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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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裴追:“……” 裴追:“……是我不好。” 醫生實在熱心,可能怕我這行將就木地莫名其妙死在床上:“剛才就給他驗血開了內服消炎藥,你可以觀察幾天,或者再去看對癥科室,看是否需要外用藥物。” 我:“……“ 裴追:“……好的。” 一個拉手都要臉紅,自己忍得辛苦也要守禮相待的純情貴公子,竟然第一次就把人弄到了醫院被醫生訓,求他心理陰影面積。 我其實也尷尬得要命,但是這事是比較出來的,裴追現在垂著眸像個小媳婦,臉頰紅透。 我心中憋笑。看看他手里的診斷單,又看看醫生望他的表情。很高興裴追也要接受一遍當時我的尷尬——尤其是“安全措施”和“被動方”那部分。 我就算現在徹底瞎了,都能在心里背出裴追此刻面紅耳赤、一臉空白的樣子。 裴追是從公司直接開車來的,和醫生分別后,他便開車帶我回家。 我坐在副駕駛,系完安全帶,順口撩撥道:“小裴總,臉怎么這么紅……嘖,吃虧被上的是我,怎么你反倒像新婚后給婆婆敬茶的小閨女似的。真擔心一會交警以為你酒駕,把咱們攔下來。” “你之前發燒了?”裴追一反常態地沒斥責我,也沒理我這撩撥,只是懊喪道:“抱歉,我的確太沒輕重了。” 我這才意識到得意忘形,忘了這事。裴追已經伸手撫上我的額頭。 尷尬的是,他剛才應該的確很激動,我竟覺得他的手心比我的額頭還要熱上幾分。 裴追:“……” 我:“……” 我拂開他的手,笑道:“打了退燒針,已經沒事了。就這么不信我能照顧好自己?” 裴追:“不信。” 我有點尷尬。但又想起自己種種作為……比如舊時間線會把詛咒往自己身上引,現在又將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竟也心虛得甚至問不出“為什么不信”。 就這樣,我姑且算是蒙混了過去。 到家后,時間其實已不早了,裴追管著我上床睡覺,自己靠在邊上玩手機。 真是神奇,昨日一場意亂情迷,今天就這樣自然而然地默契睡在了一張床上,卻誰都沒覺得別扭,仿佛理應如此一般。 我睡了一個白天,根本沒有睡意,心里始終在琢磨貓靈的事情。現在顯然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即使裴追永遠不情緒激動,我也不涉及饕餮之罪,貓靈也會想辦法落下詛咒。 所以與其坐以待斃,等待不知哪里會橫空而現的威脅,不如主動出擊。 如果時間夠的話,我其實還想徹查地底和現實通道“門” 的事情,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不過至少,我可以解決貓靈,為裴追掃清隱患…… “還不睡?”裴追打斷了我的思緒。 他起身將一袋蘋果放在床頭上。然后拿出一只洗凈后遞給我:“你晚上也沒吃什么,睡前來些水果吧。” 我其實現在什么都不太敢吃,怕觸發奇怪的吐血機制,于是只是捏在手里把玩。 他真是越來越管我,先前像管對象,現在甚至像管孩子。 我十分無語,隨口轉移話題:“你一直抱著手機看什么?這么魂牽夢繞。怎么,在相終生大事?” 我話是順口胡扯,說完就覺得不太合適。卻沒想到裴追只是慢悠悠道:“也可以這么說。” 不知怎的,那瞬間我忽然覺得心里不太舒服。有些刺痛,也有些悵然。但無論什么,都是我這個命不久矣的人沒資格說的。 我想到他說我不會隱藏神情,便忽然不太想被他看到臉,于是道:“睡了。”然后翻身臥下。 裴追卻拉了下我道:“五分鐘。有個問題想問你。” 我捏了下眉心,壓抑頭痛:“你說。” “如果……”他的聲音竟然繃得很緊,甚至有些啞:“如果有人和你告白,你會希望是什么樣的場景?” 他頓了頓,補充道:“非常正式的告白……類似,白首之約。” 我的呼吸快了一拍,情不自禁地握緊了床單。 這個問題實在……曖昧。 但我卻不敢去想話里是否有什么特殊的暗示。 因為當真說來,即使是燃氣爆炸前,裴追那句告白“曾愛你刻骨”用的也是個過去式。另外我當時也拒絕了。 而再到昨夜,我說了喜歡,他卻沒有再應。所以即使做過再親密的事情,我依然說不清現在我們算什么關系。 如果是從前的我,喜歡清白干脆,必然要條分縷析地問明白。 但事到如今,我都快死了,忽然覺得模模糊糊的也未必不好。 于是,我剖離我們的關系,純粹想象一名男性給女性表白,就事論事道:“浪漫點吧。可能是粉色的羽毛、粉色的晚霞、粉色的愛心、粉色的氣球、粉色的鮮花,粉色的火烈鳥,粉色花環……最好還有個粉色的仙女棒。” 我……粉不下去了。 我一邊“粉”,一邊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見識和用詞十分貧乏,而且充滿了直男的刻板印象。 裴追沉默了一會:“……你確定?” 我點頭。 又是一陣死寂。雖然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總覺得此刻的安靜有些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