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筆記 第84節
梁嘉聿搖頭,“我不會這樣覺得。因為流淚不是林知書的軟弱,流淚是林知書的真心。” 梁嘉聿的手掌輕輕貼在她的心臟之上。 林知書燒了起來。 怎么這樣純情、又這樣澀情啊? 梁嘉聿安靜地看著她, 手掌卻在“聽”她的心跳。 林知書很難再如常呼吸,心臟在胸腔里砰砰重跳。 她聲音細而緩,問道:“梁嘉聿,你聽到了什么?” 梁嘉聿卻收了手掌, 輕聲道:“這里離心臟還有些距離,其實聽不太清。” 林知書的心里瞬間發出羞澀的尖叫,她抬手捂住梁嘉聿的嘴:“梁嘉聿,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啊!” 梁嘉聿笑著把她抱進了懷里。 “抱歉。”梁嘉聿說。 林知書卻聽到他心臟跳動。 “是我沒控制好。”梁嘉聿又說。 林知書抬頭看著他, 身下觸感已替梁嘉聿說明一切。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嗎?”梁嘉聿已轉移話題。 林知書卻望著一字一句道:“梁嘉聿, 我從前說過的話現在也作數。” 梁嘉聿定在原地,緩聲道:“什么?” 林知書手掌捏住自己的裙擺, 往上去。 “只要你愿意, 我可以。”她說完,頓了一會, 又說,“梁嘉聿,我喜歡。” 不再只是“我可以”,不再只是“或有勉強,但是我可以。” 而是“我喜歡,梁嘉聿。” 從前玲瓏少女,如今只更旖旎漂亮。 細窄的腰線,白皙而富有彈性的皮膚。 林知書從前喜歡梁嘉聿穿著筆挺的西裝走在她的身邊,如今她喜歡梁嘉聿穿著筆挺的西裝抱住她。 微涼面料帶來稍顯刺激的觸感,纖細手指抽出黑色的皮帶。 一回生,二回豈止熟。 流連回臥室,遮光簾又被重新拉上。 林知書喜歡雙腳抬起踩在他潔白的襯衫上,身體搖搖晃晃,雙腳卻被他手掌按在他的心臟之上。 像是激烈潮涌之中,他為她自留的一塊溫存之地。 林知書喜歡梁嘉聿,林知書喜歡和梁嘉聿在一起,林知書喜歡和梁嘉聿做/愛。 如今才明白梁嘉聿從前摁住她要解開他皮帶的手,告訴她,他從不高看性/愛的力量,卻沒辦法再接受她的下一步。 ——“我怕我會后悔放你離開。” 他比她更早領悟精神世界和物質世界如若一起沉陷,他沒有一定克制得住的把握。如同此時此刻。 既然林知書準許,既然林知書準許。 梁嘉聿想,他從來都不是什么圣人,也不真是什么口腹之欲清淡的人。 林知書或許根本不清楚,僅僅是物質上的她本人就足夠叫他難以克制。 更不要說,林知書喜歡喊他的名字。 林知書喜歡喊他的名字,林知書喜歡叫他“梁嘉聿”。 她從前說:“梁嘉聿,我想你了。梁嘉聿,我愛你。” 她如今說:“梁嘉聿,我好喜歡、好喜歡。” 在梁嘉聿面前,坦誠是一件絕對安全的事情。 因此林知書不隱瞞自己的任何感受。 她說:“好舒服,梁嘉聿。我好喜歡。喜歡你在我的身體里面。” 梁嘉聿清楚,精神世界和物質世界一起沉陷其實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但他往下陷的時候,其實是義無反顧。 - chole收到休假通知,梁嘉聿推了接下來兩個月的所有工作。 林知書讓他如果真的有事就去做,左右他們現在其實沒什么要緊事。 倒是梁嘉聿還反問她:“我現在不忙嗎?” 林知書:“你不忙啊,你天天和我待在家里而已。” 梁嘉聿又問道:“我和你在家不忙嗎?” 林知書立馬捂住他的嘴。 忙嗎?非要說的話,林知書想,應該是近乎靡/亂。 以為自己認識了梁嘉聿這么多年,其實也并未真的了解梁嘉聿的所有。 但一切并非是無跡可尋的,他是一個對自己的欲望很坦然的人。 林知書放棄叫他去忙工作的打算。 七月上旬,萬通科技傳來消息,林知書通過面試,順利拿到了offer。 消息來在一天的下午,林知書正和梁嘉聿在床上小憩。 她醒后摸來手機玩,看到萬通科技發來的郵件。 當然欣喜,但也不會過于的激動。像是早有把握,如今不過是心愿映現。 梁嘉聿從她的身后醒來,林知書轉過身去,親親他嘴唇。 “我找到工作了,梁嘉聿。”她小聲說道。 梁嘉聿安靜了一刻,笑道:“恭喜你,小書。” “我也太厲害了吧?” 梁嘉聿肯定:“當然。” 林知書大笑,鉆進他懷里。 “慶祝一下?”梁嘉聿說。 “怎么慶祝?” “我做飯。”梁嘉聿說。 林知書只見過梁嘉聿煮過面條。一次是他們剛和好那天,一次是那年她生日,他在麻辣燙店外面等她吃完,然后帶她回家。 其余時間梁嘉聿沒有做過飯,他沒有那樣的時間,也沒有那樣的必要。陳阿姨總是把家里照顧得井井有條。 林知書跟著去到廚房,敲打道:“煮面條可不算是會做飯哦!” 梁嘉聿但笑不語,打開了冰箱門。 他請林知書給陳阿姨發條消息,今天晚上不用來了。 林知書應聲,發完消息后,看見梁嘉聿已在挑選食材。 他拿三文魚、蘆筍、奶酪、奶油、蘑菇,還有一切其他食材,林知書已大概知道他要做什么樣的晚飯。 梁嘉聿抽來刀具和砧板,林知書就倚靠在他身旁的流理臺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你看起來還真的挺像回事!”林知書一本正經點評道。 梁嘉聿笑著側臉看她一眼:“以前更像回事,不過后來做的少了。” “你以前很常做飯嗎?” “在金鳴家的時候偶爾做。”梁嘉聿將清洗干凈的蘆筍切段,“金瑤有時候發脾氣不準金鳴上桌吃飯,是我在廚房偷偷給他做飯吃。” 林知書目光凝去梁嘉聿面龐,他面色如常,語調也沒有任何變化。 梁嘉聿其實從未避諱過任何他的過去,從前倫敦家里的相冊,后來那年在華盛頓,他也用自己的過去開解林知書。 林知書安靜了一刻,倒是梁嘉聿先開口了。 “我沒和你詳細講過我家里。” 林知書抿抿嘴唇:“你要不想說也沒事,每個人都有秘密。” 梁嘉聿去水池洗手,望住她:“每個人都有秘密,但我不想對你保有秘密。” 他語氣溫和,卻叫林知書心里一酸。 這世上誰對誰沒有秘密,再親密的家人、夫妻之間,不也有自己的秘密嗎? 梁嘉聿卻說不想對她保有秘密。 一方面林知書想,是因為梁嘉聿天然強大的心臟。他從來不怕在林知書面前袒露弱點。而另一方面,林知書覺得,袒露傷口其實也是一種依戀行為。像是請求舔舐、請求擁抱。 比如那年她去往倫敦,他在那樣疲憊的時候親了親她的臉龐。 梁嘉聿用微濕的手背碰了碰她的臉,林知書這才回過神來。 “你這是在點我呢!”林知書故意調笑道。 梁嘉聿也笑:“是嗎?你以前對我隱瞞過什么秘密嗎?” “梁嘉聿!”林知書小聲喝他名字,雙手卻抱住他手臂,臉頰貼上去,又分開。“你說,我想聽。” 梁嘉聿拿來奶酪,撕去外包裝。“從我有記憶的時候,我母親就不住在家里。她常年住在新西蘭的皇后鎮,我和我父親住在倫敦。每年我見我母親一次,就是我生日那天。” 林知書知道這件事:“他們每次見面都會吵架?” 梁嘉聿點頭:“你知道我是個很不喜歡爭吵的人。人的性格和從小生長的環境很有關系,我從前最討厭卻也最逃脫不掉這種爭吵的場面,所以在我有機會選擇的時候,我會希望自己生活的環境是平靜的、和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