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管崔越被人誣陷成是來找貴妃通.jian的,還是潛入宮中圖謀不軌的,最后背鍋的都是南楚還有代表著南楚的陸長平…… 怡宵宮中發(fā)生的事情,很快就驚動了暴君。 當謝玄元趕到怡宵宮中的時候,霽月還在為了陸長平和那尖嘴猴腮的嬤嬤你一言我一語地激情對罵。 沉默無聲的鐵甲禁衛(wèi)已經將從寢宮中搜出的三個人盡數(shù)收押。 一襲白衣的陸美人沉默地站在庭院當中。月華灑在他的臉上、身上,恍然間竟讓人覺得他下一刻便要遠離這些喧囂爭斗,飛回月宮之中。 謝玄元停下腳步,朝著院中發(fā)呆的人看了好一會兒,越發(fā)困惑不解。 陸貴妃到底是被嚇傻了,還是真的不怕? 她難道不知道,一旦與外臣通.jian的罪名坐實,等著她的是什么? 隨侍在謝玄元身邊的宮人見他不走了,立刻搬來椅子,取來軟墊,以方便他在院中處理這件震驚整個后宮的大案。 剛才還躲在禁軍背后叫囂的張嬤嬤用眼角的余光瞥見了暴君,立刻收了罵聲,反過來惡人先告狀道: “陛下,陸貴妃深更半夜私會外臣,在場之人有目共睹,還請陛下明鑒!” 然而暴君只是冷淡地瞥了她一眼,隨后不咸不淡地吩咐身邊的人道:“這賤奴吵得朕頭疼,你們先把她拖下去打上二十大板,再讓她過來回話。” 張嬤嬤本以為此番穩(wěn)cao勝券,誰料到暴君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一聽說要挨上二十下板子才能說話,她瞬間哭天搶地跪地求饒。 然而謝玄元絲毫不為所動,他勾起唇角,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 “不是朕不給你揭發(fā)陸貴妃的機會。只是你要明白,在這宮中想要揭發(fā)檢舉旁人,自己是先要付出點代價的。狗咬狗的事,朕見多了。若連這點代價都不愿付出,宮中豈不是人人都能隨意攀咬自己看著不順眼的人了?” 張嬤嬤嚇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正打算掙扎著狡辯幾句,卻被暴君直接打斷: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挨板子。不過這也就等于承認了你剛才是在污蔑陸貴妃,你可知那是什么后果?” “奴婢萬萬不敢啊!” 張嬤嬤被暴君堵得進退兩難,她畢竟還肩負著太后交托的扳倒陸貴妃的使命,最終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選了挨板子。 在張嬤嬤挨打發(fā)出的鬼哭狼嚎聲中,謝玄元再次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陸美人:“原來你今夜不去朕那里,就是為了在寢宮中私會情郎?” 陸長平覺得自己冤極了,他不去暴君的紫宸殿只是為了睡個好覺,可誰知到最后覺沒睡成,反倒被扣上了一個與外臣私通的帽子。 他連忙搖頭,在紙上替自己解釋:“臣妾沒有!臣妾留在怡宵宮中只是為了睡個好覺。陛下宮中的那張軟榻過于狹小,臣妾昨夜都沒怎么合眼……” 謝玄元看了他的回答之后,有些氣憤地抬高聲音:“睡不著你怎么不早說!” 陸美人平白無故地被他吼了這么一句,既委屈又莫名其妙,他早說有什么用?他早說,暴君難道就肯把自己的龍床讓給他睡了嗎? 謝玄元似是也意識到了剛才的失態(tài),忍不住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 “朕今天下午恰巧命人給偏殿換了張大點兒的床,看來陸貴妃是無福消受了。不過這也怨不得別人,只能怪你自己不識抬舉。” 這暴君該不會是專門為了他才把軟榻換掉的吧…… 陸長平心中難得生出了幾分感激。可什么暖心的事,經過謝玄元的那張破嘴一說就半點兒柔情都不剩了。 他本想對那暴君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但大概是感情不到位的緣故,最終的效果只是唇角微微向上翹了翹。 謝玄元沒料到陸美人是這個反應,像是確認一般伸手輕輕掐住他的臉頰:“你剛剛笑什么?你可別誤會了,朕換個床榻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才不是為了你!” 暴君說得理直氣壯又一本正經,可聽在陸長平耳朵里偏偏就多了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他本想繼續(xù)逗暴君玩玩,但此刻結結實實挨了二十板子的張嬤嬤已經被人攙扶著回來了,他最終也只能有些可惜地將手收了回來。 張嬤嬤被打得去了半條命,可給人潑臟水的勁頭卻沒有減弱半分。 她一口咬定陸貴妃和崔越有jian情,見謝玄元不信,竟自告奮勇地提議給陸貴妃驗身。 陸長平聽到這荒唐無理的要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別說他現(xiàn)在是男扮女裝,接受了驗身就會露餡。就算他真的是女兒身,也斷不會接受這樣的侮辱。 張嬤嬤半輩子在宮中跟那些嬪妃公主們打交道,就是吃準了陸貴妃出身高貴必定不肯受辱,這才故意提出“驗身”一說。 只要陸長平不肯叫人查驗,那就無法真正拿出證據(jù)證明自己的清白。 到時候宮中流言遍地,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依謝玄元那高傲又多疑的性子,怎么可能會再寵幸一個被旁人玷污過的妃嬪? 陸長平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一邊害怕被人揭破男扮女裝的身份,一邊擔憂暴君真的對他就此生疑,臉色也不由得跟著蒼白了幾分。 不知情的宮人和禁衛(wèi)將陸貴妃的變化看在眼里,漸漸地竟也開始用懷疑的眼光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