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說,太傅頭上的傷是如何來的?說出來,朕留你們全尸。”喜怒不形于色,越是怒,越是要用平靜修飾,如此才不會被你的敵人看穿和拿捏,這是太傅教過他的為君之道,他很長時間沒有學會,而如今學會,卻已經不能撲進太傅的懷里,撒嬌討一句夸獎。 此時那五個打了韓修的太監跪在地上,抖如篩糠…… 那五個太監本以為自己將事情隱瞞的很好,卻不料突然被押到泰乾殿,竟是被當今天子親自問責,本是慌得六神無主,但是聽到天子說,最好的結果也是留個全尸,頓時知道自己沒活路了,于是咬咬牙,竟還打算抵賴。 “那傷是太傅大人自己摔的啊,奴才們當時也想護著太傅大人,可是太傅大人當時正在發脾氣,奴才們被他打的爬不起來啊……” 聽著這滿口狡辯,李恤仍舊不怒,只淡淡一笑:“呵,果然是個刁鉆的奴才。” 不等那太監繼續辯解,宮內侍衛將一個帶血的凳子拿了上來,擺在那些太監面前。 一見這凳子,五個太監齊齊嚇的白了臉色,只因為這就是當時小太監們用來打韓修的那只凳子,而且當時他們雖然盡力掩蓋罪證了,但卻獨獨漏了這個作為兇器的凳子。 此刻凳子上還沾滿了太傅大人的血,血跡是濺開在上面的,一大面嫣紅,可見下手之狠,簡直觸目驚心。 “來,你們給朕摔一個,讓朕也見識一下,一個人是如何自己摔,摔出這種場面?” 李恤含笑質問,烏黑的眸子深不見底,逼視的階下五個太監再不敢狡辯,連連磕頭求饒,接著還相互推卸責任,企圖自保:“不是奴才打的呀,是他,是他打的,奴才當時可沒碰過太傅大人分毫啊!” 于是那抄板凳的小太監被其余四人拱了出來,眼看著就要成替罪羊,于是也什么都顧不上了,一股腦地把所有事情都坦白了,包括大洗,包括要洗十遍,還要用力洗之類的下流命令。 “大洗?”李恤也是第一次聽這個詞,稍微疑惑,眸子看向一旁的太監總管。 太監總管最怕的事情還是被爆出來了,當即膝蓋都嚇軟了,但還是強裝鎮定地把大洗的意思向天子解釋了一遍。 李恤聽完,面上仍舊是不動聲色的模樣,似乎也不覺得這有什么,太監總管低著頭,心中剛要松一口氣,結果就聽天子淡淡開口:“既然這五個太監是司那什么大洗的,那就讓他們自己試試吧,就洗個一百回吧。” 天子之怒,怒的無波無瀾,還淡淡的又喝了口茶,才將杯子輕輕放下,慢條斯理地補充了一句真正狠的:“用guntang的辣椒水洗,洗完要是還沒死,再拖出去斬了。” 第15章 黑化帝王vs清冷太傅15 天子口諭一下,立刻就被執行,五個狗奴才鬼哭狼嚎地被拖了出去,拖到一個不會驚擾到圣聽的地方去行刑了。 太傅從受辱到受傷,這事其實還有太監總管一份功勞在里面,但是太監總管似乎命大,沒有被扒出來,不過早已嚇得手腳發麻,深秋里出了一身冷汗。 剛才若是那五個太監多說一句,此刻被拖下去的,怕是少不得他。 當今天子圣明,懷柔以治萬民,近百年沒有過的太平盛世,百姓們歌功頌德,總將他傳頌成一位慈眉善目,菩薩心腸的仁君。 但是只有他這近身伺候的內侍才知道,盛帝是披著菩薩外衣的閻羅心腸。懷柔是給臣民看的,是為了天下歸心。 而實際上,君心難測,就連他這貼身伺候了快四年的老太監,也從摸不透天子的心思,只知道,天子有兩副心腸。 柔起來那是如沐春風,令人感激涕零,恨不得三生三世都為他效忠。 但若是觸怒了他,令他狠起來,那絕對是地獄修羅再世,寧可一頭撞死,也不想體驗他的狠毒手段。 “常英,你伺候朕多少年了?” 太監總管正在心中感慨天子的心腸,耳邊驀地聽見天子的聲音,當即嚇得一個激靈,連忙謙卑地躬下了身體,回答:“回皇上,老奴三生有幸,已伴隨陛下三年又三個月了。” 三年又三個月,那恰是韓修斬了張承微,李恤痛失親舅舅的日子。 那時李恤心情沉郁,這才將當年伺候過他母親的常英調到自己身邊來伺候,想從這個熟悉母親的太監身上,尋一絲慰藉。 “嗯,日子倒是過得快的很。” 李恤狀似隨意的感慨了一句,然后話音忽的一沉,幽幽說:“你尋著空,多燒香拜佛謝我母親吧,她救了你一命。” 常英腦子一陣轟鳴,整個人都僵了,同時心里才明白過來,不是他命大運氣好才躲過一劫,是天子看在他曾伺候過已故的太后,這才不計較他這一次的失職。 常英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伏在地,顫著聲道:“老奴領旨,謝皇上不殺之恩。” 此時韓修還在天機殿里裝睡,害怕暴怒中的李恤突然來找他麻煩。 但不一會,系統便跳出來:【別裝睡了,男主怒氣值下去了,看來他這怒氣不是對你的。】 一聽這個消息,韓修才終于睜開眼睛。【不是對我的就好,嚇死了。】 他松口氣,伸手摸了摸頭,這才發現頭上做了認真的包扎。 【看來李恤是真不想我死啊,真應了那五個死太監的話,李恤是想留著我慢慢折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