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主治醫生拿著病例單,嘆了口氣,盡可能用平緩的語氣跟眼前的男人對話:“許先生之前是不是腦子受過傷。” 沈修卿已經三天沒合眼了,眼底盡是血絲,但還是強行打起精神來跟醫生對話:“兩次,他出過兩次車禍,一次是在三個月前,從那天開始,他的記憶就開始混亂了,他記不得三大世家的事,也記不起父母死亡時的細節。” 醫生推了下眼鏡,仔細看著:“對上了,外部刺激過大再加上腦部神經損傷,還有一次呢?” 沈修卿揉了揉眉心,盡可能平緩焦慮,仔細想起細節:“還有一次是在兩星期前,有人開車撞他,他為了躲車被樹壓到了腦袋。” “他會有事嗎?” 醫生表情嚴肅,將手中的單子放下:“性命暫時不用擔心,但可以確定許先生是可逆性失憶,這次醒來,他有可能徹底失憶,也可能什么都記起來了,你做好心理準備。” 第50章 許硯辭恢復記憶 醫生拿著病例單跟沈修卿分析許硯辭的具體情況,每說上一句,他的臉色就白上一分。 沈修卿指尖緊緊地叩著桌面,指尖像流血般發紅,呼吸也跟著亂了起來,漆黑的瞳孔逐漸轉紅。 他頸部的腺體在隱隱作痛,那種要命的焦躁感再次襲了上來,難以控制的信息素從肌理蔓延而出,太陽xue突突地跳著,似乎是在強行壓制著什么情緒。 醫生被沈修卿這狀態嚇得后退了一步,他即使是beta,此刻也有了種難以呼吸的感覺:“沈、沈先生,換個人來聽吧,您現在的狀態不太適合繼續聽下去了。” 沈修卿抬眸,淡淡地打量了他幾秒,也明白他在害怕什么。 他抄起桌上的圓珠筆,往頸部一劃,猩紅的血液從皮膚中滲出,炙痛暫時壓下了狂躁:“坐下,繼續說,我能控制好自己。” 沈修卿需要知道許硯辭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才好去照顧他,以為這是現在僅能為對方做的事。 醫生被他的狠勁嚇得眉頭一跳,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干巴巴地站在原地,視線落在病例單上,連抬頭看一眼都不敢。 這人瘋了吧,筆再劃深一點,所有專家去急診都不一定能救下他。 他不敢刺激沈修卿,但看著病歷單上的數據,又欲哭無淚,所有的指標都顯示那位許先生的情況很惡劣,并不是對方想聽到的答案。 “說。” 沈修卿的話語簡短平穩,卻更令人恐懼,無端多了幾分壓迫感。 醫生拿著病歷單的手都在抖:“許先生最好的情況就是在三日內醒過來,記憶聽天由命,但要是三日內醒不過來.....” 沈修卿沒說話,漆黑的眸底看著他,就是眼神太過于平靜,像是一片死海,如果不是叩在桌面上而泛白的指節,根本窺探不到什么情緒。 醫生知道他這是讓自己說下去的意思:“那就準備后事吧。” 他說完閉上眼睛,預想中的遷怒卻遲遲沒有到來,正疑惑地掀開眼皮一跳小縫,就見面前的男人已經不見了。 門口開著,人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醫生癱軟在椅子上,松了口氣。 沈修卿推開病房的門,見到床上臉色蒼白的美人,他坐在旁邊的床上,握著對方冰冷的手,眼底酸澀得厲害。 他試圖釋放出信息素,但是儀器上的心率卻沒有任何變化。 沈修卿無法像正常ao戀人那樣用信息素去安撫伴侶。 他們之間性別對不上,從一開始就隔著到看不見的鴻溝,是他的勉強讓兩個人暫時在一起,但這種關系也僅僅是表面上的勉強維持。 沈修卿前世剛跟許硯辭接觸的時候,兩人都代表著不同的勢力,無法交心,即使后來在一起了,他的強烈占有欲也總是將許硯辭推向對立面。 他過于關注許硯辭是否真心愛他,卻忽略了對方的處境。 像是之前在地下城,分明見到了許硯辭剛從炸毀樓里出來,正受著傷,卻還是肆無忌憚地欺負他。 在沈修卿的記憶中,只有那人徹底受不住了,到了瀕死的邊緣,才會喊停。如果確定自己不會出事,那他就會縱著沈修卿,無論對方將自己折騰成什么樣,都會受著。 許硯辭的縱容跟偏愛沈修卿誤以為他應該愛自己,忘記了這人一開始就是因為權而接近他,哪有什么真心。 在這段感情里,他憑著性子行事,不斷撕碎表面的平靜,讓事情變得難以收拾,讓許硯辭難做。最后把兩人折騰成如此可笑的下場。 如果他一早就懂事點,又怎會選擇這樣的方式來留住他。 沈修卿握著他的手,眼角落下滴淚:“我不怪你背叛我了,你醒醒,我們重新再來一回好不好?” 病房內死寂一片,獨留他哽咽的聲音,無人回應。 他眼睛布滿血絲,已經三天沒有合眼了,卻感覺不到半分疲憊,自責的情緒硬壓下了睡意。 沈修卿輕輕摩挲著對方的掌心,指節順著胳膊往上走,替他按摩受壓的手臂,不敢稍微用力,怕弄痛了愛人。 他分明眾人避而遠之的權貴,卻肯為了許硯辭折腰,僅僅三天內,這雙沾過無數人鮮血的手已經熟練了怎么控制力道替對方按摩,以及怎么透過各種身軀反射來觀察病情變化。 沈修卿還紅著眼睛,看起來很頹然,但他傷心歸傷心,不僅仔細照顧許硯辭,還熟練地替他處理好公司一切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