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云霄怔了一下，接著才隱隱約約的預(yù)感到什么。

    在他懷疑又不敢相信的眸光注視下，韓修微提嘴角，微笑著說：“其實，我已經(jīng)恢復(fù)記憶了。”

    鳳云霄：“……”

    這話讓鳳云霄怔愣半晌，好一會，嘴唇抽動了兩下，竟什么話也沒說出來。

    過了好一會，他像是十分心虛的，將視線垂到桌子底下去，才小聲的，支支吾吾的問：“何時恢復(fù)的？”

    韓修怕他太受刺激，于是給了個柔和的答案：“就最近。”

    鳳云霄眉頭動了動，顯然還是刺激到了，然后，用更小的聲音問：“那……那天我讓你履約……”

    大白天的說這事，韓修臉都掛不住，連忙否認(rèn)：“哦，那天還沒恢復(fù)，我當(dāng)時還是個小傻子。”

    他是想盡量避免尷尬，可是鳳云霄心虛，一聽這話，就聽出一股指責(zé)的味道，好像韓修在說，“你趁我傻，逼我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

    于是，鳳云霄頭垂的更低了，整張臉rou眼可見的變紅了，連耳朵和脖子根都跟煮熟了似的。

    韓修心中哭笑不得，忍不住腹誹：“這會兒害羞的不行了，當(dāng)時那個理直氣壯的勁兒呢？”

    第170章 瘋批羽皇x失憶鮫皇51

    恢復(fù)記憶這件事，韓修原本是不打算在戰(zhàn)場上說出來的，就怕害的鳳云霄分心，但是現(xiàn)在他要離開，只有坦白自己已經(jīng)恢復(fù)記憶，鳳云霄才會安心讓他走。

    而自己已經(jīng)恢復(fù)記憶的事實，似乎對鳳云霄打擊挺大的。

    盡管鳳云霄經(jīng)過一開始的自我消化之后，神情已經(jīng)沒那么異常了，不過他還是不敢看韓修，要是不小心相互眼神對上，他還會心虛地快速移開，好像光是看看韓修的眼睛，就足夠嚇破他的膽子。

    韓修心里笑癲了，但真的忍不住困惑，于是惆悵說：“雖然我恢復(fù)記憶了，但我還是我，不是變成什么吃人的惡獸，你就正眼看看我，我又不會一口吃了你。”

    想當(dāng)初sao話連篇的羽族尊皇，如今成了頭都不敢抬很高的慫鵪鶉，韓修真是十分不能理解，甚至想找鏡子照照自己，看自己到底是哪兒變得不一樣了。

    不過他說完，鳳云霄似乎受到了鼓舞，終于敢抬起頭，正眼看韓修了。

    眼神對上的一瞬，鳳云霄還是有點想躲，但好歹是撐住了，并且努力挺直了脊梁，認(rèn)真說：“你……真沒變嗎？”

    韓修哭笑不得：“我哪里變了？而且我恢復(fù)記憶好幾天了，你也沒有覺得我哪里不同吧？”

    這話在理，鳳云霄的思路好像突然跨過那道坎了，也不覺得韓修難以直視了。

    看他好歹是坦然了一點，韓修忍不住好奇問：“到底怎么回事？我恢復(fù)記憶對你來說就那么可怕嗎？”

    結(jié)果鳳云霄吸了口氣，忽然眼里涌起無邊的怨念：“你這個沒良心的人……”

    在他長大之后，就沒有真正與韓修親近過，雖然后來與韓修合作過、敵對過，最后更是戰(zhàn)勝了整個鮫人族，可他其實真的是不了解韓修的。

    要不是水精曜，他恐怕永遠(yuǎn)不會知道，少年時期，那個蒙頭蓋臉的、想認(rèn)作爹的人，就是韓修。

    于是兩個時段的韓修疊加起來，便在他心中形成了一種高不可攀的形象。這形象太高大了，以至于他一開始頗不能接受。

    韓修笑著摸了摸鳳云霄頭頂，像當(dāng)年他摸少年鳳云霄的小腦瓜一樣，笑著哄他：“好，我沒有良心，我是大壞蛋，傷了我們小鳳兒的心，我給你賠不是。”

    一聲小鳳兒，韓修是隨口調(diào)侃的，一般男人聽了大概會渾身雞皮疙瘩，但是鳳云霄聽了，卻兩眼冒金光：“你剛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

    鳳云霄還是那個鳳云霄，凡事總不按常理出牌。

    對于已經(jīng)恢復(fù)了記憶的韓修，鳳云霄好像受到了某種血脈壓制，雖然十分不想讓韓修走，但是他不敢用強硬態(tài)度否決韓修的決定。

    尤其是韓修表示，自己心口的惡咒已經(jīng)完全壓制住了，鳳云霄便連最后的理由都沒有了。

    非常憂愁地吃過早膳，鳳云霄送韓修離開。

    一直到韓修的身影消失不見，他還呆呆站在原地，說什么也不肯離開。

    為此，小侍衛(wèi)葉安忍不住感嘆：“主子，你要是去海邊礁石上這么站著，那就妥妥是一尊望夫石了。”

    那日之后，原本很得寵的羽皇貼身親衛(wèi)，成了軍營門口的看門小兵……

    韓修回歸鮫人族的過程十分順暢，他甚至沒有自己花功夫走回鮫人族皇宮，半路就遇到了千里送人頭的水玉。

    要不是直接殺了水玉，會引發(fā)鮫人族大亂，在水玉笑嘻嘻湊上前，一把攥住他手腕時，他就該出手了結(jié)了這孽障。

    “哥哥，你總算肯出來了，我還以為你真要在鳳云霄身邊呆一輩子，說說看，這次是你自己離開的，還是被他趕出來的？”

    水玉對鳳云霄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沒心沒肺、為了重新有個對手，于是威逼利誘韓修恢復(fù)記憶的階段。

    所以他覺得韓修這次離開，不是因為受不了鳳云霄的逼迫，就是鳳云霄發(fā)現(xiàn)他依舊廢柴，所以嫌棄地趕了出來。

    這讓他感覺快意極了。

    韓修不回答，只低著頭，偽裝一副失落蕭索的模樣。

    然后用十分落魄的口吻說：“我已經(jīng)落在你手里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