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這一下之所以這么疼,全都是因為謝玄元那暴君也有不弱的內力傍身,而且推他的時候還用足了力氣。 陸長平毫無防備,就這樣遭了暴君的毒手。此次沒受內傷,已然是不幸中的萬幸。 眼看著刺殺之事敗露,他借著長袖的掩護,偷偷拾起近處的一枚金簪,也好在必要之時挾持著暴君逃出生天。 謝玄元看著那散了一地的零碎東西,也呆住了。他沉默半晌,才開口質問道:“陸貴妃,你就沒有什么要向朕解釋的么?” 陸長平坐在地上看似動也不動,但實際上正在盡力收集著自己附近的那些能派得上用場的東西。 他不動聲色地靜待背上的傷勢緩和,看起來冷靜得根本不像是一個刺殺失敗之人。 暴君見他的淡定模樣,似是更加氣惱了,他一手捂著欲散不散的衣領,一手指向地上那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抬高了聲音: “朕沒有料到,你居然還有這種無恥至極的癖好!你原是打算今夜將這些東西都用在朕的身上,是不是” 陸長平本已經做好了與暴君殊死搏斗的準備,但是暴君的反應好像和他想得不太一樣。 尋常的帝王遭遇了刺客,難道不是應該一聲令下,先命人將刺客擒住,然后再行審問的嗎? 怎么到了他這里,就成了他和暴君二人的對峙? “朕在問你話!還不快回答朕。” 就在陸長平遲疑的功夫,謝玄元又暴躁了幾分。 陸長平忍住當著暴君的面翻白眼鄙視對方的沖動,默默搖了搖頭。 在他看來,暴君提出的那兩個問題也是奇怪。 殺人就是殺人,為何要說這是無恥至極的癖好?他才不像暴君那般以殺人為樂。 還有他要取暴君性命,隨便從這其中拿一樣東西就足夠了,又何須將它們都用在暴君身上? 當然,那幾根無意中混進去的蠟燭除外。光靠那點火,頂多只能事后毀尸滅跡,并不能真正將人殺死。 等等……蠟燭? 陸長平盯著地上的那幾根紅燭看了又看,目光有些艱難地在地上的那堆東西里來回游移。 他好像,突然明白暴君剛才是什么意思了…… 他很想揪著那暴君的衣領質問,他腦子里成天想的到底都是些什么污穢的糟粕? 他事先準備的繩子、匕首和金簪分明都是來殺人的。只不過意外地混入了幾根原本就存放在暗格中的紅燭,味道就全變了。 他陸長平從試圖謀刺暴君的“陸貴妃”,頃刻之間變成了一個在床.笫之間有虐待癖好的變態。 這下不光是他自己,就連他meimei昭平的名聲也要跟著一起毀在北衛了。 陸長平很想解釋些什么,可是現在無論他怎么跟暴君解釋,都要在衣冠禽獸的變態還有刺殺暴君的刺客這兩個身份之間選擇一個。 謝玄元有內力在身,受了這番驚嚇已然酒醒,想要在今夜刺殺成功已經是不可能之事。 也只有不想活了的人,才會告訴暴君,地上這些東西的真實用途不是為了和他玩夫妻情.趣,而是想要了他的命。 權衡過后,陸長平決定順著暴君無意中給他的這個臺階先下來再說。 就算他被當成變態又如何?被人背后議論一兩句又少不了塊rou。 更何況暴君是比他還要愛惜顏面的人,想來是打死都不會允許這種話題被傳出去。 但是在這種關鍵時刻,太過干脆地承認只會顯得十分可疑。 為了不讓暴君將這次中途敗露的行動與刺殺聯系起來,陸長平還是象征性地搖了搖頭,薄唇緊抿,滿臉羞愧之色。 謝玄元見他如此反應,對自己的猜想更是堅信不疑。他冷笑: “怎么了?陸貴妃這是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朕勸你好好想清楚,你若否認,朕就只能喚人來,把你當成刺客抓出去嚴加審問了。” 說到審問,這暴君的眼中竟閃著興奮的亮光:“朕倒是很好奇,似貴妃這般細皮嫩rou連幾根銀針都害怕的弱女子,在那諸般刑罰之下能熬到幾時?” 暴君所創的變態刑罰陸長平多少也有所耳聞。莫說是暴君口中的“弱女子”,就是他這樣的八尺男兒也不可能熬得住。 該認慫時就認慫,陸長平在這方面向來看得很開。 他把已經握在手中的金簪又悄無聲息地放下,閉了閉眼睛之后,幾不可查地點了一下頭,算是把“無恥至極的變態”這個惡名認了下來。 謝玄元見他沒再抵賴,心情頗好地笑了起來。 他順手撈起剛被扒下來的中衣,仔細地披在身上,遮住被撕壞的領口,嘴上仍是不饒人地揪住這件事不放: “朕真是沒有想到,陸貴妃看著如此冰清玉潔,實際上口味卻這般重。你有這樣的癖好,你皇兄可曾知曉?不知那假正經的南楚陸陛下知曉了,又會有何感想。” 陸長平從沒有過這樣奇異的體驗。他一邊被暴君揶揄重口,一般被暴君認為是假正經。 他不甘心地在心中默默反駁道:南楚的陸陛下自然知道他現在這是忍辱負重、迫不得已…… 謝玄元披好了衣服,緩緩從床上起身行至陸長平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朕還要提醒貴妃一句,閑來無事不要總是想著扒朕的衣服。這次念在你是初犯,便暫且留你一條性命,罰你在這怡宵宮中抄寫佛經。若敢有下次,便再沒有今日這般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