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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獻給jian臣后 第60節

    但偏偏只要?她存在,燕程不可?能注意不到。

    燕程一杯熱酒下肚,渾身燥熱的走到了云皎皎面前?,冷不防一句,“顧欽……都是為了你吧,想?要?攪亂朕的朝綱?”

    云皎皎起身,“顧欽拋棄民女之時?,可?沒想?著為了民女,說到底不過是他自己的貪婪私心。”

    燕程沉吟片刻笑了,手指突然間抬起云皎皎下巴,“哈哈哈是也無妨,只可?惜朕的朝綱也不是你們想?攪就能攪動?的。”

    云皎皎秀眉輕蹙,偏也不好躲開燕程。

    這會?兒酒過三巡,燕程渾身上下都染著酒氣,又壓下去一個顧欽,正好是無處瀉火的時?候。

    他指腹磨著美人白皙的下顎,眼睜睜的看著那片肌膚變紅,眼底染上幾分凌虐意味,靠近了幾分,“不過朕的龍床,你倒是可?以來攪攪哈哈哈哈……”

    酒后老男人直白又狂妄的粗俗言論,聽得云皎皎渾身上下一陣惡寒。

    司延坐在旁邊,杯盞握在掌心,緩慢的捻動?著。

    燕程放肆大笑著打量著她,顧著其他朝臣而離開。

    云皎皎坐下來,眉眼低垂,緊咬唇瓣并不說話。

    她自知自己遲早要?面對燕程,總要?想?辦法應對,她沉默良久才朝司延開口?,“司……”

    她剛張開嘴,司延卻忽然起身,擦肩離開,帶起一陣淺淡的玉菱木氣息。

    云皎皎看著他挺拔的背影迎上了前?來敬酒的太子,只得收回視線,手指扣緊掌心,摁出了血印。

    她怎么回事,怎么下意識想?到的是他。

    司延與太子碰杯,兩人面上疏離客氣,說著無關緊要?的客套話。

    在四周糜亂喧囂的某一刻,司延將杯盞遞到唇邊,輕晃了下里面澄澈的清茶,磁性嗓音縹緲又陰寒,“狩獵期間,刀尖無眼。”

    “太子殿下就不想?趁著桓王不在,直接坐上皇位嗎?”

    第55章

    燕淞握住酒盞的動作停頓片刻, 遞到自己唇邊,“侯爺深知我心。”

    他眼底帶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早有此意。”

    兩人交相碰杯, 清脆杯盞聲響回蕩在兩人耳中。

    像是悄無聲息的達成了什么共識。

    燕淞將手中酒水一飲而盡,口中辛辣瞬間蔓延開來,瞬間刺激到了他敏銳的神經和膨脹的野心。

    那一月有余的禁足全然將燕淞心底壓抑已久的苦悶全部逼了出來。

    燕程只在乎自己,根本就不配做一個父親。

    聽見旁人一點風吹草動就不顧念父子情分,那他有什么必要?隱忍。

    登基后還故意提攜其他親王壓在他頭?上,擺明了就是威脅他、控制他、打壓他。

    等?他做了皇帝, 他所擔心的一切威脅就都不存在了。

    燕淞輕輕扯了下唇角,轉而走向燕程, 朝著燕程規矩行禮,“父皇,兒臣犯錯讓父皇擔心, 兒臣敬父皇一杯。”

    “哈哈哈。”燕程滿意大?笑,“知錯能改, 不枉朕疼你一場。”

    燕淞眼底帶過一陣幽暗冷光。

    山林之中的風拂過篝火火苗, 煽起一陣猛烈火勢,洶涌而來。

    深夜,云皎皎徹夜輾轉難眠,隱約看到營帳上人影晃動, 在角落里停留許久,云皎皎驀的警惕起來, 慢慢撐起身循著光影看了過去。

    這身影是侍衛裝扮,有些熟悉, 云皎皎眉眼微動,輕聲試探了下, “東漓?”

    人影動了一下,接著蹲下來,停留片刻后轉身離開。

    云皎皎撐起身子,朝著剛剛男人停留的地方走了兩步,驀的在地面角落縫隙里看到了一張折起來的字條。

    從營帳外面被塞了進來。

    云皎皎蹲下身撿起來,接著營帳里微弱的光線,隱約看到了幾個字。

    她看完后,默默的攥緊字條,收了起來。

    狩獵自第二天開始,年過十二的皇子與眾臣之子分隊狩獵比試,傍晚燕程親自獎賞狩獵第一的隊伍。

    燕程有意讓自己一個兒子帶一隊,共五隊,互相競爭比試,選出最好的那個。

    六皇子年幼,每每到了晚上清點,都是打到獵物?最多?的,朝臣一個勁的夸贊,“諸位皇子各有所長?,陛下真是教子有方。”

    燕程被哄得很?是高興,早早便忘記了前兩日的不快。

    六皇子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說?來慚愧,這幾日多?虧皇長?兄幫忙。”

    “皇長?兄?”燕程挑眉,看向了旁邊。

    “是啊,”六皇子直言不諱,“皇長?兄見兒臣第一次上山,總是擔心,所以隊伍就在我們周圍,保護兒臣安危,還幫兒臣打了好多?野雞和野兔呢。”

    燕淞拱手,“六弟年幼,兒臣身為兄長?多?照顧些是應該的。”

    燕程連連點頭?,“不錯,你們兄弟間是應當互相照應。”

    旁邊李公公贊嘆道?,“沒?成想,太子殿下禁足一段時間,當真是越來越有長?兄風范了。”

    燕程獎賞了他們,頗為自得,“朕這次可沒?白教訓他,這孩子,還是得時時搓搓他的威風,不然他就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陛下說?的是。”

    燕程正高興著,下面一個禁軍侍衛慌慌張張的跑上前,跪在了燕程面前,“陛下!”

    燕程斂起笑容,不耐煩道?,“怎么了慌慌張張的。”

    “今日午后本是想按照陛下旨意,將反臣顧欽斬首,可……”

    燕程微微瞇起眼睛,“可什么?”

    “陛下恕罪!顧欽人不見了!”

    燕程濃眉皺緊,嗓音壓著怒氣?,“你們是如何辦差的?”

    “臣等?正在盡全力搜捕。”侍衛頭?壓到最低,“已經上報給了武云侯大?人,想必他不可能跑遠。”

    “若是顧欽找不到,那就拿你們的項上人頭?來換!”

    “是是,臣等?定當竭盡全力。”

    侍衛說?完,便匆匆跑下去找人。

    消息同樣傳到了云皎皎耳中。

    女眷不宜去危險的地方,活動范圍只有上林苑的幾個花園和果園,還有一些地勢較為平坦的山野。

    云皎皎正在最僻靜的山野閑逛,冷不丁就聽到了這些。

    支芙有些不安,“顧大?人跑了,該不會記恨咱們做些出格的事吧。”

    云皎皎搖頭?,“你不要?怕,記恨咱們倒不至于,顧欽記恨的應該是……”

    司延!

    云皎皎薄唇輕抿。

    一個寧家,一個司延,顧欽現在應當是恨透了,他不可能會放過他們。

    不遠處東漓走了過來,云皎皎想起了那張字條,是李叔他們來接她的消息,云皎皎轉頭?遞給支芙籃子,“我看那邊桃樹上結了不少桃子,你幫我摘幾個吧。”

    “哦好。”支芙拎著籃子走開。

    云皎皎悄無聲息的朝著東漓的方向走過去,身影被一棵大?叔遮掩住。

    東漓身后,還跟了一個阮知韞。

    東漓停在了山野拐角處,守著風口,警惕的觀察著四周會不會有人發?現他們。

    阮知韞望見云皎皎,快步走了過去,并沒?有多?說?什么,直接從袖口拿出了一塊令牌。

    她塞進云皎皎掌心,“這宮羽令是可以自由出入皇宮,不受禁軍阻攔的令牌,原是……原是你哥哥給我父親的,朝臣中只有他有。燕程沿用了宮羽令,但只給了宮眷。你若是離開上林苑不巧碰上了禁軍阻攔,你就隨便說?是哪個皇子公主的侍女,編個借口他們不會攔的。”

    云皎皎掌心的宮羽令已經被阮知韞握得溫熱,剛要?開口,那邊東漓就咳了一聲。

    支芙的聲音傳來,“姑娘,你看這些夠不夠啊?誒……人呢?”

    阮知韞也不能多?說?什么,握了握她的手就跑了回去。

    云皎皎宮羽令藏在袖口,轉頭?迎上支芙,“這呢。”

    阮知韞重新回到了營地內,剛剛要?進營帳,忽然聽見身后帶著威壓的腳步聲。

    接著是阮太師中氣?十足的聲音,“回來了?”

    阮知韞頓時脊背發?涼,面上平靜的回身,“父親,山里無趣,我想著回來看看書。”

    “山里是無趣。”阮太師示意,緩步進了營帳,“不比偷為父的東西有趣。”

    阮知韞腳步僵住,雙手緊握。

    “愣著干什么?”阮太師坐在主位上,才抬頭?看她,“跪下!”

    阮知韞心尖一顫,屏氣?凝神緩緩跪下。

    阮太師伸手,旁邊嬤嬤遲疑了片刻,“太師,念在姑娘是第一回 犯錯……”

    “她是第一回 嗎?”阮太師目光深沉的盯著阮知韞,“天天往武云侯府送信,以為我不知道??”

    嬤嬤噤聲,只能遞上戒尺。

    阮太師只一個眼神示意,阮知韞便戰戰兢兢的伸出手來。

    阮太師從頭?至尾嗓音平和無比,卻帶著師者強大?威壓,“為父教過你什么?”

    “君,君子不為盜,賢人不為竊。”

    阮知韞話落,突然重重一戒尺落在了掌心!

    “還有什么?”

    “君子不立危墻,不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