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筆記 第79節
“不過我尊重你的決定,你把萬通的offer當作你獨立生活的一個里程碑。”梁嘉聿停頓了片刻,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 林知書循聲望過去。 梁嘉聿從自己的西裝內里拿出了一個錢包。對半分開,他們合拍的那張拍立得相片一閃而過。梁嘉聿從錢包內側拿出了一小塊絲絨布袋。 淚水猛烈地再次蓄積在林知書的眼眶,她當然記得那天在機艙里,她拿出那枚鉆戒時,太陽光如何被分割又折射成璀璨星光。 而如今,梁嘉聿拿出那對戒指的另一半。 銀色戒圈閃爍著溫潤的光澤,梁嘉聿看著她。 “小書,我從來喜歡實際行動多于言語。我很高興今天你直接問我,你給出了你的回答,我也給出你我的回答。” 梁嘉聿沒有猶豫,他將那枚戒指套在自己的左手無名指。 第59章 回家 林知書眼淚簌簌地流下來。 心頭千絲萬縷也似在這一刻滾落著, 從她的心里解綁。 只覺得從前甜蜜苦澀、到之后毅然決然離婚、一個人飛去美國,怎么過了那么那么長的時間啊。 那么那么長的時間,他還在原地等她。 從前送出的那枚鉆戒, 到如今他自己先戴上。梁嘉聿做任何事, 都不以林知書必須給出回應為前提,他只是坦然地先給出自己的選擇。 再克制,肩頭也還是哭得劇烈顫動。 “……你怎么還隨身帶著?” 梁嘉聿握住了林知書的手,她沒有收回。 那枚戒指傳來溫潤的、微涼的觸感, 梁嘉聿說道:“戒指原本就是要讓人隨身帶著的, 我只是從前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和理由戴在手上。” 眼淚掉在梁嘉聿的手腕上, 他靠近身子,將林知書抱在了懷里。 隔著并不窄的距離,身體沒辦法完全靠在一起。 只有潮濕的臉頰緊緊地相依。 林知書抱著梁嘉聿的脖頸, 哭聲愈發劇烈。并沒有任何悲傷、蕭瑟的情緒,而是失而復得的慶幸與愉悅。 她眼淚如同很多年前一樣再次沾濕梁嘉聿的衣衫,他低頭親了親她濕濡的側臉,說道:“小書, 我有一個建議。” 林知書抬起朦朧的雙眼,問他是什么。 梁嘉聿說:“我和你先回家,然后你像以前一樣坐在我身上哭,這樣也方便我抱著你。” 林知書幾乎愣在原地, 而后又哭又笑了出來。 梁嘉聿也笑:“我認真的, 小書。我不想和你隔著一段距離抱你。” 林知書簡直更要流下眼淚,她點點頭, 說好。 梁嘉聿抽來紙巾, 將她面頰上淚水擦凈,而后兩人一起下了車。 走到別墅門口一小段路, 林知書害怕被別人看見自己哭紅的眼睛,一直往梁嘉聿懷里躲。 梁嘉聿就摟住她,快步朝別墅走去。 林知書輸入密碼,兩人進了別墅。 梁嘉聿從前只來過一次這里,林知書徹底搬去公寓之后,這里就一直是chole找人管理。 后來林知書回來住,他也沒有再來過。 家里很是空曠,即使她已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 一進門,林知書就去鞋柜里給他拆封新的拖鞋。 “等我一下。”林知書飛速拆著塑料包裝。 梁嘉聿就在一旁耐心等待,他順手開了燈,家里更亮堂起來。 兩人換了鞋,往里走。 林知書又去開空調。 開完空調,又去廚房倒了兩杯水出來。 梁嘉聿幫忙接過水,林知書仰頭喝了大半杯。 杯子放回茶幾上,林知書去看梁嘉聿。 悲傷情緒被打斷,似乎并沒有那么好接上。 如果不是她依舊眼圈通紅,怕是已沒有人想起她剛剛還在大哭。 氣氛有些尷尬,梁嘉聿卻依舊牽住她手,把人帶到沙發上。 好像回到從前,她總喜歡跨坐在他腿上。 身體直起來,可以滔滔不絕地和他談論生活里的趣事。 身體趴下去,可以在他的胸膛上汲取無限的勇氣。 面試穿著的白色西裝裙被不管不顧地提上去,重新貼上梁嘉聿的胸膛。好神奇,心臟像是有看不見的脈絡,在兩人重新靠近的這一瞬間重新連接。 林知書覺得身體好燙、臉頰好燙,心臟“砰砰砰”地再次跳了起來。 它當然一年四季、每分每秒都在跳動。 但是只有在這里一刻,林知書覺得它在鮮活地“跳動”。 洶涌情緒再出現,但已不會流下淙淙的眼淚。 林知書安靜地抱住梁嘉聿的脖頸,感受到他手掌輕輕地在她身上摩挲。 摸到她的臉頰,也摸到她的肩頭,摸到她柔軟的手指,也摸到她的腰。 而后是膝蓋到腳踝。 梁嘉聿再次圈住林知書的腳踝,他偏過頭,親上她濕潤的嘴唇。 時間帶來的拘謹與生疏只有一秒,身體上的欲/望足夠在頃刻掀翻所有的矜持與禮貌。 梁嘉聿收回手,一只按在她后背,一只按在她后腦。 他當然不喜歡在車里,不喜歡隔著一段距離,也不喜歡那樣的逼仄、有所顧忌。 他喜歡林知書親密無間地貼在他的身上,他喜歡林知書撩起的裙擺,他喜歡林知書細細的可以被他一只手握住的腳踝。 他喜歡林知書回到他的身邊。 此刻覺得平靜、安寧。 帶有戒指的左手從林知書的發根處插/入,感受到她散發出的微微濕熱。而后,堅硬微冷的金屬便觸感鮮明地從她的頭皮上劃過,來到微微戰栗的脖頸、肩頭與手臂。 梁嘉聿重新丈量林知書身上的每一寸皮膚,反復地撫摸、也反復地圈住她的腳踝。 悲傷氣息早已煙消云散,再對視時,林知書已雙目濕漉漉。 她渾身都是濕的,哪里是只有雙目。 梁嘉聿問她:“還想哭嗎?” 林知書搖頭。 梁嘉聿輕輕地笑了。 “小書,我想先去洗手。” 他抬起左手,那枚戒指在他修長有力的指節上綻放出更加耀眼的光彩。 林知書輕輕地挪開了身子,她像只提線木偶,被梁嘉聿帶著去了洗手間。 看見清澈的水流流過他的手掌,看見梁嘉聿把那枚戒指摘下,帶進左手中指中間的指節處卡緊。 看見自己的身體被抱到高高的洗手臺上,看見梁嘉聿右手將自己抱緊,低頭親吻。 而后視線開始失焦、開始重影、開始出現顫動。 銀色戒指帶來和體溫完全不同的觸感,它堅硬又溫潤、冰冷又熾熱。 林知書緊緊抱住梁嘉聿的脖頸,像是茫茫大海中抱住的一片浮木。 水順著林知書的小腿流下去。 林知書不敢去看,只抱著梁嘉聿的脖頸不松手。 水聲再次響起來,梁嘉聿清洗手指和銀色戒指。 戒指重新戴回無名指,梁嘉聿將林知書抱下來。 洗手間里頃刻變得安靜,林知書松開抱住他脖頸的手。兩人因此離出咫尺距離,林知書低頭,看見他西褲上更深的水漬。 “這是你的還是我的?”林知書問出口,臉頰就燒了起來。 梁嘉聿低頭看著她笑了,他用手指摸了摸她臉頰,把她散落的碎發撩到耳后。 “你要先洗澡嗎?”梁嘉聿問。 林知書點頭,“你呢?” “我在這里沒有換洗的衣服。” “也對。”林知書說,“……那,你要走了嗎?” 梁嘉聿低頭看著她:“你希望我走嗎?” 林知書搖頭。 “但我已經沒辦法再穿著這些衣服了。”梁嘉聿說。他更靠后站了一些,林知書才發現他襯衫和褲子被自己糟蹋得不像樣子。 “那怎么辦?”林知書問。 梁嘉聿再次走近,他手掌撫住林知書面頰,低頭又親了親她。 “我想你跟我回家,小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