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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最后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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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鋼錘對林遷沒什么好印象。

    在得知他要跟著自己出城之后，便忍不住對向斯年吐槽：“這小禍害是你帶回來的，你得負(fù)責(zé)到底啊，怎么還甩鍋給別人？”

    “別貧。”向斯年正色道，“林遷機架上安裝了新研發(fā)的干擾器，遇上傀儡機甲記得配合他做測試。記得別讓他亂來，小心干擾器失效。”

    拒絕林遷的求愛是真，但作為監(jiān)護人擔(dān)心他的心情也不假。

    好像在向斯年眼里，林遷還是那個不及人胯骨高的小孩，需要人看護照顧。

    臨行前，向斯年站在一邊觀望。看似無所謂地抱著臂，實際目光一直追隨著林遷，想他會不會突然跑過來告別。

    然而林遷似乎決定要欲擒故縱到底，他甚至沒有回應(yīng)向斯年的目光，一直在認(rèn)真地跟鋼錘解釋干擾器的原理，以及需要幾個不同的傀儡機甲測試。

    有幾個隊員也都圍上來聽，然后若有所思地點頭。林遷正是在這不知不覺間和隊員們搞好關(guān)系、施展拳腳，梳理了自己的威信。

    這一切向斯年都明明白白地看在眼里。其實，與其說他是沒認(rèn)識到林遷的成長，倒不如說是沒那么快接受。

    他始終懷念那個奶聲奶氣的粘人精，心思單純地把他當(dāng)成監(jiān)護人和敬重的教練，而不是現(xiàn)在一肚子壞水的小惡魔。

    向斯年甩了甩頭，告誡自己別中了全套，然后默默走遠。

    他特地提前找林遷要了干擾器的圖紙，說是要幫他檢查漏洞，其實主要是想學(xué)習(xí)研究一下。

    將工作發(fā)派下去并不能解決向斯年的事務(wù)繁忙，他好像閑不住，總能給自己找出點事情做。

    這天直到夜深人靜，向斯年還泡在車間里。

    他把當(dāng)初借給林遷的書也一并抱來閱讀。林遷的圖紙上更是被他墊了張半透明的薄紙，寫了不少批注，藍色鉛筆都rou眼可見地短了半截。

    大抵是有些疲憊了，向斯年捏了捏眉心，決定趴下小睡一覺。

    他披著外套，枕在手臂上，閉上眼。發(fā)絲對著呼吸的小復(fù)讀起伏，在圖紙上蹭出細(xì)微的聲響。

    向斯年睡得很淺，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察覺到外套正從肩膀上慢慢往下滑。

    他半夢半醒，沒睜眼，只是伸手去抓外套。就在這時候，他碰到了另一只溫潤的手。

    即便這樣，他依舊沒醒，腦子里鬼使神差地覺得是林遷，便甕聲甕氣地叫了他的名字。

    接著，向斯年聽到了一聲輕笑，和不屬于林遷的聲音：“被您當(dāng)成他，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這下向斯年終于身子一抖，飛快坐直，回頭定睛去看。

    只見凱爾臉上正掛著他那標(biāo)志性的笑容。

    繼上次戳穿林遷的秘密后，這還是他倆第一次獨處。

    向斯年當(dāng)然知道凱爾也不是省油的燈，于是出言不遜：“大半夜的，你來這兒干什么？”

    “我睡不著，就在城里散步。”凱爾道，“看到車間還亮著燈，有點好奇是誰，所以就來了。現(xiàn)在我倒是想冒昧問問您，大半夜的，來車間睡覺是有什么特別之處嗎？”

    向斯年一邊穿外套，一邊說：“林遷鼓搗出了個新發(fā)明，我?guī)退椴槁┒础！?/br>
    “那……可以給我講講嗎？”

    向斯年不愿扼殺每一個晚輩的求知欲。他稍作遲疑，然后指了指不遠處的椅子：“拖過來坐。”

    他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研究明白的部分講給凱爾聽。

    前半段還好，但大約過了十分鐘，他就察覺到凱爾一直在盯著他的臉看。

    向斯年被盯得心里發(fā)毛，最終忍無可忍，把筆拍在桌子上，說：“看哪兒呢？我臉上又沒圖紙。”

    “實不相瞞，從第一次見林遷起，我就覺得他是個天才。可惜，我沒林遷的聰明才智，這些問題果然還是不適合我。”凱爾并沒有把目光從向斯年臉上移開，他像是沒聽見對方的斥責(zé)，自顧自道，“所以對我來說，您可比這些圖紙吸引人。”

    這話鋒轉(zhuǎn)得有些快，向斯年差點沒接住。他愣怔了好一會兒，才慌忙站起身，一邊收拾桌面一邊說：“既然你把天往這方面聊，那我可走了。我真是造了孽了被你們倆小東西纏上。”

    “您跟我在一起的可能性大，還是林遷？”凱爾仰起頭繼續(xù)道，看似不緊不慢，實則語速還是快了些，“我想是我，畢竟您可不是我的監(jiān)護人。”

    向斯年做了個手勢讓他打住：“你倆一樣，都是百分之零，不可能！”

    說完，他就拿著卷好的圖紙，大步流星地往車間外走。

    凱爾在原地站了兩秒，然后像下定決心一般深吸了一口氣，竟小跑著追趕上，不由分說地從背后將向斯年抱住。

    向斯年嚇了一跳，掙扎的同時心虛地看向門口，似是生怕被別人瞧見。因為怕弄壞圖紙，他掙扎的動作施展不開。

    凱爾雙手交疊著，分別攥住另一只手臂的肘部，抱得出奇地緊。

    只聽他大聲道：“如……如果您不想跟我談戀愛的話，也可以在寂寞的時候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