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江宿冥患有嚴重的失眠癥,上輩子機緣巧合下發現顏羽的聲音可以治愈他,于是讓少年夜夜為他吟唱。 他自問對顏羽也算不錯了,呵護有加,包容至極,除了每晚唱歌之外,他并沒有強迫少年做過別的事情。 但沒想到,他對顏羽的寵溺和有求必應,最終換來的竟是血淋淋的背叛! 如今,他重生了。 上天賜予他再來一次的機會,讓他讀檔回到所有的事情開始之前。 重活一世,這輩子最要緊的就只有兩件事: 一是不能罔顧法紀,絕不能再讓旁人有置他于死地的機會。 另一個就是…… 江宿冥瞇起眼睛,盯著少年的背影,仿佛嗜血的野獸盯著獨屬于自己的獵物。 ——顏羽上輩子欠他的,這輩子他要全部討回來! 現在的顏羽還不認識他。 這場酒會,是上輩子他們初見的地方,也是他第一次為那天籟般的歌聲陶醉,頭一回見到有人從頭發絲到手指尖都完全符合他的審美。 所以,今晚將是他再次狩獵的日子。 這只漂亮的金絲小鳥,他要早早地捉住,剪掉翎毛,拔掉尾羽,讓他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嘶……好冷哦……” 顏羽走了兩步,莫名其妙地打了個抖,寒意由脊椎擴散,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下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什么都沒看見。 是錯覺嗎? 怎么好像被人用冰冷刺骨的視線狠狠地刮了一眼…… 第3章 放開點賺得多 “什么?!你不想唱了?” 楚奕壓低聲音,神情嚴肅:“不唱不行的!” 顏羽不明所以:“為什么?我不樂意唱了還不行?今晚的錢小爺不賺了。” 楚奕將他拉到角落里:“瓊姐沒那么好打發的,就算是兼職表演,我們也簽了合同,你不唱就是違約,她有無數種辦法治你……” “什么鬼?和諧社會,掃黃打黑了解一下啊,我不唱難道她還能掰我嘴?”顏羽沒太當回事兒。 如今就算是小說,也不是想寫什么都能亂寫的。 這本書里的世界再三觀不正,也要考慮社會主義和諧價值觀啊,總不能將他逼良為娼,或者剁吧剁吧丟海里吧? 楚奕提醒他:“你別忘了,瓊姐這邊的活可是吳末介紹的。” “那又怎么樣?”顏羽問。 吳末是他們的導師,時不時會通過社會上的關系,給他們找一些有錢賺又能鍛煉的兼職做。 聲樂、表演這類專業未來接觸的圈子雜,保護的太好反而限制了學生的發展,還不如送出去早早歷練,若能在圈內展露頭角,還沒畢業就被捧得大紅大紫也不無可能。 小說里的顏羽就曾經參加過一個新人歌手選拔大賽,但最后一場因為江宿冥的阻撓沒能參加,不然以顏羽當時的名次,奪冠出道的可能性相當大。 楚奕捏了下顏羽的胳膊讓他回神:“你知道吳末和瓊姐是啥關系不?” 也不等顏羽回答,楚奕壓低聲音八卦兮兮地說:“他倆是姘頭!” “……所以?”顏羽不解地眨眨眼。 導師的jian情與他何干? 楚奕用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望著他:“所以只要瓊姐隨便吹吹枕邊風,你下學期就能掛科掛到懷疑人生。” “……”顏羽咽了口唾沫。 這個太狠了,他有點怕怕…… 掛科就沒有學分,沒有學分就要補考,而每次補考甭管過不過,都是要另行收費的! 為什么義務教育只有九年啊?就不能大方點將大學也給包含進去? 大學學費還那么貴,算上住宿和伙食這些七七八八,四年下來能逼他去賣腎。 顏羽人窮,所以志短。 他知道因果后立即犯慫:“那怎么辦?” 前有狼,后有虎,瓊姐這邊不好打發,可反派江宿冥那邊他也不敢招惹…… 顏羽為難道:“我今天真不能唱!” 楚奕伸手在他小巧的喉結上摸了一把:“我瞅著你嗓子挺嘹亮呀,為啥不能唱?” 顏羽沒法和小伙伴解釋穿書的那些個因為所以。 要是說臺下有個帥哥大佬,只待他一開嗓,就會像發情的公狗似的,將他拖進小黑屋里各種不可描述,楚奕一定會覺得他瘋了,還是花癡加被害妄想的那種瘋…… “反正我唱不了,就沒其他的法子嗎?”顏羽急得像是熱鍋上亂爬的小螞蟻。 楚奕想了想:“也不是,但我勸你不要……照瓊姐的規矩,帶來表演的藝人要是唱不了跳不了,就得下場陪酒了,可不會管你是科班出身,還是外圍的野雞野鴨……” “喝酒啊……” 顏羽盤算了下自己的酒量,覺得也還行。 他可是能喝下半斤白再吹兩瓶紅也不會變臉色的男人,應酬著喝兩杯,應該沒什么問題。 于是他憨憨地去找瓊姐自薦了。 瓊姐挑眉:“你要陪酒?不合適吧……” 顏羽刻意啞著嗓子:“姐,你聽我這聲兒,今天真唱不了,上臺也是給你丟人,還不如在場下……” 瓊姐見得人多,一眼就看出來顏羽是在裝啞。 她以為小男生動了歪心思,想在酒會上創造機會接觸大佬,好找條金大腿抱。 這也可以理解,圈內競爭激烈,誰不想背靠大山一勞永逸? 于是也不多說,只提醒道:“以你的身段和模樣放開點是賺得多,但我可說清楚了,場下什么人都有,安全自負。” 顏羽點點頭:“沒問題。” 現在的江宿冥還不認識他,只要他不唱歌,就不會被發現,而不被反派發現,他就比誰都安全! 少頃,酒會開始。 江宿冥端著紅酒杯輕輕地搖晃,正疑惑為什么在臺上表演的人中沒有找到顏羽。 一晃眼,竟在臺下隱約看見了那張俏麗的小臉。 此時的顏羽臉頰泛紅,雙目含春,手上執著酒杯,還被幾個男人圍著…… 這是在……被人灌酒? 第4章 開間房再撒嬌 顏羽失算了。 他自己本身的酒量是很好,奈何穿書過來的這具身體似乎對酒精的消化能力不太行。 才喝了第二杯紅酒,他就開始騰云駕霧、飄飄欲仙,兩只腳仿佛踩在棉花堆上,軟綿綿的。 這還陪個屁的酒! 他都能感覺到周圍幾個男人望向他的眼神開始變得不對勁了——越來越露骨。 這時候再說自己賣藝不賣身大概沒啥用。 顏羽強撐著一絲清明,暗忖著還是盡快腳底抹油開溜的好。 可現實不給他這個機會…… “——這杯不喝完別想走!” “——喝不下去了?那我可要去瓊姐那兒投訴了,這都找的什么人來作陪?” “——下來就是要放開點,沒本事在上面表演,就乖乖喝酒!喝!” 好幾個人圍著他,顏羽暈乎乎地都分不清誰在說話,啞著嗓子討饒:“實在抱歉,今天狀態不好,請各位大哥放我一馬……” 他不出聲還好,此時一開口,原本清亮的少年音混上了醉酒后的沙啞,莫名帶入幾分耐人尋味的色·氣,更加撩撥人心。 而說話間,精致漂亮的少年雙眸濕潤,眼角泛紅,隨便看一眼,都能讓人·獸性大發。 面前這些款爺穿著衣服像人,內里不知道是一堆什么烏七八糟的東西,越是高端的酒會,暗藏其中的污穢便越多。 給顏羽灌酒的幾人中,有個略禿頂的肥胖中年男人,身份明顯略高一籌。 他走上前,攬住幾乎快要站不穩的顏羽:“這就開始撒嬌了?來,跟哥走,哥帶你上樓開間房再慢慢撒嬌。” 也虧得這人好意思說,以他的年紀別說哥,做顏羽的叔都有余。 中年男人說完話后,身邊幾個人還跟著起哄,話說得一句比一句下流: “褚總可難得有能看上的人,這小子有福了!” “年齡很小的樣子啊,成年了嗎?褚總你可溫柔點兒,別太勇猛把人玩兒傷了,哈哈哈!” “這漂亮臉蛋看著就爽,褚總今晚肯定是要開著燈玩過癮了,哈哈哈哈!” 顏羽想躲開男人伸過來的那只肥豬手,但喝下去的酒后勁足,他一點力氣都沒有,給個支點,人就軟踏踏地靠了上去。 “這小浪蹄子還懂投懷送抱這一套!上道兒,上道兒啊!”那被稱為褚總的中年男人喜得臉上笑開了褶子花,扶著顏羽的腰就往外走。 江宿冥隔著一段距離,瞧見這一幕,正要抬腳過去,突然發現有人先他一步,才又收回了跨出去的半個步子,瞇著鷹隼般的雙眼繼續觀望。 “褚總!”瓊姐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發覺顏羽這邊的情況后,及時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