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連忙恭敬地回絕道:“陛下別抬舉我了,臣妾怎么能這么尊卑不分!” “隨你吧。”對于這件事,遲牧倒是沒有強迫白涼涼。“你要是實在難受,朕讓人給你在朝上搬一張小榻也是可以的。” 白涼涼:“……” 不是,大哥。你今天說的話、干的事,像是一位明君嗎? 第十八章 黑化暴君的小哭包(18) 朝堂之上,白涼涼緊張地坐在遲牧的龍椅旁。他看著下面密密麻麻的人頭,又望了望自己身上的金色朝服,心里有些害怕。 他怕下面會有文臣義憤填膺地站出來,痛斥自己狐媚欺上、乃一國之禍水,必須要施以火刑。 畢竟影視劇里都是這么演的。 想到這里白涼涼暗示自己別多想別加戲,但他對著腳下行禮叩首的大臣,還是不動聲色地在心里祈禱著。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想什么呢?”遲牧突然轉頭,望著閉眼神神叨叨的小妃子,滿臉疑惑地問。 說罷,他便指揮小太監將一張奢華精致的小榻擺在了自己身邊,接著對白涼涼道:“累了就上去躺躺。” “禮畢——”隨著首領太監的一聲高呼,全朝臣的目光匯聚到這里。 感受到大家詭異目光的白涼涼差點哭死,他感覺自己可能真的會在這個世界的史書里留下滔天污名了。 果然還是有人站了出來。 “啟稟陛下。”那名大臣跪在堅硬的大理石板上,大聲道:“陛下臨幸后宮需節制,萬萬不可破壞祖制與規矩。” 白涼涼面如死灰。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啟稟陛下!”又一名朝臣站了出來,繼續上言:“陛下如今將床榻置于朝廷之上,讓后宮寵妃在前朝聽政,還為寵妃制作了不合身份的衣裳。這實在是……于國事無益。” 遲牧的手撐在額角,整個人慵懶地半仰在王位上,高高在上地凝望著所有人。 說實話,或許因為遲牧的暴君威名尚在,大臣們怕徹底激怒皇帝,所以這些朝臣說的話非常收斂。白涼涼在心里想。 不過,他內心其實很佩服這些不顧性命上諫的忠臣,況且他們說的都很對。衣服啊,小榻啊……這些事白涼涼來想要推脫的,但是實在是抵不過陛下強硬的態度。 于是白涼涼也對遲牧輕聲道:“陛下,大臣們說的在理,陛下對臣妾的好,臣妾實在是……” 遲牧并沒有等他說話,而是伸出右手的食指,輕輕豎在了白涼涼的嘴邊。 到嘴里的另一半話只好被白涼涼吞了下去。 伴隨著對方的動作,白涼涼聞到了男人身上深沉的龍涎香。他感受著對方隱隱約約的熾熱體溫,卻不敢輕易動彈。 白涼涼察覺到對方的手指在空中微微晃動,好像碰到了自己的雙唇。 “交給朕來處理。”遲牧輕輕收回手,用只能被二人聽到的聲音溫柔又霸道地說。 白涼涼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對方已經收回了動作,只留下一陣揚起的細膩微風。 遲牧從王座之上站起,走到巍峨的大門前。在他頭頂,是徐徐上升的朝陽,他的腳下,是長長的階梯與官員。 “諸位愛卿的提議,朕,已經知道了。”遲牧背著手,面無表情地在臺階前徘徊。 那兩名提議的忠臣低著頭,不敢直視圣顏。從遲牧的角度,能看到兩人微微顫抖的身體。 “有件事,想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關于朕的病……”說到這里,遲牧巧妙地一頓,他用犀利的眼光將朝臣們一掃而過。 后宮和前朝之間表面上看一片平靜,私底下確實暗流涌動,每個官員或多或少地都有著人脈和關系。白涼涼到來之后,陛下的病情逐漸減輕,這事早已對外傳開了。 “只要朕的愛妃待在朕身邊,朕的病就會好起來。” 說到這里,遲牧突然厲聲道:“所以,這不是后宮干政,而是涼涼為了讓朕保持清醒,勤于朝政,不惜自己背上后宮干政的罵名!不惜被你們彈劾責罵!” 正在偷偷摸摸摳手指的白涼涼人都聽傻了。 還能這樣圓回來? 他哭笑不得,為了不被別人看去,白涼涼只好低頭掩面。在外人看來,他現在正委屈地落淚。 事實上白涼涼的確要哭了。 不過是憋笑憋得。 遲牧兇惡的目光劃過整個朝廷,繼續說:“朕不忍心愛妃受此委屈,便搬了一張小榻讓其休息,可朕的愛妃卻拒絕了。你們看,近日他甚至沒有看小榻一眼!” “所以,作為朝臣,我希望你們能夠是非分明,恪盡職責。” “是!陛下的教誨臣必定牢記在心。”大臣們異口同聲地下跪,以表忠心。 那兩名上諫的大臣也跪下來磕頭,嘴上說著什么:“陛下圣明,皇妃仁德有加,是臣無能,不能為皇上分憂。” 遲牧也沒有怪罪他們。他大揮長袖,讓諸位大臣起身,接著道:“至于黃色朝服……你們無非是認為朕的愛妃穿上不合禮制。既然如此……” 沒有人敢說話,臣子們都在等陛下把話說完。 “既然如此,朕就將涼涼封為皇后。既為國母,自然就能身著黃色朝服了。” 遲牧佇立在階梯之上,將最后一句話大聲說給全朝廷之后,便微微回頭,看向小椅子上的白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