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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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九衣笑著點點頭,摸了摸肚子:“我餓了,我想吃糖游粑粑、姐妹團子、炸子雞、口味蝦、口味蟹和涼粉。” 陳書賢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辣的不行,蝦蟹不行,涼的不行!” 洛九衣朝他嘟起了嘴,可愛得像只嘴里塞滿了堅果的小松鼠,成功地把陳書賢逗笑了:“給你來一份糖衣團子,一份清淡口味的米豆腐,一份鹵豬腳,如何啊?九格格?” 洛九衣哼了聲道:“勉勉強強吧。等我好了吃個底朝天!吃得你傾家蕩產(chǎn)!” 陳書賢直樂呵:“都依你。”給他掖了掖被角,叫他繼續(xù)躺了會兒,自己下樓去給他準(zhǔn)備吃食和清熱的茶。 洛九衣休養(yǎng)了整整十二日,陳書賢才同意帶他出去散心。陳書賢直接帶他到了長沙靈官渡碼頭去看江景,一排排木帆船停靠在河邊一眼望不到頭。湘江水面波光粼粼,清風(fēng)拂面,穿著時髦洋裝的千金小姐撐著蕾絲邊的洋傘立在靈官渡碼頭擺著造型叫人照相。挑水夫肩上架著扁擔(dān)吭哧吭哧地往返碼頭挑江水賺生活,一分錢二擔(dān)。 洛九衣吹了會兒河風(fēng),心里的郁結(jié)解開了不少。他輕晃了下長長的的發(fā)辮,忽然看到不遠處有一個金發(fā)碧眼的洋人跟穿著東瀛和服的平頭男人走出了一棟洋房。 洛九衣瞇了瞇眼道:“這長沙靈官渡碼頭居然還有洋人開了輪船公司?在長沙落腳的這么快!也不知道是賺的哪門子黑心錢!” 陳書賢雙手背在后面,腰背筆挺,藏青色的蟒袍在河風(fēng)中獵獵作響,英挺的劍眉微微挑起,目露寒光:“日本人和英國人早就咬上了長沙城這塊肥rou,低價收購長沙的大米運出去高價販賣。就讓他們再高興兩天吧,遲早會被我們打出去!” 洛九衣仰起頭看他:“趕走帝國主義列強,不僅是國家的事,也是我們個人的事。國家興亡匹夫有責(zé),有錢出錢有力出力,萬眾一心必能取得勝利。” 陳書賢垂下眉眼,欣慰地看著洛九衣道:“小九兒長大了。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洛九衣:“當(dāng)然,我都二十一了,是個大老爺兒們了。二十一歲的男人早就能娶妻生子成家立業(yè)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陳書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突然道:“你別娶妻。” 洛九衣一愣:“啊?” 陳書賢別過頭,看向滔滔江水:“這世上再好的女子也配不上你。” 洛九衣噗嗤一聲笑了:“你可別來一句,長得比女人還漂亮有哪個女人肯嫁給你。小時候寄人籬下時,這種話可聽多了。” 陳書賢皺了皺眉頭,搖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洛九衣笑完后,又鄭重道:“我想去趟橘子洲頭,老宅里存放了我娘的嫁妝,應(yīng)該有不少錢,我想取出來給秦師兄在長沙多開幾家濟世堂,定期為老百姓免費義診。” 陳書賢點點頭:“好,我這就安排下去,明日一早乘船出發(fā)。” 晚上陳書賢特地領(lǐng)著喝了好幾天清湯寡水的洛九衣去了開在洪家井的著名萬祥春番菜館吃法國大餐。萬祥春雖然價格不菲,但是裝修華麗,具有西洋風(fēng)味,店里飄蕩著面包的香味,悠揚著舒緩美妙的古典鋼琴曲。 陳書賢拿著英文菜單,點了招牌套餐,有四色冷果盤、羅宋湯、桂魚片、花旗參杏利蛋、龐貝雞、德國冷蘆筍、咖啡牛奶。這一個套餐的價格比著名的老牌湘菜館要貴兩三成。 洛九衣第一次嘗試法國大餐,覺得味道還不錯,可以接受。 陳書賢說起,在來長沙的火車上,因為是一等車廂,餐車提供的大多是西餐,如三文魚、牛扒、豬排和咖喱雞飯等,酒水也是西式的,如威士忌、白蘭地、蘇打水、檸檬茶等。他笑自己是“中國胃”,不得不委屈自己吃西餐來填飽肚子。 又說,東部陸軍的岳將軍向南京民國政府提交了文件,要求全國鐵路局統(tǒng)一提供中餐菜單。這批文件下來后,盡管先從京漢鐵路等幾條主要干線實施起來,百姓們還是很高興。 洛九衣一小口一小口品著羅宋湯,彎著眼睛淺淺笑著,心里有些溫暖。 *********************************************************************** 橘子洲頭。 洛九衣抬頭看向老宅的門匾,門匾上的題字似乎被重新刷過,看起來威嚴(yán)體面了很多。他一時感概良多,呆呆地望著老宅的木門。 陳書賢伸手搭在他肩頭,低聲道:“要我陪你進去么?” 洛九衣抬起眼來:“不用,我拿不動再叫你。” 陳書賢:“好,我去小徑那頭的澄湘亭坐著等你。你輕喚一聲我便能聽得見。” 洛九衣點點頭,伸出手推開了木門,只聽吱嘎一聲響,門后的信箱蓋子掀開來,從里面掉落了一堆泛黃的紙片。 “這是什么?”洛九衣撩了撩天青色長袍的袍角蹲下-身,撿起一張拍了拍灰塵,仔細一看,竟是一封信箋,看郵戳上的日期是兩年前的,再看字跡竟是岳慎遠的親筆! 洛九衣心頭一震,急忙將撒了一地的信封都撿了起來兜在懷里,低頭就往屋里跑。 他把信封堆放在桌上,取來軟布細細擦拭,都擦干凈了才顫顫巍巍地撕開封口取出里面的信紙來看,靜謐的屋子里只有窗外傳來的清脆鳥叫聲,自己的心臟跳得如打鼓。 第一封信是洛九衣十二歲、岳慎遠十三歲分別一年后寄來的。可能是怕被人看到信的內(nèi)容,岳慎遠什么也沒寫,只手抄了李珣的一首詩《漁歌子》:“荻花秋,瀟湘夜,橘洲佳景如屏畫。碧煙中,明月下,小艇垂綸初罷。水為鄉(xiāng),篷作舍,魚羹稻飯常餐也。酒盈杯,書滿架,名利不將心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