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然后惡羅整個的神情變得生動起來,又仿佛變成了韓修所以為的那個老羅。 惡羅往屋里走近一步,卻又不敢靠的太近的樣子,用惶恐又無奈的口吻對韓修說: “你別怪我,我也只是想活命而已,你對副鬼主下手,這事瞞不住的,我要瞞著不報,鬼主也不會放過我。” 惡羅如是說到,把貪生怕死、軟弱無能表演的淋漓盡致。 韓修全身都在發抖,目光轉回厄鈺身上,拼命整理思緒,要在惡羅故意制造的矛盾中,給自己找一條出路。 然而在他開口向厄鈺說話之前,他卻聽到身邊傳來異樣的聲音。 “嗤——”是利刃刺入血rou的聲音。 韓修愕然,開始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就只是看到厄鈺的眼神,在一瞬間被震驚和憤怒填滿,鬼氣暴漲。 然后他才發現,是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動了起來,并以靈力化出劍,毫不留情地刺進身邊知愁的胸膛。 而知愁面對他是不會做任何抵抗的,就這么放任他一劍刺入。 一瞬間,血濺遍地,連韓修俊美的臉孔也被污染。 這驚悚的變故令韓修呼吸都仿佛停滯,心中狂翻著無數思緒,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血契鬼術是將兩者意識相通,本沒有誰cao控誰的目的,但韓修本身虛弱,于是意識輕易被壓制,身體毫無抵抗之力的陷入被支配的處境。 原本,他是想通過血契鬼術,讓自己的意識進入知愁軀體,重新獲得知愁這具無心傀儡的支配權。 但是現在,他成為了別人的傀儡。 一切都發生在短短一瞬,血還在不停從知愁的胸口涌出來,殷虹刺目。 而韓修的手被cao控著,就這么當著厄鈺的面,像是對知愁有天大恨意,以一種魚死網破的陰狠惡毒,不斷將劍刺入更深。 韓修驚恐得想大叫,想與cao控自己的力量抗衡,想讓刺入知愁胸膛的靈力劍鋒消散,想停止對知愁喪心病狂的傷害。 可是他叫不出聲、控制不了、停不下來。 直到…… 一股磅礴的鬼力,以摧枯拉朽的威勢朝他襲來,轟鳴著,擊中他脆弱不堪的身體。 親眼目睹韓修殺知愁的厄鈺徹底爆發,化出了巨大無比的無相惡骨真身,只輕輕一揮,就讓韓修像塊破布一樣飛出去。 而這座承載了他們十年溫情的小屋,也同時被鬼力震得坍塌崩解,成為四散倒塌的殘垣瓦礫。 眼前天旋地轉,分崩離析。 韓修摔在這些殘垣瓦礫中,仰面朝上,大口地吐出血的同時,漫天飛濺的小屋殘骸劃過他視線、掉在他身上。 完了…… 全完了…… 所有的一切…… 他和厄鈺的過去,他和厄鈺的未來,都像這被摧毀的小屋一樣,完了。 韓修哭都哭不出來,只能艱難地維持著岌岌可危的清醒的意識,顫抖著轉動脖子,將滿是鮮血的臉孔,轉向厄鈺的方向。 剛重逢那時厄鈺曾對韓修說,“被萬鬼啃噬過后的面目,你還是不要看的好,我怕你看了,會嚇得暈過去。”所以這么長時間了,韓修這是第一次看見厄鈺的真身。 無相惡骨真身,就是一副龐大可怖的骨架,黑霧在他周身凝結成了堅實的甲胄,而他眼窩里,兩團鮮紅的火焰熊熊燃燒。 “真的好嚇人呀。”韓修慘白的臉上沾滿了血,腦中卻感慨起了根本不再重要的事情。 他覺得身上所有骨頭都斷了、所有臟器都碎了,疼痛由內而外,鋪天蓋地。 不過還好他有痛感屏蔽,這燒積分神器永遠好用。 只是即使感覺不到痛,他卻已站不起來,努力嘗試了幾次,也只是讓身體微弱掙扎了幾下,在滿地的野草和廢墟里,看上去像一條作繭自縛的小蟲子。 在視覺不斷變暗淡的畫面中,韓修看到厄鈺把知愁抱在懷里。 知愁已經渾身是血,一動不動,厄鈺抱著他,發狂一樣的痛苦嘶吼。 韓修躺在地上,耳朵暫時有些失靈,除了像是起風般的呼嘯聲,已經什么也聽不見。 不過即使如此,韓修卻仿佛聽見了厄鈺在哭。 惡骨真身狀態下的厄鈺沒有眼睛,只有兩個燃燒著火焰的眼窩,但是看著厄鈺龐大可怖的骨身抱著一動不動的知愁,韓修卻好像聽見了厄鈺憤怒又壓抑的哭聲。 然后韓修微微瞇起眼睛,努力去看知愁的手指。 他仍然有些不甘心,不愿相信血契鬼術沒有成功。 可是知愁的手指空空如也,沒有任何血契紐帶的蹤影。 可是韓修費力抬起自己的手,明明看到自己發抖的手指指尖上,一條淡紅色的血契紐帶延伸了出去,一路蜿蜒伸長,是朝著知愁的方向去的。 但是……那紐帶在靠近知愁之后,詭異的轉了個彎,繞過知愁,與站在后面的惡羅連上了。 而在這時,惡羅的聲音直接通過血契傳進韓修腦子里: “真正的血契鬼術,除了心頭血,還需要頭發。我跟你要了頭發,你沒有拒絕,就是心甘情愿。” 惡羅的聲音帶著愉悅的快意,策劃已久的事情終于達成,他顯然興奮無比。 “韓修,時隔三年,現在我終于……又是你的大王了。” 第217章 惡獄鬼王vs矜持天師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