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打開包，拿出一疊鈔票放在服務生手中：

    “一定還有空的，你去找找唄？”她朝服務生眨了眨眼。

    男服務生看著錢，忙轉了口風：

    “有的有的，女士們跟我上樓吧，小心臺階，我來替你們拿外套吧。”

    果然錢是最好用的，程曦也就塞給服務生一千塊錢的消費就搞到了二樓的卡座，這個卡座在二樓最靠邊的地方，可以俯瞰一樓全景，舞池的人們，各個卡座上的人們，走路的人們，看的一清二楚，還能看舞臺上的民謠樂隊唱歌，視野很不錯。

    而且這地方有個很巧妙的設計，一樓的人看不到她們，但是她們能看到一樓，所以才體現出這地方的值錢之處。

    程曦很滿意，對服務生說道：

    “你看著給我們上點東西吧。”

    這話一出，說明服務生可以給程曦點一些提成比較高的酒水，于是這位男服務生更加開心了，忙一溜煙的跑走去幫她下單去了。

    大概過了十分鐘，服務生上了兩瓶酒，一個尊享果盤，一份小食拼盤。

    三個人剛才在燒烤店已經吃撐了，如今這么多東西根本就吃不下。

    馬倩倩開始吃點水果，畢竟水果比較開胃也比較好吃。

    但是這兩瓶酒就根本沒有人動。

    二樓的卡座設計是半開放的，路過的人都可以看到每個卡座上的人，于是大概過了幾分鐘，就有一個略帶一點酒氣的男生走了過來：

    “喲，學生妹啊，我第一次在這里看到學生妹，你們要不要喝酒啊，我請你們？”

    估計是她們三個的服裝確實很有大學生的風格，才引來這個男人的注意。

    馬倩倩和方欣嚇得都站起來了，忙往程曦那邊靠。

    就在程曦想把這人罵一頓趕走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程總，你們三個今天怎么來這里了啊，還不跟我說，我要是不是別人給我看照片我都不知道你來了。”

    這聲音一聽就是周毅的，只不過光線有些昏暗，周毅走到跟前了程曦才把他認出來。

    “我們本來不打算來的，復習完太晚了就在這附近吃個宵夜，沒事就走過來了。”程曦回答，并招呼他在自己邊上坐下喝酒。

    這男人雖然不認識程曦，但是認識周毅，而且他即使在醉酒的狀態下也能知道周毅是什么人，于是很知趣的離開了。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這里呢。”周毅笑道，還舉起酒杯向程曦的被子敬了敬。

    因為馬倩倩有駕照，程曦剛才和馬倩倩商量了一下，她喝了酒，就讓馬倩倩開車回小區里，所以她才放心大膽的喝起來的。

    畢竟她暫時也無法拒絕酒的誘惑，特別是經歷的事情越多，心里裝的事情越多，就越想喝，只不過最近復習責任比較大，她也怕喝酒誤事，就一直沒喝。

    “哎，你就不好奇昨天我去找李言聊天都聊了什么？”周毅靠近程曦的耳朵，輕聲的問道。

    這個畫面極盡曖昧，周毅那張完美的臉蛋和氣定神閑的神態，斜著身子靠近程曦講悄悄話，讓人看了就要心跳加速。

    方欣在對面看著這一切，雖心中有些悶堵，但也能保持理智，她現在越來越知道分寸了。

    不要對從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抱有一絲一毫的非分之想，這才是人生痛苦的主要來源。

    方欣和馬倩倩在一旁干罐裝可樂，一口一口的喝，畢竟可樂比較開胃，喝一口，吃點炸雞米花，吃點果盤，把才吃飽的肚子有塞進一堆小吃。

    “說什么了，你告訴我唄？”程曦并沒有拒絕，而是讓周毅直接說，別磨嘰。

    “那我真說了啊？”

    “說吧。”程曦抿了一口酒。

    “他說你們倆已經分了。”周毅極力保持自己的聲音足夠輕到沒有其他第三個人能聽到這句話。

    程曦只覺得自己腦子嗡嗡的，她在聽完這句話后的幾秒鐘內，似乎聾了，聽不到周邊其他任何聲音，腦子也空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什么。

    大概幾秒鐘后，她才緩過神來，她壓制住自己的表情，盡量保持淡定的看著周毅道：

    “哦，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

    周毅明顯被程曦這回答給震驚到了：

    “不是，敢情你是被分手的啊，也太慘了吧？”

    程曦淡然一笑：

    “對方是李言的話，一切也解釋得通了，不是么？”

    周毅冷笑：

    “你的意思是說，人家李言這種級別的二代就該這么做才符合他的身份？”

    他這冷笑意味深長，程曦不知道周毅剛才在笑誰，笑她么，笑她就這么輕易的被李言分手了，自己卻絲毫不知情。

    見程曦不說話，周毅眼里閃過一絲的嘲諷，不過這個嘲諷的眼神不是看向程曦的，而是看向二樓的另外一個方向：

    “我還以為李言是個什么情種，沒想到也就這樣，說放棄你就放棄了。”

    程曦問他：

    “怎么了，我倆分手了你還要瞧不起他？”她這才意識到周毅剛才的笑是在笑李言。

    畢竟周毅對她的感情她自己是很清楚的，她也能猜測出周毅對李言會是什么評價。

    “是啊，就瞧不起了，怎么了，程總，你有沒有接受他的分手啊，你要是接受了，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周毅問道。

    程曦嘴里的酒差點噴出來，好在周毅的聲音足夠輕，而且酒吧里音樂聲和人聲也足夠大，對面兩個室友沒聽見，不然這局面她也不知道怎么控制。

    “別了吧，我也配不上你，周公子，一個李言就夠我受的了，還來個你，到時候我就成江城笑話了。”程曦婉拒了。

    周毅其實已經猜到了程曦會拒絕他，但是拒絕的這一瞬間，他心里還是不太好受。

    行吧，慢慢來，反正她恢復單身了，以后有的是機會。

    周毅這點自信還是有的，他滿心歡喜的坐在程曦這桌上不走了，一直在跟程曦聊天喝酒，趕都趕不走。

    方欣最后直接躺在軟墊的椅子上睡著了，等程曦和馬倩倩把她叫醒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鐘了。

    程曦好說歹說才把周毅給趕走了，然后趕緊的結賬，又把方欣叫醒，讓馬倩倩開車把她們送回自己房子里睡覺。

    程曦和她兩個室友離開千璽派對的時候，并不知道李言正在二樓的另一個卡座位置上看著她開門離開。

    而剛才周毅和程曦聊了整整一個多小時，也被李言完完整整的看在眼里。

    所以這一個晚上他什么都沒做，就坐在這里盯著程曦看。

    畢竟他也已經有很久沒有看到她了，這樣盯著她看，是身體無法控制的，他今天喝了一點酒，酒精控制著身體，沒辦法保持理性。

    這邊馬倩倩開車到了程曦住的小區，三個人下了車，上樓，程曦打開家門，三個人進了客廳，都躺倒在沙發上累的起不來。

    這一晚上又是復習，又是吃宵夜，又是酒吧喝酒的，確實大傷元氣。

    “明天咱們休整一下吧，我是復習不動了。”程曦提議道。

    “行啊，明天再說吧。”馬倩倩很愉快的接受這個提議。

    “那你們休息吧，明天起來我就回學校了。”方欣說道。

    程曦頂著已經極度疲憊的有些醉意的身體，起身給自己的。兩個室友準備新毛巾，新牙刷牙杯，還給她們一人找了一套睡衣，新的內衣，讓她們在客衛洗漱，書房有一張榻榻米床，次臥也有一張大床，足夠她倆睡覺的。

    交代好這一切后，程曦回主臥去洗漱睡覺了。

    忙了這么久，真正躺下的時候，程曦卻有些睡不著了。

    今天的事情發展讓她覺得有些不真實。

    自己只不過是酒吧喝了一場酒，就這么莫名其妙的被分手了，而且還是周毅轉達的。

    程曦以前還對李言有一定的期待的，期待他不是那么不明是非的人，會給她一個緩沖期去查明真相，結果人家就這么直接分了，那她還這么趕時間干嘛。

    談了一年多，經歷了這么多事，竟然就怎么猝不及防的分了，太讓她感到窒息了。

    程曦打開手機，打開相機，點開之前周毅發給她的那張李言在酒吧里喝酒的照片，仔細的看著。

    怪不得那時候，程曦會覺得李言這張照片里會給她一種很少有的高貴和驚艷。

    原來這時候的李言已經不屬于她了，不屬于她的東西，自然是比屬于她的東西更加有吸引力。

    這種差異竟然這么明顯。

    果然男人和女人，都是單身的時候才是最美最有氣質的。

    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胸口有座大山壓的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程曦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完全可以放下了，沒想到真分手的這一刻，還是稍微的折磨了她這么一個晚上。

    最后程曦在恍惚中昏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已經是十點鐘了。

    她很久很久沒有在十點鐘醒來，以前她即使晚上再晚睡，早上都會在六七點準時醒來，讓她睡到十點那是絕對做不到的。

    可能是昨晚確實喝的有點多了，或者是酒吧里的酒勁兒比較大，讓她腦袋有點不舒服，醒來還是暈乎乎的。

    程曦起床后，發現方欣已經不見了，看了看群里，她艾特了程曦，說自己出發去學校復習了，時間是早上的八點鐘。

    馬倩倩則還在次臥里睡的死死的，一點要醒的意思都沒有。

    她在廚房里蒸了一點包子饅頭，再拿了點牛奶出來，等馬倩倩起床就可以直接吃早飯了。

    而微信里除了方欣的消息，竟然還有周毅凌晨三點發給她的消息：

    “我一直都在等你，隨時歡迎你。”

    程曦無視了這條消息，很無奈的關了手機去做家務了，今天她打算在家休息一天，給自己好好收拾收拾，明天再接著復習。

    把臟衣服放進洗衣機，又吃了早飯后，程曦躺在沙發上，看著微信聊天消息。

    此時，靳風忽然給她發了一條微信：

    “程總，最近復習還忙嗎？我也結束了半個月的工作，要暫時回學校復習了，等寒假了我會再回江城工作的。”

    程曦看了這條消息，陷入了沉思——

    既然自己分手了，周毅還這么鍥而不舍，那么她干嘛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靳風這個美人收入囊中呢。

    這個idea一出現，程曦就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到了。

    她覺得自己現在越來越囂張了，逐漸失去了普通人的那種謙卑。

    但是這想法一旦出現，她就無法滅掉腦子里的這團火花。

    程曦露著一臉笑意，給靳風回了消息：

    “放寒假了，就先別回江城，到時候記得先參加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