恐怕抄家也是少不了的。” “說來也怪,當今圣上怎得就留了他們的性命?依我看,拉出去砍二十遍也不為過!” “呸!真是活該!”有人朝著車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以此為序幕,越來越多的人,當街對白豎進行咒罵,甚至還有幾名大嬸掀起一桶泔水潑了上去,人群中一片叫好。 說來也巧,白玉當初被捆到刑場時,也是被這么一路打罵過去的,父子二人在民間的聲望早就爛透了,如今的下場可謂是眾望所歸。 “我呸!墨茶閣竟然是他們二人開的!虧得我還去過那么多次!” “難怪以前墨茶閣的主人遮遮掩掩,我們一直不知道到底是誰,直到被查封后這才被揭露出來,原來是這兩狗東西!” 食物殘渣從頭滑落在身邊,骯臟的渾油淋在全身上下,白豎抹了一把臉。 像市民們這樣過激的行為,在押送犯人的途中是不允許的。以免有人渾水摸魚,前來行刺或者是截車救人,但是今天的官兵們卻沒有對此阻攔。 那必定是上面的人下了命令。 至于是哪一位……還能是誰?當然是遲牧啊。 故意下達命令,允許平民靠近囚車,不就是為了在大庭廣眾下羞辱自己嗎? 白豎冷笑一聲。在他眼里,這些賤民的行為無非就是因為無能而泄憤罷了,根本翻不起什么花樣。 只要自己還活著,只要遲牧不下令殺了自己,不廢了自己,哪怕是被抄家都無所謂,他遲早會有能力重新站起來。 官兵們的效率很高,他很快就被送達了天牢。士兵們似乎是嫌棄他身上的油膩味太重了,不想碰他,便揮動鞭子打在他的腳踝,讓他自己下車。 劇痛從雙腿上傳來,讓白豎的動作出現一個踉蹌。他好不容易穩住身形,這才下了車。 監牢的獄卒們已經提前收到消息了,早就在門口準備接手。獄卒們手提火把,將一根鐵鏈拴在白豎脖子上的木枷上,像是牽狗一樣,使勁把他往里面拽。 “快點快點!磨蹭什么!” 只要白豎的動作稍稍一頓,便會挨一鞭子。 穿過長長的走廊,白豎不禁向四周打量。這里關著各式各樣的囚犯,白豎耳邊是細碎的呻吟,鼻間是混合各種味道的臭味。 很快他就被帶到了自己的囚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