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這樣的改變果真奏效,謝玄元雖然依舊滿臉不悅地看著他,卻沒再像前兩次一樣直接拂袖而去。 看起來,只要不扒衣服,一切都好說? 陸長平微微瞇起那雙波光瀲滟的桃花眼,偷眼望向謝玄元那張幾乎可以用“明艷動人”來形容的臉,心中的疑惑不減反增。 照理說,若暴君真是個x冷淡,那必定會打心眼兒里厭惡任何親密的肢體接觸。 別說是扒衣服這樣過分的了,就算是現在這樣普通的擁抱,也顯然不在x冷淡的容忍范圍之內。 可奇怪的是,今日暴君的底線一退再退,說對他百般忍讓也不為過。這不禁讓陸長平懷疑,自己之前的猜測是否正確。 謝玄元是果真在那方面不行?還是說僅僅不喜歡讓人看到他的身體? 如果真是后者,那他的身上難道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 陸長平順著這個思路進行推理的功夫,他先前看到的桃紅衣裙女子已經走到了近前。 她見到暴君之后迫不及待地抬高聲音俯身行禮道:“見過皇兄。今晨大殿之上與皇兄一別,想不到在這御花園閑逛也能偶然遇見,可見臣妹與皇兄是有緣的。” 大約是為了在入宮面圣之時吸引暴君的注意力,她把自己打扮得像棵從上到下都開滿了花的海棠樹一般。 低頭行禮的時候,身上的簪釵環佩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陸長平帶著好奇,狀似不經意地朝著她的方向掃了一眼。然而只一眼,他就被辣到了眼睛。 這位稱呼暴君為“皇兄”的貴女,不止身上穿的衣裙粉嫩乍眼,就連頭上簪的花朵也十足艷麗。 聽聲音,這女子的年歲應該和昭平差不多大,可她那張臉在經過一番夸張的濃妝艷抹之后,早已看不清原來的五官和膚色…… 自從來到北衛皇宮之后,陸長平鮮少有機會外出走動,看到的人不是暴君,就是暴君派到他身邊的那群宮女太監。 今日他頭一次出門,看到了眼前的貴女才算是大開眼界。 原來這才是北衛后宮的正確打開方式嗎?他好像有點理解,為什么暴君守身如玉不近女色了。 莫說是他meimei昭平了,就算把他懷里的暴君拉出去女裝一番,瞧著都絕對比面前的這個粉衣女子清新可人! 謝玄元雖然被強行綁定了陸長平這個貼身掛件,但氣場卻仍舊懾人。 他語氣冰冷地反問道:“是誰準許你叫朕皇兄的?朕怎么不記得什么時候多了個meimei。” 盛裝打扮的長樂郡主聽他如此質問,剛才硬擠出的笑容霎時僵在了臉上。 謝玄元名義上是太后的兒子,而她則是太后的親侄女。她和這暴君可不就是表兄妹的關系?叫他一聲皇兄套套近乎難道不是理所應當嗎? 可謝玄元如今六親不認,長樂郡主也就不得不有所收斂。 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改口道:“陛下教訓的是。臣女知錯了。” 她一邊重新行禮,一邊不忘用余光把暴君懷中的陸美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眼神頗為不善。 陸長平無意間對上那女子滿含妒意的怨毒眼神,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原來還是個要跟他搶暴君的“情敵”,這下可就更加熱鬧了。 能隨意出入后宮御花園的女子,母家必定在北衛的朝堂上占有一席之地。 若是他能讓暴君徹底得罪了這女子還有這女子的母家,那必定能成功給暴君添堵。 運氣再好些,說不定還可以利用北衛朝堂的內部矛盾進一步削弱北衛的國力……他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辦法。 打定主意之后,陸長平當著這女子的的面,像是宣誓主權一般把暴君抱得更緊了些,側臉更是大膽地直接貼上了暴君的胸口。 多虧他今日打扮得素凈淡雅,頭上并無多余的首飾。和發髻高聳滿頭珠翠的長樂郡主相比,他與暴君親近起來具有天然的優勢。 謝玄元的下巴驟然挨上陸美人那頭緞子般光滑柔順的長發,心臟驀地漏跳了一拍。 他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和人有過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了,竟不知道美人的頭發原來是這樣的觸感……軟軟的、滑滑的,細聞還帶著一股淡淡的皂角清香。 暴君被陸美人勾得有點走神,一時之間竟忘記了讓還在彎腰低頭保持行禮姿勢的長樂郡主起身。 長樂郡主以為謝玄元這是有意叫她在外人面前難堪,又想起對方在立后一事上對她的冷遇,不由得氣得兩眼發紅。 沖動之下,她再顧不得出發之前太后對她的告誡,直截了當地把那最關鍵的問題拋了出來: “陛下您忘了當初太后娘娘將您扶上皇位之時您答應的事情了嗎?您說,將來皇后和太子的人選全憑太后她老人家做主。” “就算之前的人選皆死于非命,但這次太后娘娘選中了臣女。臣女想,陛下必定會信守諾言的,是不是?” 長樂郡主這一席話剛說完,陸長平便能感覺到暴君的心跳加快了許多。 就算不看謝玄元臉上的表情,他也能猜到,暴君此刻必定已經氣得想要殺人。 陸長平畢竟也是在隔壁南楚當了好幾年皇帝的人,一聽北衛太后的條件就能把暴君這位后媽想要做的事情猜個八.九不離十。 這位北衛的太后娘娘在一手將謝玄元扶上帝位之后,估計是發現謝玄元這人不好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