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門[懸疑] 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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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這些壁畫是從什么時候流傳下來的嗎?”張春風問道。 沈葵懶得跟他兜圈子,隨口說道:“總不會是從上個世界傳下來的吧?” “沒錯,”張春風平和地說:“不管你是否相信,但我們教派中的確存在著某種傳承記憶的方法,通過借助神明的力量選拔出最適合傳承的人選,被選中的這部分人將在下一個時空序列中繼續我們未完成的事業。” 張春風的話讓沈葵瞬間聯想到了不久前她在公司經歷的那場奇怪的“抽獎儀式”,難道那就是所謂的傳承選拔?那些人手上的銜尾蛇紋身,其實是被神明選中后的標記? 這個說法實在過于荒誕,但沈葵此時并不打算深究,她追問道:“所以你們未完成的事業是什么?這和我剛才提的問題又有什么關系?” “我們一直在試圖尋找請神的方法,為了實現這個目的,在不同的時空中已經進行過無數次的嘗試,根據總結的規律,請神儀式一共需要七名祭品,按照規則,如果儀式成功,神將會降臨在這七人之間,而被神明所選中的人也將成為祂在人世間的代行者。” 沈葵忽然明白了什么,她心頭一跳,就聽張春風繼續說道:“至于那些在上一個時空序列中被選中的祭品……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 沈葵不自覺地喃喃:“趙玲玲、呂婷、喬宇、季尋、田可、陸崢嶸……” 張春風滿意地點頭,他溫和地補充道:“還有你。” “所以,在上個世界你們已經成功了?” 張春風沒有回答,沈葵繼續往下說:“陸崢嶸成為了神在人世間的代行者,這也是為什么他在這個世界里不再存在的原因?” “準確地說,是神賦予了他脫離時空循環的能力,不再受限于任何時空序列中。”張春風露出了向往的神色:“他已經成為了更高維度的生命,對于他而言,時間不過是一張攤開的白紙,他可以選擇在任何一個節點落筆,又在任意時間抽身而去。” “那既然在上個世界里儀式已經成功,你們現在做這些又有什么目的?” 張春風苦笑道:“誰告訴你我們成功了?” “按照規則,每個時空序列中只能選出一至五名傳承者,這些傳承者們將成為下一個時空中開啟教派文明的先鋒,但是——”張春風停頓了一下,他的臉上流露出一種復雜的神情:“在請神儀式結束后,上一個時空序列卻從宇宙中消失了。” “消失了?” “對,整個時空都不存在了,而在那個時空中的所有人,都被同步替換到了現在這個世界。”張春風又停頓了一下:“用一種時髦的說法來解釋的話,這種現象叫做集體魂穿。” 沈葵想了想:“所以上個時空中裔神教的全部成員,集體穿越到了現在這個世界,頂替了這個世界原住民的身份,并且繼承了之前的記憶?” “是的。” 沈葵終于摸到了一絲關竅:“那么你們現在的目的就是想要復刻上一個世界的成功?” “沒錯,”張春風再次夸贊道:“你真的很聰明。” “每個人在不同的時空序列中會有不同的身份、年齡、相貌、背景,這個世界的你們和上個世界有很大的區別,想要從茫茫人海中定位到你們的存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們花費了很長時間才確定了你們的身份,針對你們每個人也采取了不同的措施。” “比如呂婷,當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復蘇了關于上個世界的部分記憶,為了證實這段記憶的真實性,她故意來到你的身邊,并在論壇上發了一條帖子,試圖通過你看到帖子的反應來判斷你是否具有同樣的記憶。” “等等……那個帖子是呂婷發的?” “是的,”張春風說:“你的相貌在兩個世界中都沒有發生變化,在遇見你之前,呂婷一直將她逐漸復蘇的記憶當做是一場夢境,直到見到你,她才開始懷疑這一切或許是真實發生過的。” “所以她偽造那個帖子的目的是想試探我是否具有上個世界的記憶?那張照片……其實是她印象中上個世界的我?” “沒錯,包括她交給你的那件皮衣,也是她特意復刻的一件上個世界里曾經送給你的禮物。”張春風說:“但巧合地是,因為兩個世界之間微妙的偏差,皮衣最終被你理解成了母親的遺物……” “于是你們順水推舟,引導我去調查淮西河的事故,實際上真正的目的是想以我為誘餌,來尋找剩下的人?” 說到這里,沈葵忽然覺得不對:“等等,如果是這樣的話,既然上個世界的我已經消亡,那么,她是誰——” 說著,她指向張春風身后那個和她有著相同容貌的女人。 “你終于問到這里了,我還以為你都忘了呢。”張春風笑了笑,他沖身后招了招手,“來,你湊近讓她看看。” 女人緩緩走上前,燈光打在她的臉上,讓額角的傷疤顯得愈發猙獰可怖。 沈葵從未如此清晰而直接地凝視過這一張臉,盡管之前她們曾經遭遇過數次,但幾乎每一次都在碰面的下一秒就陷入了打斗之中。 明亮的燈光將女人面部的每一個細節都照得清晰可見,她的面部臉部光潔平整,臉頰兩側靠近鬢角的位置卻有明顯的褶皺。 明明是同樣的五官,但這張臉卻帶給人一種極不協調的感覺。 沈葵直覺不太對勁,就在這時,女人突然將雙手放在耳后,做了一個向前拉扯的動作。 隨著她手臂的拉動,兩側的臉頰向一旁張開,整個臉皮霎時脫落,一張全新的面孔顯露了出來! 那是——趙玲玲! 第88章 沈葵心情復雜, 眼前的這個真相在令她驚訝之余竟然又透露一絲合理,她嘆了口氣:“……你還活著。” 趙玲玲將扯下的臉皮隨手一扔,她爽朗地笑道:“田可不也還活著?” 沈葵不解道:“既然我們都是祭品, 你又為什么要站在他們那邊?” “誰規定我們必須在同一個陣營?”趙玲玲不屑地說:“與其在這里質問我,倒不如去問問你親愛的弟弟小六——上輩子他欠咱們的要怎么還?” “小六?”沈葵一愣:“你是說季尋?” “你恐怕還不知道吧?小六可是個大功臣。”趙玲玲譏諷地笑道:“沒有他,你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沒有他,上輩子我們也都不會死。” “趁現在還清醒,我勸你好好回憶一下跟他之間相處的細節,免得死到臨頭都不知道是被誰害的。” “好了, ”張春風出聲打斷:“差不多得了。” 沈葵臉色慘白,趙玲玲的一席話讓她產生了極為不好的聯想,如果按照張春風之前的說法, 淮西河事故根本就只是他們順水推舟用于尋找其余幾名祭品的噱頭, 那么一開始出現在博物館的季尋, 毫無疑問就是他們安排的第一枚棋子。 可如果季尋真的是裔神教的人, 為什么他卻幾次三番暗中提醒自己關于裔神教的線索? 難道這一切這也是他們計劃好的? 沈葵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 她將剛才聽到的內容仔細想了一遍,忽然, 她意識到張春風的話里存在一個明顯的漏洞! “你剛才說, 我們七個人是在上個世界被選中的祭品, 如果獻祭成功, 神將會從我們之中挑選一位成為代行者。” “對, ”張春風皺眉:“你想說什么?” “既然上個世界里陸崢嶸最終被選中成為了神的代行者, 就說明神明已經在我們七人之中作出了選擇,那么你現在找齊我們六個人又有什么意義?” “陸崢嶸已經不存在了, 現在的他成為了更高緯度的生命, 我們六人只是在獻祭過程中的犧牲品而已, 上一個世界神明沒有選擇我們,這個世界祂同樣不會選擇。” “所以……”沈葵凝視著張春風,緩緩說道:“就算你剛才所說的有一部分屬實,但你們的真實目的絕不可能是我們六人,你從頭到尾想要得到的,只是那個已經成為神明代行者的人而已!” 話音剛落,沈葵注意到張春風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動了一下,那扭曲的表情瞬間撕破了他溫和的假面——沈葵知道,她猜對了。 她繼續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借淮西河事故引導我去尋找其余幾名幸存者的根本目的不在于這些人到底是誰,關鍵點在于……人數。” 沈葵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三人:“從剛才起我就一直在想,整個事件過程中我接收到最多的信息,都是圍繞‘七’這個數字展開的,不管是七件遺物,還是照片上的七人,甚至于地底的七幅壁畫,都在反復暗示我事件中存在有七名受害者。” “而事實上陸崢嶸在這個世界是并不存在的,也就是說,不論我按照哪一條線索去尋找,最終都不可能湊齊七個人。” “那么既然如此,你們反復強調這個概念的目的是什么呢?隨后我又想到了一些關于陸崢嶸本身疑點,比如,你們為什么要耗費如此巨大的精力替一個并不存在的人塑造他的社會形象?” “不管是先前的同學聚會,還是a大的講座,我接收到的所有信息都在告訴我陸崢嶸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可事實卻完全相反。所以我只能推測……你們真實目的,其實是為了讓我相信這個世上真的存在這樣一個人。” 沈葵死死地盯著張春風,試圖從他眼中看出一絲一毫的細微變化:“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陸崢嶸如今在這個世界的虛影,需要依托于我的意識存在?換言之,我是他存在于這個世界的錨點,你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激發我對于他的想象——而我的想象,會將你們的神明帶到這個世界。” 聽完沈葵的話,張春風長嘆一口氣,他感慨地說:“小葵啊,我知道你從小到大就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但有些事情跟你的想象恐怕存在很大的差別。”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現在的認知并不準確,你所以為的真相,只是在刻意引導下的得出的結果?” 沈葵坦然道:“想過,但是你剛才的反應證實了我的猜想。” “真的嗎?”張春風并不懊惱她的反應,他笑著說:“既然這樣,那你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 “什么?” 張春風面帶微笑,他從容不迫地在cao縱臺上再次輸入了一串指令,隨著他的動作,屏幕上顯示出了一段全新的錄像: 錄像鏡頭對準的是方才沈葵來時經過的那片小樹林,盡管沒有聲音,但隨著畫面中樹葉的擺動沈葵也能想象現場沙沙的風聲,樹林很安靜,日光在林間投射出斑駁的陰影,隨風輕輕搖晃著。 沈葵耐心地等了一分鐘,畫面上依然沒有出現任何變化,她轉頭看向張春風,正要開口詢問,突然一道人影從樹林外沿走了進來。 屏幕上那個人……正是不久前被吊床上的黑發吸引進小樹林的自己。 難道張春風所謂的“禮物”就是指吊床上那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娃娃? 沈葵直覺事情應該沒那么簡單,她耐著性子繼續往下看。 很快,視頻中的沈葵來到了吊床旁邊,她看到自己下意識地推了一把吊床,娃娃順勢滾落在地,露出了那張…… 等等! 沈葵忽然一愣,一股寒意爬上了她的后背。 這個娃娃的正臉……為什么跟她之前見到的完全不同?! 屏幕中的她在看到娃娃臉部的瞬間下意識地倒退了兩步,仿佛是見到了什么極其恐怖的東西,然而這樣的反應此刻在視頻中卻顯得十分莫名,只見那落在地上的娃娃有著一張憨態可掬的小臉,它的眼睛由兩顆漆黑的紐扣縫制而成,鼻子的部位是一小塊圓形的紅色絨布,它的嘴角揚起,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 無論怎么看,這都是一個再普通更不過的玩偶,可沈葵明明記得當時在娃娃身上看到了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為什么監控里顯示的卻是這樣?! “咦?怎么?你不喜歡嗎?”張春風故作驚訝地說:“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這些布偶娃娃了,這是我特意準備給你的,怎么看視頻上好像嚇了一跳似的……你在娃娃身上看到了什么?” 張春風不懷好意地說,他故意將視頻中娃娃的臉部放大,以便沈葵能看得更清楚。 沈葵臉色蒼白,她忽然理解了張春風剛才的意思:“你們對我做了什么?” 張春風滿意地欣賞了一下沈葵此刻的表情,他的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種重掌大局的愉悅:“所以我說了嘛,你的認知其實有很大的問題,有些東西你以為是a,但其實是b,錯誤的感覺會引導你得出錯誤的結果。” “不對!”沈葵說:“一定是進入樹林的時候你們在我身上動了什么手腳,或者這段視頻根本就是被人為修改過的。” “難道你以為發生在你身上認知錯亂的事情只有這一件嗎?”張春風說:“如果我不提醒,恐怕你永遠也不會意識到,自己在錯誤的路上走了多遠。” 沈葵眉頭一皺,她下意識地想反駁,但不知為何,話到嘴邊卻又突然停住。 張春風看出了她的遲疑,滿意地繼續道:“其實你自己心里很清楚,這些日子以來,你的精神狀況并不是很好,你的記憶、認知都出現了明顯的偏差——舉個例子吧,你還記得自己是怎么找到田可下落的嗎?” 盡管沈葵清楚張春風的話是在引導她滑向思維的誤區,但此刻她依然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了不久前的那個夜晚。 她記得自己是在偶然的情況下通過花盆里鳥食的殘渣才順藤摸瓜查到田可的下落,但她并不打算告訴張春風這一點。 然而張春風卻仿佛看破沈葵的心思:“花盆,對嗎?” 沈葵抿唇,沒有答話。 張春風繼續引導:“那你還記得,這個花盆是怎么來的嗎?” 沈葵依然不答,張春風繼續說道:“這盆多rou植物,是你去年在公司年會上抽獎獲得的禮物,你一直將它擺放在你的窗臺邊,直到三個月前的凌晨三點,一場暴雨將它吹倒在地。” 隨著張春風的話語,沈葵的記憶仿佛被拉開的閘門,一些不知何時消失在她腦海中的片段突然又再次涌現了出來。 她想起去年公司的年會,她抽中了一等獎,在獎品之外附贈了一盆多rou植物,因為不會養,這一年來她一直將它放在窗邊,偶爾澆灌一次,沒想到就這么活了下來…… 她想起一個月前凌晨三點的那個深夜,暴雨如注,狂風不斷拍打著窗戶,那盆植物在驟雨的侵襲下不堪重負,摔碎在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