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們只當這是一個謝幕的余興表演，在愣了片刻后，爆發出劇烈的掌聲和尖叫，還有不少往臺上扔鮮花的。

    在開場曲后，就是跨年盛宴的舞會部分。

    場內響起悠揚的舞曲，穿著考究的侍者們端著香檳和蛋糕游走于人群之間，還沉浸在開場曲中的觀眾慢慢回過神來，開始向身邊人邀舞，一對對紛紛滑入舞池。

    沒人發現舞臺中心的兩位“天使”已經不見了……

    江穆星在臺下候著，想等顏羽表演結束邀他跳舞，可當他穿過層層疊疊的人群走到臺前，哪里還有顏羽的身影。

    別說顏羽，就連那個黑漆漆的鋼琴師都沒影兒了……

    “呵，還是慢了一步啊。”唐凌喝著香檳慢悠悠地過來，一副看戲的樣子。

    江穆星沒空理她，四處尋找顏羽。

    唐凌跟著他走，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很突兀地問道：“江穆星，你真的喜歡顏羽嗎？”

    “當然。”江穆星答的很快，也很簡練，仿佛這是一個根本不用思考的問題。

    唐凌追問：“可他已經和你小叔在一起了，他們之間發生了很親密的關系……你就算把他追回來，自己又能接受他嗎？”

    這個問題讓江穆星頓了頓，冷聲道：“這不是你該問的。”

    唐凌聳聳肩：“難道不是嗎？他是你的白月光，弄臟了，你還會喜歡嗎？”

    “閉嘴！你沒資格這樣說他！”

    江穆星吼完，像是在說服自己似的喃喃，“小羽無論如何都是最純潔的，我那么喜歡他，不會介意那種事……”

    他不再和唐凌多言，徑自走開，去別處找顏羽。

    唐凌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盯著空空的杯底出神，低聲自語：“你那么喜歡他，為什么沒發現他已經不是他了呢？”

    就像這杯酒，喝空了再倒進新的，看上去和原來一模一樣，但卻不再是原來的那杯了……

    第63章 唔，初吻沒了…

    顏羽從被墮天使先生接住后，雙腳就沒沾地。

    男人趁著舞會開場時的那陣亂，將他抱出來，上了甲板，不給任何人有邀請他跳舞的機會。

    顏羽還處在驚魂未定的狀態下，兩只眼睛睜得圓圓的，腦袋發懵，連暈船的不良反應都顧不上了。

    對男人身份的猜測令他恐慌，心里七上八下的。

    暗暗祈禱這位墮天使先生只是和反派大佬用了同一款香水而已，可他也知道，這種概率小到約等于零……畢竟反派大佬用的是頂級香水品牌的定制香。

    這會兒整條船的賓客都在艙內狂歡，甲板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舞會場內的音樂伴著海風飄揚出來。

    顏羽的心里卻在唱著一首《涼涼》，腦子里嗡嗡作響。

    完了啊，被反派大佬聽到他唱歌了……

    接下來是不是只能照著原書劇情走，他得面對原主的悲涼人生了……

    男人不明白為什么顏羽臉上掛著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他可是救了他呢，小東西不知感恩就算了，還愁眉苦臉的。

    少年長得纖細，身上沒多少rou，骨架子也輕，抱在手里也沒什么分量。

    男人豎抱著他的姿勢和抱個小孩子沒什么兩樣，還懲罰式地托著他的屁股往上掂了掂。

    “啊……”顏羽驚呼出聲，他怕摔下去，本能地抱住了對方的脖子。

    再抬眼，正對上那雙藏在面具下的銳利眼眸。

    這么近的位置，借著甲板上的燈光，他很容易看清對方的眼睛——深灰的，像是雨后清晨遠山上蒙著的那層灰色。

    ……和反派大佬的瞳孔顏色一模一樣。

    顏羽仿佛聽見game over的音樂聲響起。

    他做著最后的垂死掙扎，伸手想要摘下對方的面具：“讓我看看你的臉！”

    男人偏頭閃開，將他放在地上，并沒有摘下面具的意思，只是脫去了自己那雙礙事的超大黑色翅膀，又來幫顏羽解身后的兩只小翅膀。

    這對翅膀看著可愛，為求逼真做得十分精致，但重量也不小，背久了還挺累的。

    顏羽沒拒絕對方幫他減負，只是在過程中一直盯著男人暴露在外的小半個下巴，怎么看怎么像江宿冥。

    將兩人身上多余的裝飾物卸去，男人單手背后，向顏羽行了個標準的邀舞禮。

    顏羽愣了愣：“跳舞？在這里？”

    甲板上沒有人，船艙內飄出的舞曲樂聲也依稀可聞，真要跳舞倒也沒什么不合適。

    只是對方的舉動令他意外。

    他還以為江宿冥聽見他唱歌會像書里寫的那樣癡狂瘋癲呢，原來還挺正常的。

    愣神的功夫，手已經被牽住了，沒了翅膀的墮天使先生隔著面具在他手背上落了個吻，面具觸感冰涼，但男人的掌溫很熱。

    對方撈著他的腰，不由分說帶他踩上優雅的舞步，旋轉，再轉……

    不得不說，月光下跳舞……很上頭。

    轉了沒一會兒，顏羽就暈乎乎地忘了危機，他本來就喜歡跳舞，新學會的交際舞正愁沒處發揮呢，更何況這舞伴還格外令他滿意。

    身高腿長不說，高大偉岸不說，舞藝優秀純熟不輸于專業人士。

    “你跳得真好……”顏羽陶醉道。

    男人沒說話，揚著高貴的下巴，一副理所當然接受贊美的模樣。

    顏羽吶吶：“我的交際舞是剛學的，教我的那個人跳得也很好……”

    男人額角一跳，總覺得小家伙在鋪墊什么。

    顏羽仰起天真的小臉：“那人教我跳了舞，就是我師父了，有句話你聽過嗎？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男人喉結滾動。

    該死！這父子梗還過不過的去了？！每次都讓他一腦子的畫面感！小東西是不是故意的！

    顏羽不知道對方在想什么，只覺得好像被摟得緊了點。

    他順著往下說：“那個人對我很重要的……我覺得，覺得你有點像他……想看看你的臉，可以嗎？”

    雖然已經基本確定了，但死也讓他死的清楚明白點吧。

    說不定這張面具后的臉根本不是反派大佬，只是他在自己嚇自己呢……

    讓他抱有最后僥幸的原因是男人淡定的態度，小說設定寫得清清楚楚——“江宿冥聽見顏羽的歌聲就陷入了癡狂”。

    他不相信反派大佬能毫無反應。

    要么這個人不是江宿冥，要么……他唱的沒有原主好聽？

    剛好舞曲結束，男人維持著摟著少年姿勢沒有松開，音色沙啞：“……你真的想看？”

    “！”顏羽渾身的汗毛頓時炸開。

    還用得著看么？！這聲音他難道認不出來？又不是耳朵不好！

    “不，不用了……”自知死透透的顏羽小腦袋直搖，推著對方的肩膀，想將自己從男人懷里弄出來。

    “呵，太晚了。”

    男人低沉地笑了一聲，將臉湊到顏羽面前，“說了要看就不能反悔，你自己來吧。”

    顏羽內心是拒絕的，但他知道，事已至此，他只是躺在砧板上的小rourou，對方的眼神和語氣根本沒給他說“不”的權利。

    抖著兩只手摸到面具上，緊張地不敢呼吸。

    男人怕他憋死，出聲催促：“快點。”

    伸頭也是刀，縮頭也是刀，死就死吧……

    雙手取下面具，依次露出深邃的雙眼，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嗯，除了江宿冥也沒人能長出這樣的臉了。

    月光為男人本就出色的五官鍍上一層迷人的色澤，光影之下的反派大佬有著邪性的魅力。

    顏羽心臟狂跳，分不清自己是在害怕還是被對方的容貌捕獲，耳中只能聽見自己怦怦的心跳聲。

    “既然看見我的臉，就要對我負責了。”

    男人扣著顏羽的腰不讓他逃跑。

    最會投機的大jian商，又怎會錯過這樣好的機會？

    趁著小東西被他迷住，江宿冥對準那雙他覬覦已久的唇吻了下去。

    船上除夕夜的鐘聲敲響，空中炸開新年的第一朵煙花，月夜的甲板上有一黑一白的兩道身影相擁……

    不，準確地說是黑的抓著白的。

    顏羽剛開始沒反應過來，在唇瓣被對方分開時才發出“唔唔”的聲音，但又有什么用呢？他的力氣從來就不是江宿冥的對手，根本不堪一擊。

    男人只是微微施力，就將他細瘦的雙臂反鉗在后，盡情品嘗小家伙小軟糖般甜甜的嘴唇。

    唔，初吻沒了……

    顏羽好可憐啊，大過年的第一分鐘，沒拿到紅包，也沒得到新年祝福，倒是賠出去個初吻，對方還親得停不下來。

    掃蕩了一邊又一遍，還逼著他互動……

    互動個p啊！

    他又沒跟人親過，鬼知道怎么互動！

    反正大概就是黏黏糊糊地攪來攪去，交換一下口水什么的……

    親就親吧，你還亂摸就過分了啊！

    顏羽感覺到大手在他身后滑來滑去，捏了兩下腰，似乎嫌棄他沒rou，又不規矩地向下滑幾厘米，江宿冥的進攻力越來越強，幾乎讓他窒息……

    媽耶，他要被抽真空了！

    抓在男人衣服上的手團成小拳頭，錘了錘：悶……放開我呀……

    江宿冥沒親夠，都怪小家伙太甜了，他本來只想啾一下的，可碰上了就停不下來，想要索取更多，想要多嘗一會兒……

    被顏羽不疼不癢地砸了幾拳，他才不情不愿地抬起臉：“你喘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