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嵐表現(xiàn)出超高智商后，母親便再沒?有露出笑容。

    楚嵐慢悠悠想?著這些事，對于他來說，回憶就像蒙了一層灰的書，翻出來是很麻煩的事，所?以他一般不去回憶。

    想?到這里，他心神一動，問一旁安靜得反常的深西：“你小時候是怎么樣的？”

    深西被他輕輕推動，像是從思?考中回神似的看?他一眼，意識到他問出的問題，目光放空：“我?小時候啊——都是些很無聊的事?！?/br>
    他面上露出無趣的神色，似乎有些厭煩，“整天學(xué)什么密碼，學(xué)殺人，學(xué)各種槍械的用法……非常無聊，沒?用?！?/br>
    楚嵐盯著他的綠眼睛：“你真殺過?人？”

    深西笑了，他抬起手，輕輕在脖子處做了個“抹殺”的動作。

    “這是很簡單的事?！彼f，“一刀，一槍，就能讓他們眼睛里的光消失……那都是些亡命之徒，聽說有的是什么統(tǒng)領(lǐng)，什么老大，什么將軍，有幾百上千上萬億的財產(chǎn)。”

    深西語調(diào)含著熟悉的笑意，卻又能聽出些蔑視：“死的時候都差不多，瞳孔縮小，嘴巴長大，一臉不可?思?議，好像以為自己是那個例外?，永遠不會死似的。但很可?惜，他們沒?有多特殊，死的時候就是一條狗?！?/br>
    雖然說得輕松，但楚嵐并不認為一個少年殺手在上萬人里脫穎而出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

    楚嵐說：“辱狗了。”

    深西：“實在抱歉?！?/br>
    “但我?想?聽別的。”

    “別的……？”

    “你的家人呢？”

    深西被這個問題問住了。

    “楚嵐，我?是孤兒。”

    “我?不相信?！?/br>
    “……”

    “深西，你是相信，一個長相漂亮的omega被丟進斗獸場而非被賣去做寵物，還是相信我?是秦始皇？”

    “……楚嵐?！鄙钗黧E然道，“不要再說了?！?/br>
    楚嵐的注意力卻被轉(zhuǎn)移了：“你寧愿暴露自己，也不愿意認為我?是秦始皇？”

    深西：“……這個謊我?非撒不可?嗎？”

    楚嵐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好像在這張經(jīng)過?修飾易容的面容上尋找著什么。

    這一路上兩?人沒?有再說過?話。

    車輛前?后隔音，因此?司機并不知道后排發(fā)生了什么。

    就算知道，他也絕對不會向?其他人透露半個字——他是一個聾啞人。

    車平穩(wěn)地開進了某個戒備森嚴的園區(qū)。

    幾人下車通過?檢查后，便依次進入房間。

    深西已經(jīng)向?祁若歌說明過?情況，但和楚嵐提到過?的說法不同，他向?祁若歌透露出的信息，回溯只有五次。

    至于為什么要隱瞞，深西沒?解釋，楚嵐也沒?追問。

    或許，記憶的剝離，導(dǎo)致答案連深西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祁若歌穿著一身古典的燕尾服，僅僅七十歲，頭發(fā)卻已花白大半。他背后擺著大幅的畫像，是他自己的。

    “你來了。”他平靜地在軟榻上坐著，名貴的紫楠木桌上擺著白玉圍棋，上面是未解殘局。

    他喚楚嵐二人入座。

    門口守衛(wèi)的士兵緊緊盯著楚嵐和深西，但兩?人都沒?有緊張和客套的意思?，直接就坐下了。

    祁若歌看?了楚嵐一眼。

    只有一眼，楚嵐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看?透了。

    “很好?！逼钊舾璧拖卵酆?，喝了一口茶，“你成功做到了?！?/br>
    深西：“所?以，答應(yīng)我?的事，什么時候可?以兌現(xiàn)？”

    祁若歌不言，將紫瓷壺推將過?去，“聽說你的茶藝進步巨大，不如先來展示一手。”

    深西垂下眼簾，完美掩蓋住一瞬即逝的殺意。挽起袖口，開始熟練地進行cao作。

    趁此?機會，楚嵐將室內(nèi)的擺設(shè)一掃無遺。

    似乎沒?有什么陷阱。

    “楚嵐?！逼钊舾枵宀瑁辛怂宦?，“聽聞你棋藝出眾，不如和我?手談一局?！?/br>
    楚嵐的目光放在棋桌上。

    “我?不會?！彼f。

    “你謙虛了?！逼钊舾璧?。

    是的，楚嵐會棋，且下得相當(dāng)好。但在貧民窟長大的“楚嵐”，可?沒?有這個機會。

    楚嵐：“我?從小到大并沒?有接觸過?圍棋?！?/br>
    “……”

    祁若歌輕輕嘆了一聲?。

    “罷罷罷?！?/br>
    他揮手，示意士兵們，“都下去吧，我?和貴客有私事商議。”

    閑雜人等退下后，祁若歌才道：“來吧?！?/br>
    楚嵐“嗯”了聲?。

    他討厭這里的氛圍，寧愿回寢室被那幾個小家伙吵得不得安生，也不愿意在這種地方被冷冰冰的氣味黏糊糊地包圍著。

    但深西的事還沒?有解決，只能先應(yīng)付著了。

    楚嵐觀察了一下棋局。他擅長執(zhí)白子，目前?棋盤中白子占地廣闊，黑子相對較?。豢?有心人看?得出來，局中白子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后繼無力的趨勢。黑子竅道頗多，只要靜候時機，輕輕擺尾，就能吞下棋局一角。

    “禮讓。”楚嵐拿了白子。

    深西為兩?人斟茶，祁若歌瞥了他一眼，深西面無表情要退下去，被楚嵐拉住了胳膊。

    “他就在這?！背苟⒅钊舾?。

    祁若歌：“alpha的事，omega不需要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