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你別管了，?黃大隊長。這次的案子雖然是交給你了，可是十天還沒到，就別這么急著指手畫腳。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來負(fù)責(zé)。”黃世杰欲言又止，搖搖頭走了。

    錢一多摸著下巴，倒也有些后悔，話似乎是太重了。 他本想出去散根煙，恰這時又接到了陸茶云的電話。

    瞧見來電顯示。他還存著些僥幸，以為陸茶云是為那天的失言來道歉?？上撬氲锰?。電話接通，陸茶云便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巴趺愕陌缸幽銘?yīng)該還沒有想通吧。你過來，我和你說一下。作為回報，你要幫我一個忙?！?/br>
    “干什么？ ”

    “幫我找到林祝一。”

    錢一多不耐煩道：“找人這種事不是刑警做的，我也沒空陪你干這個。他又不是你家的狗，走丟了還要你貼告示?！?/br>
    陸茶云說道：“不是你去找他，是他會來找你?！?/br>
    第38章 你又算是哪種罪犯呢

    第十天

    案子行在關(guān)鍵處，錢一多原本不愿意去見陸茶云，可是終究好奇占了上風(fēng)。她雖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一向把狐貍尾巴藏得嚴(yán)實，不至于輕易失態(tài)。上次突然暴露了本性，錢一多險些覺得她是經(jīng)前狂躁。再加上確實有些擔(dān)心林祝一。這么想著，他還是拿起外套往外走。

    陸茶云的車照例停在對面停車場。淺色的衣與褲，笑瞇瞇的一張臉。應(yīng)該是職業(yè)病，錢一多用對嫌疑犯的眼光審視，記得她每次的打扮。結(jié)論是她家里有錢，但又是個悶人。她渾身都是羊絨，但只穿藍(lán)白兩色，好幾件衣服都是同款買了幾件。今天穿的毛衣就是前天的同款，但不是同一件，因為那件有勾線這件沒有。接觸下來她其實是個物欲很低的人，對時尚漠不關(guān)心。她打扮盡量往精致去，只是精心維持著他人心里自己的形象，像是描繪著一張畫皮。

    錢一多拉開門，坐進(jìn)車?yán)?，盡量公事公辦，“你叫我過來有什么事？王勉的案子已經(jīng)不需要你了，我手邊有別的線索了。”

    陸茶云玩味地掃他一眼，像是幼兒園老師看著小孩在逞強(qiáng)，“噢，那就是說你還是沒想通啊。”

    “我坦白告訴你，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鎖定胡毅了，一樁命案兩樁命案都是罪，他早晚都要全認(rèn)罪。”

    陸茶云笑道：“但是罪犯坦白和警方查明，在量刑和你的心理感受上不同的。你很討厭胡毅吧，你想要一錘定音把他徹底送去坐牢，而不是一審二審的，等他自己慢慢招供。再說案子雖然是你破的，可是怎么破的，傳出去名聲可不同。聽說你們要選新的支隊長了，我還以為你挺在意這事呢。”

    錢一多又驚又惱，恨她的消息太靈通，更討厭他完全說中自己心事。白金濤的尸體就算找出了，也不過是能夠立案調(diào)查。胡毅有沒有殺人，王勉和溫長年在其中扮演了何種角色，他依舊沒有證據(jù)。

    陸茶云說道：“其實王勉案的主要手法，林祝一在住院前就想到了，只是沒有告訴你。”

    “那他怎么不說？”

    “他高估你了，他覺得這可算不上什么太困難的案子，靠你自己也能查出了，他給你指個方向會讓你有挫敗感。顯然他不夠了解你，我就不一樣了，我知道你幾斤幾兩。場外援助更適合你。不然你的思路就七拐八拐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了?！卞X一多聽出她是暗諷。當(dāng)初懷疑林祝一是兇手，確實是他一時頭腦發(fā)熱，再了解到林祝一暗地里的照顧，倒也有些過意不去，便只能沉默。

    陸茶云說道：“王勉案的兇手就是胡毅。就算不是依靠現(xiàn)有的證據(jù)，用側(cè)寫的方式也是他。聽說你們上過犯罪心理的培訓(xùn)，但顯然錢警官你沒好好聽課。那就請你好好補(bǔ)個課吧。八十年代美國的一項調(diào)查顯示，有 88%的人自我承認(rèn)做過犯罪行為。從某種意義上，所有人都有犯罪的潛力。在自述犯罪中并沒有階級差異，也就是說無論富有還是貧窮的人都會有犯罪意圖。但是在實際逮捕率上，社會地位較低的人犯罪率更高。對此有兩種解釋，一是社會地位高的人，犯罪后更不容易被懷疑，也更不容易被定罪。二是，社會地位高的人犯案時更小心謹(jǐn)慎，不會被輕易被抓住?！?/br>
    錢一多憋著火氣，抓住機(jī)會便譏嘲道：“那你覺得自己是那種？”

    “不用錢警官擔(dān)心，反正到時候也不用麻煩您?！卞X一多算是發(fā)現(xiàn)了， 陸茶云這人，越是心里窩火，越是面上會帶笑，說話用敬語，興許是斯斯文文地在心里想著把你千刀萬剮。標(biāo)標(biāo)準(zhǔn)準(zhǔn)一個笑瞇瞇小混球。他隨手點起一支煙，“還別說，你自從這樣子原形畢露后我倒舒服了。以前和你說話還要小心翼翼的，你裝我也裝，跟穿個裙子似的，怪難受?，F(xiàn)在好了，大家都光膀子了，你輕松我也輕松?！?/br>
    “這么說來上次罵了您倒不是壞事?！标懖柙莆⑿χ?，彬彬有禮道：“那么請不要擔(dān)心，下次有機(jī)會我還是會罵您的?！?/br>
    錢一多一時語塞，惱得暗暗磨后槽牙。

    陸茶云繼續(xù)道：“不同的研究對犯罪者的分類是不同的，但現(xiàn)有一種較受到認(rèn)可的分類方法。是依照人際成熟水平的，大體將犯罪者分為六類。第一類是不合群者，這類人的人際成熟水平較低，一般只有二級。他們還是以自我為中心，對社會規(guī)則的了解很粗淺。他們犯罪的模式是攻擊型。通常以直接的暴力為主，像是激情殺人和搶劫，沒有特別的技術(shù)含量，很容易偵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