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抱歉,久等了?!?/br> 許硯辭按照禮數自罰酒表達歉意,但他胃不太好,酒也少喝,不過幾杯下肚,整個人已經暈乎乎的了。 他幾乎沒什么不擅長的事,只有喝酒除外,但礙于又不得不喝。 這幾天又是低燒又是啞了喉嚨,他身體很快就不對勁了,胃部灼熱得發疼,喉嚨也灼得難受,咳得血都快出來了,只能借著休息間隙,去廁所吐了一回又一回。 許硯辭靠在墻上,心情焦躁了一個全新的高度,連著腹部都有隱約的痛感。 不對勁,這次局上所有人的表情跟說的每一句話違和感都很強。 但他頭疼得厲害,大腦已經拆解不了什么細節了,于是只能摸出手機,憑著直覺給點開某個頭像開始編輯信息。 就在這時,外邊有人敲了敲門。 許硯辭起了點煩意:“有人?!?/br> “是我,遲尋。” 遲尋再次敲了敲門:“你還好嗎?我拿了毛巾跟熱水,把門開開。” 許硯辭因為酒精而反應出現遲鈍,竟然乖乖地將門給打開了。 遲尋走進來,看了眼他的喝醉的模樣,走過去,用毛巾在許硯辭臉上不走心地擦著,擋住對方的視線,而后一瞬不瞬地看著對方手機亮起的屏幕。 果然是去找沈修卿了啊...... 遲尋眼底多了點笑意,而后幫他編輯一半的信息點了發送。 要來快點啊,不然看不到好戲。 許硯辭被擦得快呼吸不過來了,只能握住對方的手:“停下,你把我臉擦疼了!” 遲尋這才無所謂地停了手:“抱歉?!?/br> 他低著頭,看著對方可憐兮兮的模樣,不留情面地勾了勾唇角:“把水喝了吧,然后跟我回去。” 他嗓音卻帶著恰好到處的擔心,足以應付面前這個喝得醉醺醺的美人。 許硯辭實在分辨不了太多,把水喝了,乖乖跟在對方身后,回到了包廂里。 遲尋為了不讓他直接醉暈過去,以助手的身份替他喝,許硯辭在旁邊也偶爾跟著陪一兩杯,不至于讓場面尷尬下來。 只是他太暈了,沒注意到桌上每個人的表情都很怪,視線都定在了身后的門上。 許硯辭遲鈍了會才反應過來,想回頭看去,但遲尋在跟他講話,耳邊像是灌了水,什么都聽不清。 他只能側了側身子,靠得更近一點去聽。 遲尋整個人都貼到了許硯辭的身上,悶著聲誘導:“硯辭,他們說的是真的嗎,你喜歡沈修卿?” 許硯辭迷離著眼:“?” 要是以往,他是肯定不會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但現在不一樣,腦子疼得厲害,零零散散的回憶像是潮水一樣一股勁地襲擊著理智。 記憶中的那個人,總是在欺負他,或者冷著臉不搭腔。 許硯辭從小到大都是尊養處優,又長得漂亮,哪里會在一個人身邊頻頻吃癟,心底多多少少有點不舒服。 他喝醉了,說話也不留情面:“管你什么事?!?/br> 遲尋:“......” 他換了個說法,極小聲道:“那你喜歡我擅自做主張,替你拒絕他嗎?” 遲尋見身后的身影越來越近,也有點急了,小聲逼問:“我想要聽個確定的答案?!?/br> 許硯辭因為酒意,難得起了點氣性:“肯定不喜歡啊……誰要......多管閑事......” 后邊的話含糊不清,誰也沒聽懂。 但這嗓音穿透力強,足以讓所有人都聽清,不遠處傳來低沉的冷笑。 在場的人都倒吸了口氣。 遲尋聽著不遠處離去的腳步聲,終于松了口氣,但又很快收斂起來了。 宴席上的人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連忙給蕭齊實時轉播現場情況:【蕭先生,我們給許硯辭準備被沈修卿及時攔下了,但還好那個助手是個蠢貨,讓許硯辭當著沈先生說他多管閑事......】 蕭齊:【沈修卿來了,那他人呢?】 【離開了。】 蕭齊:【你們把許硯辭弄殘送到公司總部來,我會讓人把你們的家人給放了。他越慘,你們家人受的傷就越輕,自己把握尺度~】 李總看著家人兩個字,深吸了口氣,而后走到許硯辭面前,一腳踹倒了他的椅子,率先拿著酒瓶,往對方背脊身上倒酒。 許硯辭遲鈍了,沒有反應過來,硬是被淋了滿身。 他的衣服被暴力扯開了,分明的鎖骨蓄了點鮮紅的酒,白皙的皮膚在搖晃的燈下亮得驚人。 所有人都居高臨下地凝視著他。 遲尋脫下外套,想要給許硯辭披上,卻被他躲了過去。 許硯辭長睫都是猩紅的酒珠,睜不開眼:“你欺負我,我可是要喊人的?!?/br> 他喝醉了,語調竟帶著點委屈的氣息。 李總嗤笑,在他面前單膝蹲:“你還能喊誰?” 許硯辭一字一頓,清晰地念出那個名字:“沈修卿?!?/br> 李總:“你以為他是你的狗,隨叫隨到?” 然而下一秒。 門被勁瘦有力的長腿狠狠踹開了。 沈修卿回來了,漆黑的眸底倒映著美人跌坐在地上的場面。 對方臉色白得不像話,身上還套著從地下城薅走的衛衣,被淋了個透徹,長睫冷得顫抖。 許硯辭也抬著眸,喉底發出沉重的哼聲,在臟兮兮的地面上仰著頭,像是只落水的可憐狐貍,顯得異常地脆弱跟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