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他的眼神深邃,從那里,祝殷感受到了從未出現(xiàn)過的殺意,下意識解釋:“別緊張,當然是從——這位的記憶里看到的——” “所以,就讓我來看看,一號管理者大人和這位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呢——”祝殷語氣中興趣漸濃。 速戰(zhàn)速決的念頭在傅清宴的腦海中出現(xiàn),他握緊了手里的刀刃,擔憂沈言的處境。 看到這里,祝殷更稀奇了:“看起來,管理者大人真是上心得很呢~那我豈不是更好奇了~呵呵~” 傅清宴:“祝殷,你在找死!!!” 祝殷:“或許吧,我親愛的管理者大人,還是先把我的鏡子迷宮破了再說吧——” 傅清宴:“呵——” 寒暄結(jié)束。 祝殷揮散有著傅清宴的畫面,臉色凝重,手掌放在鏡面上,輕聲默念道:“記憶——提取——呈現(xiàn)——” 頃刻間,拔地而起的雪白巨型鏡面,上面白霧繚繞,一端縈繞在沈言身邊,一端在鏡面上懸浮。 很快,立體的光鏡上顯現(xiàn)出一個昏暗的場景....... 鏡子前,祝殷仰頭觀影,低聲喃喃道:“就讓我看看,究竟有沒有我想知道的東西——” 第48章 回憶·七號監(jiān)獄(3) 入秋的第一天,沈言整理好衣服,對著鏡子拿出練習了很久的微笑,那張臉上帶著十五歲的稚嫩,他盡量讓自己的笑看起來自然些,然而,并沒有什么卵用,笑不了一點。 也不知道他mama會不會拆穿他的假笑。 拎著事先買好的東西,沈言在電話鈴聲響起后出門......... 一直以來,沈言很少向外人提起他的家里的事情。 他的父親沈明林是一個酒鬼,母親楊怡在他虛情假意地求婚后和家里人鬧掰,在很久之后生下了沈言。 那時候,沈明林家里一窮二白,唯一的財產(chǎn)還是楊怡工作多年盤下的一所房子。 在結(jié)婚后,沈明林經(jīng)常不回家,在某一天他在和他的那些酒伴喝完酒后,進了一家賭場,等他徹底清醒過來,已經(jīng)欠了一大筆的錢。 像他這樣初次登臨賭場的人,被眼前的利益熏昏了頭腦,做出沖動的事來情有可原,只是,不等他懊悔,那些人早已找到了家里。 沈言無比清晰的記得,那一天,那些人進門的時候,毫無打招呼可言,一聽沒錢,就將所有的東西砸了一遍,扔下一句‘三日期限不還錢就砍掉沈明林一條腿’。 楊怡被嚇到了,他在那些人走之后拽著沈明林的衣服說:“你分明說不回去喝酒了!你的承諾呢!怎么著,這一次還要把家賣了啊!!!” 沈明林不說話,頹喪的眼神,明明是三十幾歲的年齡卻已經(jīng)有了五十多歲人的滄桑,這些年,結(jié)婚之后,他一直都沒有出去找工作,去喝酒的錢還是從楊怡那里要的。 在沈言的眼里,他這名義上的父親跟死了沒有區(qū)別。 更別提,他要拿楊怡買的房子去抵押自己欠下的債。 楊怡像是看出了他的意圖,抱著年幼的沈言沖沈明林吼道:“沈明林你不是人!!!言言還那么小!” “你要是把房子賣了,我們住哪兒!!!” “你想過嗎!我當初就是瞎了眼看上你和我爸媽鬧僵!!!” “啊——” 楊怡叫了一聲,這是沈言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看見沈明林動手。 他在和楊怡成親以后就有家暴傾向,沈言從出生以來,他這位名義上的父親不知道家暴了他的母親多少次。 每一次他都會事先將沈言鎖在狹小的雜物間里,企圖掩蓋自己的罪行,以為這樣沈言就不會知道外面正在發(fā)生的一切。 可是,雜物間并不隔音,第一次被關(guān)進去的沈言狂拍著門,大聲地哭喊著,可惜,沒人給他開門。 待楊怡來給沈言開門,施暴者早就逃離了現(xiàn)場。 有時候,楊怡被打得起不來,根本不能來給沈言開門。 在某一次,她甚至被打得直接昏死了過去。 那一次,沈言足足在冰冷的雜物室里呆了一天。 沈言喜歡睡覺也和這個有關(guān),饑餓感充斥著大腦,對他來說只要睡一覺就好了。 因此,沈言愛上了睡覺。 三天期限很快就到,在那群人要債之前,楊怡提前賣了房子,在一處買了一所面積較小的新房。 她下定決心要脫離沈明林的掌控,為了盡快離開,拿的東西少之又少。 只是,那一天,沈明林一瘸一拐提前回來了。 事情敗露,掙扎間,悲劇上演,楊怡失手把沈明林推下了陽臺。 六樓的高度,等到醫(yī)院,后者早就沒了呼吸。 按照夏國的律法,過失致人死亡罪,處以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情節(jié)較為嚴重的則判七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 最終,楊怡被判十二年有期徒刑。 判刑結(jié)束,打開新家的門,只有沈言一個人。 當時他才九歲。 只有他一個人。 楊怡留給他的積蓄不多,年紀尚幼的他學會了省錢。 在別的孩子還在父母的教育下去上學的年紀,沈言則在大街上撿瓶子。 在那段時間里,沈言經(jīng)常吃不飽飯,所以,后來,他最喜歡存錢,只要是關(guān)于錢的數(shù)字,不斷將它變得越來越多是他最喜歡干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