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祝一冷淡道:“我沒有興趣。” “你不推理的話就單純當做聽故事吧,想聽故事嗎?” “不想。” “可是我想說啊。”陸茶云湊近他,軟著嗓子撒嬌,身上有淡淡香氣。 “你可以對墻去說。”林祝一冷冰冰道。 陸茶云不以為意,“那我和墻壁說了,墻壁先生啊,這樣的一個案子,不是兇殺案,是失蹤案,但這個人應該也是兇多吉少了。他在自家里消失了。周三晚上,他和他的meimei在家,妻子帶著孩子去外公外婆家吃飯。據他meimei口供,他是八點三十進入書房,說自己有工作上的事要處理。九點meimei聽到他在與人吵架,聲音很大,在書房外也能聽到,起先以為他是在講電話,便沒有在意。九點四十五,他的妻子帶著孩子回家,meimei準備離開,去書房想向他道別,發現門從里面反鎖了,便直接離開了。到了第二天,是meimei當時的男友來到家中,說昨晚與當事人約好九點十五談事,卻不見他赴約。發現書房門還是上鎖,擔心當事人因疾病昏迷,便撬開了門,發現書房內空無一人。于是便決定報警。” 林祝一雖裝作漠不關心,但還是仔細聽了,心中更多的是疑惑。陸茶云從不會沒由來說故事。而且這是一個失蹤案,如果同往常一樣,這是取自真實案件,那么失蹤案投入的警力遠不如刑事案件。只要不是綁架案,只要沒有找到尸體,那么失蹤者的歸屬不過是數據庫里帶著問號的一個名字,身邊人或竊喜,或恐懼,或悲痛,但都再也不會得到他們的訊息。失蹤案因為調查粗淺,往往都是懸案。可是陸茶云單把這個案子提出來,就說明她知道答案。那么最可能的情況只有兩個。失蹤者活著,她知道他在哪兒。失蹤者死了,她知道兇手是誰。 林祝一說道:“當事人應該性格獨裁,與周圍人的關系都不好。否則當他meimei準備離開時,就可以發現他失蹤。妻子睡前也會發現異樣。因為她們下意識希望他不在,便不去求證他是否真的在家。他是不是很有錢?而且和他meimei的男友是上下級關系。” 陸茶云笑著,以悠然的神情注視著魚兒上鉤,“是,為什么能推理出這個?當事人開了一家建筑公司,meimei的男友,現在已經是妹夫了,是他的職員。” “否則失約這種事,沒必要親自跑一趟。而且是工作日的上午,如果不是同一家公司,應該在下班后求證。” 陸茶云繼續道:“因為當事人的小區有監控,以失蹤案受理后,便調取了監控。當天夜里八點到十二點,沒有可疑人員出入。但是監控有死角,如果不開車的話,還是可以避開死角的。但是這樣的話,該怎么把當事人一同帶走,小區門口的警衛報告當晚無可疑人物。” “會不會是他自己避開死角,離家出走?” “拋下萬貫家財離家出走,這比較像是你會做的事。”陸茶云笑道:“當事人的錢財和身份證件都沒有少,家人報告之前也沒有異常。可是如果是綁架的話,為什么之后都沒有電話來索要贖金。” 林祝一道:“應該是熟人犯案。” “按照當事人的交際圈排查了一遍。先前出現過的三人,口供基本沒有問題。妻子始終和孩子在一起,而且監控有看到她的車九點三十駛入小區。meimei也一樣,有拍到她的車九點五十離開小區。妹夫等候的飯店門前有監控,有拍到他九點十五進去,九點三十出來。飯店只有一個門。至于當事人還有幾個仇家,其中一個競爭對手嫌疑很大,沒有不在場證明,而且之前一周與當事人有過爭吵。但是失蹤案沒有直接證據,所以也不能對他做什么。” “所有熟人都有嫌疑,監控不能證明口供沒問題。妻子可以把車開進去之后,徒步再出去。meimei可以把車開走后,再偷偷溜進來,你說過監控有死角。至于妹夫說不清他在九點之前做了什么。而且他們未必需要親自動手,可以派人做事。” “還有一件事沒有說,當時的書房,是個密室。因為是冬天,書房里開著暖氣,門是反鎖的,窗戶也鎖上的。第一發現人是妹夫,他確認了書房無人后,立刻要求保護現場,沒有讓任何人進出過。據當事人妻子說,書房的窗戶一直是上鎖的。meimei也確認昨晚門是鎖上的。” “噢。”林祝一淡淡道:“與我無關,我不在乎這個案子。”他打開電影,在 python 里寫著代碼。 陸茶云湊近瞥上一眼,問道:“你在寫什么?” “爬蟲。” “什么的爬蟲?” “找黃/片的爬蟲。”他一本正經道:“然后我要看著打/飛/機,你確定要在場嗎?” 陸茶云笑道:“那挺刺激的,我當然要在場認真看看。” 林祝一語塞,不去理她。她趁著他背過身去,便將地上的包拉開,拿出里面的玩偶熊。林祝一自然是緊張,但也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她找出了刀和紙條。 陸茶云笑道:“誒呀呀,這算是兇器吧,祝一你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不管是不是兇器,你的指紋都粘上去了。” 陸茶云聳聳肩,道:“我可以再擦掉的。你不要說你沒擦過,如果這是證物的話,我們兩個都有罪過了。你從哪里弄來的,看收件人不是你啊。” “我手賤,遭報應了。現在后悔莫及,真應該和日本黑幫一樣切個小指謝罪。”林祝一低著頭、在鍵盤上一陣敲打,他在用爬蟲收集溫長年其人的信息。標標準準的上班族,領英上的信息最多。年齡,畢業院校,工作單位,一目了然。此人今年三十五,電子信息專業,在一家醫藥公司做了幾年數據分析,之后轉職去了一家建材公司,最后入職譽文國際,一路攀登至中層。但他比王勉年長六歲,又不是校友,似乎并無直觀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