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筆記 第7節
【梁嘉聿,謝謝你。】 多稀奇,林知書第一次叫他全名:梁嘉聿。 像是鄭重、嚴肅到極致。 梁嘉聿垂眸再往下看,林知書寫道: 【如果你想,我可以。】 梁嘉聿的目光抬上去。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無袖連衣裙,長長的黑色扎成低馬尾垂在身后。烏眉、杏眼,窄挺的鼻梁下,是一張柔軟、鮮紅的唇。 天色并不明朗,她直面自己的臉龐有幾分視死而歸的“悲愴”。 梁嘉聿微微挑眉,望住她。而后笑了起來。 果子自己也知道,成熟了,就可以叫人吃了。 第5章 有意思 他不是那種明知故問的人。 手指將賀卡原路折好,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剩余三封信件,副駕駛的chole幫忙收了起來。 林知書偏頭去看窗外。 她不是那個十六歲的小孩子了。 更何況,即使她十六歲時,也沒那么天真。 以為梁嘉聿是真的菩薩、大羅神仙,什么都不求地來幫助她? 而且如果是和梁嘉聿睡覺的話,根本算不上什么酷刑。 樣貌、身材,沒有不出眾的,光是手里的財富都可以叫人前撲后續地往上沖。 更不必說,林知書喜歡他。 并非是有深厚男女感情的那種喜歡,林知書想,或許是喜歡和他說話的感覺,喜歡和他在一起時會被允許的坦誠,和喜歡對他的依賴。 而至于為何對這件事又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感覺,是因為林知書清楚地知道,他們沒有深厚的感情締結,這就意味著或許這是有性無愛。 不知道別人怎么辦,林知書自認不是可以把性與愛區分的人。 雖然她也并沒有任何經驗。 由此也更叫她緊張。 一路上,林知書都看著窗外。 梁嘉聿叫了她三聲,直到chole走下車來幫開車門,林知書才恍然回過神。 “到了?”她問。 chole:“梁先生叫你三次了。” 林知書“啊”了一聲,頭也不回地連忙下車。 chole去看梁嘉聿,發現他在無聲地笑,雙眉揚得并不明顯,chole卻能敏銳地察覺出他的愉悅。 是發自內心的,并非是掛在臉上的。 梁先生又遇到有趣的人或事了。 chole收心,簡單和梁嘉聿匯報了一下下周一的行程,梁嘉聿點頭,而后抬步朝公寓電梯走去。 公寓電梯寬敞,林知書站在前面,梁嘉聿自然而然站在她的側后方。 四面鏡子,叫林知書的目光無處可逃,只能鎖定在面前的一小塊公寓告示上。 她裝模作樣看得認真極了。 樓層在緩慢跳升。 跳到八時,林知書如遇大赦,正準備一個健步率先沖出去,卻忽然聽見梁嘉聿的聲音: “告示上寫了什么?” 林知書大腦一片空白,正要再去看,卻只看到了抬手將告示蓋得嚴嚴實實的梁嘉聿。 他手臂從斜后方伸來,像是將林知書半擁在懷里。 沸水燒到翻滾,林知書的內心發出尖叫。 電梯門緩緩打開,她理直氣壯:“我剛剛在發呆。” 梁嘉聿的手放下,隨著她一起往外走。 “在想什么?”他又問。 誰說梁嘉聿不會明知故問的? 林知書臉頰已高溫預警,然而她語氣依舊如常: “在想你是不是沒看懂我的賀卡。” 林知書開始倒打一耙。 拇指挨上密碼鎖,發出一連串清脆的聲響,像是給林知書發出勝利號角。 誰怕誰,反正就兩個人。 林知書推開門,已有勇氣去看梁嘉聿。 家里涼快極了,外面還在“嘩嘩”下著大雨。 梁嘉聿沒說話,林知書換鞋的時候偷偷笑了。 她好厲害。 她把梁嘉聿懟沒詞了。 雙腳趿上拖鞋,正準備先躲進房間戰術性休戰,林知書的世界忽然開始旋轉。 梁嘉聿比她高上多少? 林知書是定要仰視他的。 男人與女人的力量懸殊有多大? 梁嘉聿攔腰抱起她,像是信手捏一張紙。 摔落在沙發里,視野隨即再次被他的黑色西裝填滿。 林知書在第一聲尖叫后,緊緊咬住了自己的雙唇。 寬闊的沙發第一次顯得這樣的擁擠,林知書覺得自己在慢慢陷入縫里。 但梁嘉聿并沒有更多的動作了。 他只是靠得很近。 近到看著她緊閉的雙眼、顫抖的眼睫,鼻梁上皺起的紋路,還有被咬到失血的雙唇。 梁嘉聿放開了林知書。 牙齒從雙唇上松開,涌出更加鮮艷的血色。 而她的黑色馬尾松了,額間散落著黑色的長發。 梁嘉聿的手掌握在林知書赤?裸的腳踝上。 他知道會是這種手感,從他第一次見到林知書的時候。 她倚靠在沙發上,雙腿直直地伸出來。 纖細而不柴,白皙中又富有生命力。有時她會翹起二郎腿,腳尖搖啊搖,燈光在她的皮膚上跳動。 梁嘉聿想摸,他就直接摸了。 林知書從震驚中回神。 “我想,我看懂你賀卡的意思了,小書。” 梁嘉聿坐起身體,林知書仰面半躺在沙發上。 她雙臂撐著想要稍稍后退,叫自己的上半身坐起來。 梁嘉聿卻錮住了她的腳踝。 林知書當然也可以這樣坐起來。 但就離梁嘉聿太近了。 可她沒辦法拒絕。 梁嘉聿或許是個很戀舊的人,這么多年,他身上的古龍香水沒有變過。 林知書沒有這樣近距離地看過他。 她想,沒有人應該這樣近地看著梁嘉聿。 看著他漆黑的、如同黑洞一樣,只要靠近就會被不自覺吸引的雙瞳,看著他流暢挺拔的眉骨與鼻梁,最后是一雙薄厚恰當的唇。 “是。”林知書說,“我是這個意思。” 梁嘉聿輕輕地笑了,他松開了林知書的腳踝。 “只要我想,你可以。”他重復道。 林知書說:“只要你想,我可以。” 梁嘉聿松開林知書的腳踝,而后深深地靠入了沙發。 “現在。”他說。 林知書在當下產生荒誕念頭,她希望梁嘉聿陽?痿。 雖然她知道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