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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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章十一 這一年除了她們家。大伯家也發生了變故。 彼時多娜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完全沒留意到。直到她開學讀高三,多莉也復讀高三的一個月后,有天她想跟堂哥通電話,他的手機再也沒打通過。 后來爸爸說,堂哥出家了。在他拿到美國大學的全獎后,毫無征兆地留了封信出家了。 在后來的記憶里,孔多娜好像在那年冬天坐車輾轉到了堂哥出家的寺廟。當她在寺廟里終于找到堂哥時,她偷偷跑掉了。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 就像她不知道怎么面對一夜白頭的父親。 她和多莉從姥姥家回來后,他們父女間好像都有點相互躲著。哪怕在同一個場合,眼神間也害怕產生交流。 她們姐倆申請了住宿,父親也搬回了國棉廠宿舍。他們父女間更愿意通電話,也頻頻通電話,電話里的他們語氣間又熟悉又親切又自然。 爸爸會關心她們的生活,問她們想吃什么?問最近看什么書?聽什么音樂?看什么電影? 等周五這姐倆放學回奶奶家,到家就會看見滿桌的豐盛飯菜。而做好這些的人在五分鐘前就找理由回工廠了。 在她們高三的整個上學期,他們父女間統共見了兩回面。 以前那么愛開玩笑的爺爺也忽然變得沉默了,從他偷偷去寺廟看堂哥,去一次回來更沉默一次。以往他在街上碰見許爺爺,碰見一回主動招惹一回,明知道許爺爺不待見他。現在顛倒了,許爺爺每回碰見他都問:去哪兒啊老孔? 而且他時不時渾身乏力胸口疼。大伯帶他去醫院,孔爸帶他去醫院,孔玲也帶他去醫院。所有大小檢查都做了,都說身體沒有大問題。孔玲帶他去三甲醫院就診那回,專家也說身體沒大毛病,但委婉地建議帶去精神心理科看看。 奶奶還是老樣子,遇上順心不順心的就去孔玲家門前靠著。說說這說說那,有時候說上孔媽,先沉默一會兒,然后說她買的那件大衣怪合心意,說著說著咋迷眼了,扯著袖口擦擦眼。 孔玲就怪煩她的,踢踢旁邊的椅子,你站那兒不嫌累呀? 奶奶就坐過去,也幫著穿筆芯。不再說什么。 轉眼到寒假了。姐倆每天先在奶奶家復習,復習完前后去圖書館,不管誰先到圖書館,都會慣性地給對方占個位。經常是多娜先刷完題,手指頭敲敲桌面,然后收拾卷子就離開了。多莉只要見她離開,就把手里的筆擱下,去書架上挑幾本喜愛的漫畫津津有味地看。 她沒辦法,她做不到理直氣壯地看漫畫。她學習能力平平,又是復讀生,沉迷漫畫會有一股羞恥感。才看了有半個小時?她就合上書出來圖書館了。 出來去哪兒呢?不想回奶奶家,也不想去姑姑家,她看看時間,騎上單車去了國棉廠。她想見爸爸了。 總是要面對的呀。 她憑著一腔孤勇來了。可當她看見一夜白頭的父親穿著廠服小跑出來,她開始后悔,她感覺把一切弄更糟糕了。 她看見父親的棉靴在她跟前停下,問她這么冷怎么過來了? 她說來同學家經過這兒。 父親問她吃晚飯了嗎? 她說沒有。 父親四下望了望,說附近有家鴨血湯好喝。 父女倆去喝鴨血湯。孔志愿推著她的單車,問她騎車冷不冷? 多莉示意手上的棉手套,說不冷。 孔志愿看看她的臉,笑說瘦了。 多莉摘下棉手套捧著臉,看他一眼小聲說:“我沒有同學住在這兒。” 孔志愿嗯了一聲,說爸知道。 多莉哇一聲哭了出來,“我就是想你了呀……” 姐倆跟商量好似的。第二天多娜也找來了。 她跟多莉不同。多莉是憑著一時沖動一腔孤勇,才朝她爸喊我想你了。多娜是深思熟慮了一個月。她總是在課上頻頻跑神,總有那么一瞬會抽離出來,會想如果是父親出了意外,她的母親會怎么做? 也許會迅速振作起來,帶著她們姐倆接受事實重建生活信心。畢竟迎難而上是她最擅長的;但也可能從此精神上一蹶不振,把重心轉移到奮斗職業上。因為逃避也是她所擅長的。 但無論怎么樣,問題都是要被解決的。 她沒有多莉幸運。她去的那天雪虐風饕,車轱轆打滑狠狠摔了一跤。 孔志愿從廠里小跑著出來見她一身狼狽,心疼地問你怎么不坐公交呀?說完就蹲那兒給她裝自行車掉了的鏈子。 她心里那份來解決問題的決心、在看見父親的那一瞬間頃刻蕩然無存。她忘了此行的目的。只能被當下的復雜情感驅使著,干巴巴地問他,“你吃晚飯了嗎?” 孔志愿給她裝著車鏈子,頭也沒抬地說,“沒呢。” 多娜看看四周,指著不遠處的小館子,“我請你吃飯吧。” 孔志愿仰頭問:“你是專門來請我吃飯的?” 多娜看他,“感動吧。” 父女倆去小館子。孔志愿推著她自行車說:“我明兒給你騎回去,等會你打個出租回去。” 多娜嗯了聲。 孔志愿溫聲說:“下周帶你們姐倆去百貨大樓置辦新衣。” 多娜說:“你給我姐買吧。我去年買過了。” 孔志愿笑她,“頭一回聽見你喊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