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難道沒有嗎?” “一點都沒有。”林祝一說道:“王勉為什么要殺白金濤,或者參與到這個案子里?” “白金濤不是殺了他爸嗎?” “誰說的?有什么證據呢?你得出這個結論的前提是王勉死于非命,又急于要找出他和白金濤的交集。可要是從頭到尾王勉的父親就是真的死于意外呢?可要是反過來呢?正是因為他和白金濤有這樣的交集,王勉才被殺死。因為胡毅想讓人覺得王勉有動機殺死白金濤。” “一旦假設這個快遞不是溫長年而是胡毅發出的,其實按照時間線就能推論出結果。表面上的事情發生的先后是,發快遞,殺王勉,殺溫長年。但實際上的先后順序是殺王勉,殺溫長年,寄出快遞。因為殺王勉和溫長年是一個長期的計劃,計劃早在快遞寄出前就形成了。所以這個寄出的快遞是計劃的一部分。其實事情的真正順序是,胡毅擔心白金濤的尸體要被發現,他決定把事情嫁禍到別人身上。他選中了溫長年和王勉。他借著工作的名義讓溫長年和王勉打交道,那筆錢也是同樣的原因。溫長年負責的是市場采購,王勉和他是甲方乙方的關系。如果是勒索款,那幾萬塊可就太少了,但是如果是公司名義上的走關系的人情錢,可就差不多了。王勉唯一的罪過就是貪便宜,拿下了這筆錢,坐實了他和溫長年有往來。在換了溫長年的藥之后,胡毅在公司里讓溫長年幫著自己的寄出一個快遞,或者用他的名義寄出快遞。這其實是很尋常的事,不管是上司順手讓下屬幫忙,還是叫來快遞員,報上溫長年的證件號,都可以讓快遞以他的名義寄出。 但是因為一些巧合,快遞沒有列入調查范圍,所以胡毅的計劃砸了。” 錢一多質疑道:“可是這樣也不對啊,后來我也是從你這里知道有個快遞,不也是還是找到了胡毅。他這么殺人,不會把自己牽扯進去嗎?溫長年畢竟是他的下屬。” “其實仔細回想一下你的辦案思路。一開始你是沒發現那個快遞,所以只能以案發現場的草莓作為第一線索,然后你才發現的溫長年。后來你得知了這個快遞存在,第一反應也還是溫長年和王勉互相內斗。而如果按照正確的順序。你發現王勉死亡,發現溫長年寄出的快遞,前去調查溫長年,發現他也死于非命。這時你再發現溫長年的 dna 出現在案發現場,于是你得出結論,兩人互害,你就以此結論開始尋找后續證據。你隨之發現刀上的 dna 是白金濤的,而白金濤已死。王勉和溫長年又有經濟上的往來,那基本證據鏈已經充足了,可以結案了。就算這時你發現胡毅有涉及,只要他咬死不認,并且對上施壓,還是可以脫身。” 錢一多仔細回想,當初在那件餃子店里,林祝一枚舉出了所有假設,讓他不要將思路局限于一處。與其說是決定案件走向的是那份快遞,倒不如說是林祝一。那個晚上,他本以為是自己向林祝一伸出了橄欖枝,幫他洗脫嫌疑,實際卻是林祝一在不經意間扭轉了局面。其實差距在一開始就顯現了。 錢一多嘆口氣,說道:“胡毅這小子可真夠毒的,為了自己能脫罪,就這樣把人給殺了給自己定罪。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這樣便夠了嗎?為王勉證明清白,是否對得起他們相識一場?林祝一沉默,回憶起了王勉。他們的關系從不熱絡。不過是房東和房客,點頭的寒暄與問好,偶爾的電話。他對王勉的印象很寡淡,只記得第一次見面,送給自己一袋炒瓜子。?另有一次,見到王勉打著傘在樓下,看盛開了的山茶花。雨打著山茶花瓣,垂落的濕紅一片。一切盛開的都會枯萎,一切騰飛的都會下墜。他又想起,那天樓下王勉的母親燒著紙片,灰燼飄散著遠去。 “所以陸茶云贏了,她一開始就讓胡毅死。所以藏起了快遞,讓破案的中心不要落在這上面。”林祝一繼續道:“胡毅急于殺人定罪,是因為他覺得白金濤的尸體要被發現了。?可實際不是這樣的,因為那里埋的不是他的尸體。但是胡毅不知道,所以是有人在他不知情的情況把尸體掉包了。而按照當時的情景,能做到這樣的只有兩個人,不是他的情人就是他的妻子。但是他的情人與白金濤沒有關系。” “你是說白媛把尸體掉包了?為什么啊?那不是她親哥嗎?這女人怎么想的,難道還想給胡毅瞞著罪?” 林祝一說道:“恰恰相反,是胡毅為她瞞罪。在自己埋尸的地方沒有找到尸體,胡毅也猜到是白媛做的。但是他也和你一樣,覺得白媛是因為愛他,所以才做了這么多。所以他決定為白媛掩護,沒有說她調換了尸體。但實際上,是白媛殺了白金濤。” “怎么可能??她為什么要殺她哥呢?那可是她親哥啊!” 林祝一淡淡道:“因為一切。” 第48章 我一向真誠待人,為何卻落得這種境地 第十二天 胡毅被捕后,白媛的生活照舊。她依舊是八點起床,早上洗澡,吃早飯,然后去遛狗。家里的保姆并不知道胡毅的事,她也只是告訴她,先生有事要外出,一時間不會回家。保姆也不多過問,畢竟這在平時也是很自然的事。白媛抱著茉莉去小區附近散步,那里的公園設施一般,只有個人工湖和一些健身設施,但好處是足夠清凈,白媛便常去那里遛狗想事。 茉莉是一條小型犬,跑了幾步就累了,趴在白媛腳邊要抱。她看到幾步外有個孩子,怯生生地看著,似乎喜歡她的狗。白媛笑著招招手,叫他過來,“這狗挺乖的,你喜歡的話可以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