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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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諾倒是想起很多細節(jié)。 他對星艦技術(shù)沒由來地排斥與煩躁。 他和星艦人相同的審美…… 星艦人搬遷到蟲族戰(zhàn)艦上,使用蟲族科技發(fā)布廣播。能收到這條消息的智械族卻置之不理……因為智械族早知道這群星艦人不值一提。 星艦人的新生代脾氣暴躁,因為它們代代孤立傳承,蟲族基因終于表達出來了。 無論他們遠離故土多遠,故鄉(xiāng)的印記,始終藏在他們的血rou里…… 席余燼的謹小慎微性格再次爆發(fā),催促伽諾躲回去,萬一這群星艦人發(fā)現(xiàn)真相,做出不理智的行為。他們就又要跑路了。 “我已經(jīng)習(xí)慣跑路,但我不想剛花完錢就去跑路。” “好,讓我想想6號行星該做什么……” 席余燼帶著伽諾跑回潮平號,約會完后還要努力工作啊。 …… 另一邊,星艦帶博物館。 翁拉一份份破譯遠古文字。這種文字并不優(yōu)美,反而像亂涂亂畫。翁拉想到一個好主意,通過學(xué)習(xí)不同文字,來破譯這份遠古文字。 進展很成功,隨著學(xué)習(xí)對比六千多份前來參加行星藝術(shù)展的文字,它們的考古工作得到極大進展。翁拉再一次認定行星藝術(shù)展是有益于它們的。 但最后的結(jié)果使它遭遇了晴天霹靂。 “所以我的族人只能活到50歲,我活63歲,是因為我無意中彌補了基因缺陷……” “所以我們的記憶是從小星艦到大星艦上,我們沒有回過家。” “母親,您為何要拋棄我們!” 這位星艦帶有史以來最年長的老人伏案痛哭。失落的故土拉扯著它的心臟,呼吸都如刀絞。 它通過圖片與壁畫復(fù)原出最初的歷史。 …… 戰(zhàn)爭結(jié)束后,蟲族女王忍著殘酷的精神折磨,通過血脈呼喚自己的孩子,要帶孩子們返航。 女王在蟲洞前一個個清點自己的孩子。它掀開一個蟲巢,發(fā)現(xiàn)里面都是“拉”級殘次品。這群孩子多么柔弱,甚至要靠外物防護才能呼吸。就在它掀開蟲巢蓋子的一瞬,已經(jīng)有許多“拉”被凍死了。 女王前足一推,將這個孵化窩推得遠遠的,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孱弱的戰(zhàn)士……用無力的雙手為宇宙帶來和平吧……” 它掀開下一個蟲巢,里面瑩白色的卵排布得整整齊齊,涌動著不屈的生命力。女王細心地用嘴巴上的小剪刀縫合蟲巢,將蟲巢推入蟲洞中。 “好孩子,回家了。” 小小蟲巢里的“拉”在冰冷宇宙中孤獨航行。它們的智力不允許它們想太多,兩條鐵則烙進它們的思想里,要生存,要遵守女王的意志。 它們被迫關(guān)注自己的存亡問題,蟲巢正在急速降溫,許多伙伴悄無聲息地凍死了。好在它們遇到了一個大星艦。星艦的資源富饒,儲藏著上億不同種族的食物,配備孵化巢、食物養(yǎng)殖場、綠植休憩地帶、食物加工場所、戰(zhàn)士鍛煉場所。它們的某種本能被觸動了,自發(fā)分工成為養(yǎng)育者、種植者、清潔者、搬運者。 后來“拉”的族群逐漸擴大,又出現(xiàn)了食物加工者、思考者、科技研發(fā)者。 最后它們想到了自己的在出生之際聽到的箴言,恍然大悟: “我們應(yīng)該新增藝術(shù)家職業(yè),為宇宙帶來和平!” …… 帶來戰(zhàn)爭的種族,最后遺留的是和平的殘次品。一個漫不經(jīng)心的錯誤,造就了星艦帶奇特的社會環(huán)境。歷史本就由偶然和差錯構(gòu)成,生命們稱它為命運。 翁拉在走廊上低頭前行,思索著生命的意義。 它遇見圖拉。它曾苦惱這個新生代性格尖酸,和星艦帶和平的氛圍迥乎不同,卻不曾想是基因作祟。圖拉在玩游戲,語言辛辣地點評外界的作品,看見翁拉來臉紅閉嘴。圖拉還是有羞恥心的。 翁拉遇見艾拉,一個熱情的導(dǎo)游,為外星人介紹星艦帶的奇特之處,引發(fā)陣陣驚呼。艾拉為星艦帶驕傲著。 翁拉來到展覽中心,六百多萬的行星,六百多萬的藝術(shù)品,是星艦帶的璀璨榮光。 一股不甘涌上心頭,好像孩童長大到青春期,決定因母親的錯誤而向母親復(fù)仇。 “我要……呼喚我們的母親……我們也可以返航!” 翁拉本應(yīng)遵守協(xié)商規(guī)則和同族說明,可它沒有。也許是遲來的叛逆,它終究走向廣播站,調(diào)到最大功率,對準三千蟲洞。 三千蟲洞一直被星艦帶牽引著,星艦人不知道它們?yōu)楹味鴣恚ㄏ蚝畏剑矝]有能力穿越。但翁拉猜測,如果這些蟲洞沒有因為年久失修偏航,那蟲洞就通往蟲族的故土。 它想要故土的母親知道,活躍在廣闊宇宙中的“拉”,已經(jīng)擁有證明自己的能力。 漫長的訊息折射進蟲洞內(nèi)。 這一秒,星艦帶與上一秒無異。 下一秒,剎那地動山搖,宛若遭遇超新星爆炸,強烈的高能射線雨掃襲整個星艦帶。一些生物沒穿好防護服,感到皮膚一陣灼熱,幾秒后疼得怪叫。 一個外星飛船被射線雨拍扁在星艦外壁,慌亂地噴出逃生艙,隨即四分五裂,鋼鐵墻壁如紙皮般揉成一團。 深空監(jiān)獄,一個智械族正百無聊賴地在智械小鎮(zhèn)舉辦打牌大賽,熱鬧非凡。收到來自遠方的消息,地面的眾機體同時停下動作,異口同聲地說:“檢測到關(guān)鍵信號……無女王反饋,安全,繼續(xù)打牌。” 星艦帶旁,三千蟲洞如鬼臉涌動,直到一個黑影墜進去,才慢慢平靜。 高能射線雨被緩緩吹散了。 席余燼有些頭疼,他剛剛和伽諾分離了一小會。伽諾在2號行星的極地探測資源,席余燼在另一個極地。他內(nèi)心涌出不安,急忙駕駛飛行器逡巡2號行星。植物園枯死一大片,而盡頭那座小小的草屋,沒有伽諾的影子。 “伽諾——” 席余燼按下光腦的聯(lián)絡(luò)號。他們很少用這個,畢竟他們從來形影不離。他飛去3號行星,銹族說沒有見過伽諾。他飛去5號行星,外星工程師都說這里沒有其他人來過。 “伽諾——” 席余燼來到星艦帶的綠植公園、公共餐廳、演員中心,差點把垃圾桶都翻了一遍。他表情平靜,動作卻越來越焦躁。 “伽諾——” 席余燼敲了敲旁邊漂浮的盔甲核心。伽諾說過只要呼喚他,他一定會回應(yīng)。可為什么現(xiàn)在伽諾毫無音訊?席余燼內(nèi)心如同被搖晃后的碳酸汽水,冒出密密麻麻的委屈,偶爾被冰冷的害怕刺痛。 “伽諾……” 席余燼打開潮平號的艙門,一張手稿從桌子上飄落,溫和的陽光透過視窗照射進船艙。到處靜悄悄,好像死亡。席余燼用光腦再度聯(lián)系伽諾,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回音。他關(guān)閉光腦,腦袋空白一片,看向四周,空氣陌生又沉重。 平靜的日常如海灘上的沙礫城堡,終于被一個浪花打翻,只剩狼藉的痕跡。 在這個分離即永別的宇宙,伽諾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第100章 返航 正當(dāng)一群星艦人在博物館開會時,席余燼暴力破門闖進來。 “我知道你們種族的秘密。你們是蟲族分支的后代。” 席余燼一一和這些人形生物對視。 “你們干了什么?” 星艦人面面相覷,它們也是剛剛知道自己的身世,還在悲傷中沒有緩過來。唯有年長的翁拉踩著圓盤走出,神色悲戚地說: “我們呼喚了女王,但我們的故鄉(xiāng)并沒有帶走我們……” 看見始作俑者,席余燼幾乎要遷怒,卻靠理智繼續(xù)推斷:“蟲族跨越蟲洞的關(guān)鍵應(yīng)該是盔甲,伽諾當(dāng)初就是靠它穿越到宇宙邊緣的。” 在星艦帶呼喚女王的時候,觸動了盔甲或者伽諾的某種程序。伽諾離開了。 “您的伴侶是真正的蟲族。”翁拉意識到這點。 它回想起自己和伽諾的區(qū)別,伽諾武力強大,行走于宇宙中全無懼色,和星艦人的身體素質(zhì)簡直云泥之別。或許伽諾能輕易讀懂博物館內(nèi)的所有文字,能獲得女王溫柔的關(guān)注,這種與生俱來的優(yōu)勢使它如鯁在喉。 席余燼質(zhì)問:“你們怎么知道蟲族母星是值得回去的故鄉(xiāng)?” 翁拉反問:“誰會不思念家鄉(xiāng)呢?” 想到伽諾好不容易從蟲族離開,席余燼幾乎克制不住自己。其余星艦人連忙把這兩個生物拉開。 “所以蟲族帶走了伽諾。”席余燼勉強冷靜,下意識問,“那我該怎么過去呢?” “星艦帶沒有航行器可穿越蟲洞,加上蟲洞本身不穩(wěn)定,沒有航行星圖……”負責(zé)科技研發(fā)的星艦人干巴巴地說,“沒有蟲族的召喚,我們無法返航。應(yīng)該是……過不去了。” 席余燼怔在原地,沒有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 藍星溫火,或者說藍星余燼,他的伴侶意外與他分離,日后很難重逢,那位藍星人大受打擊。 這條消息傳遍了整個星艦帶。知道藍星的外星生物很多,和余燼有過交流的生物也很多。它們都知道“離別”在宇宙航行中的含義,紛紛趕來安慰他。宇宙生物奉獻出了道德水平最高的時候。 “我們生活在這個宇宙,第一課就是學(xué)會接受離別。”多眼的索瑪朝他張開手,“我時常和你說起帶我實習(xí)的那位導(dǎo)師,實際上,我還挺感激它的。但我們永遠不可能見面了。它在領(lǐng)航巨輪上站崗,離我越來越遠。未來,我會遇到不同的宇宙生物,我還會擁抱數(shù)百次的離別。如果每次都依依不舍,我們的航行就不可能啟程。” “我不是這個宇宙的生物。”席余燼垂下雙臂,“我沒有習(xí)慣離別。” 索瑪不理解,但不妨礙他抱了抱這位友人。 “在為沒有好好告別而苦惱嗎?” 外星生物輪番來安撫席余燼的情緒,這次輪到硫火石。 它說:“我們一生,總會犯下這樣那樣的錯誤,在未來數(shù)個日子悔恨不已。可一切都沒有辦法,往日不可追。時間,是最好的治愈良藥。” 席余燼說道:“我沒有想過告別。” 硫火石問:“那你要怎么做呢?” 席余燼頓住,一字一句地說:“我要去找他。” 硫火石同情地看著他:“祝愿你和他有奇跡般的重逢。” 是奇跡嗎? 席余燼咀嚼這個詞。他在宇宙邊緣地帶,在旁石星系,可是和伽諾相遇了三次。他是否已經(jīng)把所有的奇跡額度都耗光了? 就算他能順利穿越蟲洞,也不意味著他能找到蟲族母星。宇宙太大了,去到蟲洞對面,首先面對的是無盡的黑暗,然后順著一個個小星點跳躍。他也許能找對方向,遇見命運的群星。也許毫無頭緒,走了一個又一個光年,直到恒星也黯淡了。 更何況,他怎么穿越蟲洞呢?沒有領(lǐng)航巨輪的行星引擎,沒有宇航員的精神指引,質(zhì)量微小的潮平號只會迷失在蟲洞中。 席余燼點開光腦,想用星網(wǎng)查詢這種情況,誰知跳出來一條條讀者訊息。 “永夜!你好久沒更新了。又掉進黑洞里了?”